马车往前缓缓地行驶着,虽然罗军很小心地看着路面,尽量避开大的坑洼,但车轮子还常常滚进小坑中。
车轮每进去一次,车身就一震,承琪在车厢中一晃,玉奴开始的时候伸手抓着他,到后来就坐到他身后,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抱着他的腰帮他固定。
大约行了一个时辰,车子停了下来,随即听到罗军一声断喝:“什么人?”
玉奴听了立即放下承琪,身子往前窜去,一把拉开了车门。
车前站着三个人,正是张景和和另外两个张家人。
玉奴起身站在车上,望着自己的父亲,眼里露出失望。
张景和道:“今天,我们必须杀了琪三。”
罗军手中握刀指着他们道:“大胆小贼,竟然敢对郡王无礼。”
张景和不理睬罗军,只望着自己的儿子:“玉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站到父亲这边,还是在琪三那头?”
玉奴站着不动,两手都握紧了拳头。
张景和见了长叹一声:“好,好,我张景和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
他缓缓地抽出腰间的长剑:“玉奴,你确定了吗?”
玉奴横过一步挡着车门,咬着牙不说话。
罗军跳下车,二话不说朝张景和飞砍过去,张景和不动,他身边的两人朝罗军扑来,一人手中拿着狼牙棒,另一人手持长棍,挡住了罗军。
罗军也不怯场,只与两人厮打。
这边张景和和玉奴互相瞪着,谁也没有动。
“玉奴,让开。”承琪已经站到了玉奴身后,他的手搭在玉奴肩上,将他往边上推开一些。
张景和见他来了立即道:“自己受死,别让我动手。”
承琪望着张景和,又看了看玉奴,笑道:“玉奴,亏得你不像你爹,否则丑死了。”
玉奴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张景和并不生气:“玉奴像他娘,长得好。”
承琪点头:“还真是。不过我想请问伯伯,你这么坚持不懈地要杀我,就是因为我是平王府的?”
张景和哼了一声:“不错。”
承琪左手托住下巴:“那你为什么不去杀京城的齐王、端王,还有你们贵州的修王,陕西的平王,还有山东的勤王?他们不也都是流着皇家的血吗?”
张景和用剑指着他:“是你两代皇帝最宠的人,杀了你,我要看到皇帝痛不欲生的样子。”
“父亲。”玉奴制止了张景和继续往下说,他颤抖着双唇:“你杀了承琪,痛不欲生的那个人就是我,你的儿子。”
承琪依然笑着,手轻轻拍了拍玉奴的肩,眼睛却盯着张景和:“行啊,伯伯,我就站在这里,你来杀我,你倒是看看最伤心的人是谁。”
他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冰冷:“你杀我,不会让皇上难过,只有激怒他,如果你想让张家人为了你陪葬,就往这里扎。”
这时旁边混乱的三人突然有人发出叫声,几人把目光往旁边望去,却见使棍之人左肩流血,仍是拼命舞着打向罗军。
罗军身手虽然不如顾加笑,但他毕竟是禁军出道,也曾在边关服役,在千军万马之中厮杀过,两个人虽然功夫不弱,一时也没有办法拿下他。
承琪转眼又望向张景和:“他只是禁军中的一个,要知道,皇上手下这样的何止千万,你杀我容易,保护张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