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你和丹恒最近好像很忙啊。”前往神秘房间的路上，星状似随意的打开了话题。
“可不是嘛。”三月七也很上道的开始抱怨起来。
“先是要配合黑塔女士做了点观察实验，然后又要帮保卫科的忙去清理残留在空间站的怪物，都快忙死了好吗？”
“现在仔细想想穹那个家伙还真是好命，因为手受伤了倒是一点都不用忙活。”
“手受伤了……”星脸色古怪，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告诉三月那家伙装病逃避工作的事情了。
“不过那家伙就是没受伤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他好像都不是命途行者来着。”三月七又随意补充了一句。
“他不是命途行者？”星闻言顿时愣住，难掩她脸上的惊讶。
“不知道诶，不过他从来都没在我面前展示过命途的力量的就是了。所以我才这么猜。”三月七摊开手，摇摇头，语气间很是无奈。
星这才想起来，穹好像还真的没在她面前说过任何有关命途的事情。而那几天的相处中，他表现的也确实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三月，他应该也是无名客吧？那怎么也会是【开拓】的命途行者吧。”星疑惑的问道。
三月七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精彩起来，只觉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缓了一会儿后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那个，我觉得以他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态度来说，恐怕他的意志还真不一定能和【开拓】重合。”
见星还是有些不解，三月七急的直跺脚，目光四处打量后才一咬牙，向她解释：“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是空间站的科员们了。”
“你看他们都已经算是一个星球才出一个的顶级天才了，甚至每天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钻研，可最终能踏上【智识】命途的人却还是寥寥无几。”
此话一出，一旁的理查与希拉脸色顿时微妙起来，三月七的例子举的不错，就是有点伤人。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要是他们这些科员都是命途行者的话，那么这次军团入侵空间站的损失也不至于会这么惨重。
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命途行者的概念有了更全面的认知。
“好了，别光说我们了，你最近好像也挺忙的，是有什么事吗？”三月七反问道。
“嗯，黑塔要我帮忙测试她的模拟宇宙。”星坦言道，毫不在意自己随意的话落在一旁的理查耳中有多么震撼。
“黑塔大人让她帮忙测试模拟宇宙……”他重复着星的话，瞠目结舌。
“还有吗？我看你整天都见不到人影的，是还在忙别的事情吧？”三月七追着问她。
星思虑再三，最终决定向她坦言最近苦恼自己的那个问题：“我最近还在调查一个名叫沃兹·J·索德的人。”
三月七听完，先是一愣，仔细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一拍脑袋说道：
“哦，是昨天我们见到的那张照片里的人对吧。你很关心他的事吗？”
星点头肯定。
一旁的理查却突然激动起来：“英雄，你说谁？沃兹·J·索德？那个博识学会着名的大骗子？”
“你认识他？”星闻言侧过头去看他，似乎对他知道这个人有些意外。
“当然，我可是法政科的科员，整个法政科有谁不知道这个把自己信息删除了的大骗子！”提及自己擅长的领域，理查显得很是得意。
星看了一眼旁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希拉，接着又看向理查，饶有兴趣的问他：“有关那个索德，你都知道些什么内情？”
“还有还有，为什么说他是个骗子啊？从照片上看，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一旁的三月七也插了进来。
显然大家对于这个人的话题都挺感兴趣，就连素来沉默寡言的丹恒都悄悄转过头来，打算听听理查能说出什么内情来。
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从未得到过如此关注的理查顿时绷直了身体。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
直到将自己的状态调整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幸密”娓娓道来：
“沃兹·J·索德，博识学会的着名骗子，甚至靠自己的骗术爬到了副会长的位置。”
“等等。”三月七突然打断了理查的话，“博识学会的人总不会是傻子吧，他们会让一个骗子成为他们的副会长？”
“博识学会？”理查讪笑一声，“那群家伙都已经掉进钱眼里了，哪还会把心思放在学术上。我看说不定就是那个索德骗他们说可以带他们一起赚钱才当上的副会长。”
“你看，你看，你看。搞了半天你又开始造谣。倒是拿出点实质上的证据来啊。”三月七的声音中充斥着鄙夷。
“嘿，你还别不信。”理查的脸涨的通红，神情激动。“我是拿不出他行骗的证据。但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学术成果流传在外啊。”
“你们看那家伙删库，跑路一条龙玩的不知道多熟练，网上连他的一点信息都找不到了。这家伙指不定就是个惯犯好吧，说不定就连他用的名字都是假的。”
“我和你们说啊，这家伙最出名的一样学说就是那劳什子的[守恒学说]了，这不开玩笑吗，世界怎么可能是守恒的？”
“守恒，有什么问题吗？虽然我读的书不多，但能量守恒定律本姑娘还是听过的。”三月七眨了眨眼，浑然不知[守恒学说]有什么问题。
理查冷笑一声，向她解释：“是吗？那你可曾听说过笑容守恒，心情守恒，命途守恒，寿命守恒呢？”
“停停停，这都哪跟哪啊，你说的这些东西能跟守恒扯上关系吗？”三月七瞪大了眼睛，怀疑这个瓜田里猹是在拿她寻开心。
“瞧瞧，这些东西连你这种外行都觉得离谱了，我都不知道博识学会怎么会让提出这些定律的索德当上副会长！”瓜田里猹在一旁自顾自的义愤填膺。
“这些定律是什么意思？”仅拥有几天记忆的星显然是没有充足的知识储备来消化理查说的这些话的，她暗自拉了拉一旁希拉的衣角，悄悄问她。
不过还没等希拉开口，瓜田里猹就率先说出了他的理解。
“所谓心情守恒，就是每当周围人有人心情好就会有人心情变差。简单来说就是幸灾乐祸。”
“笑容守恒也是同样的道理，有人脸上笑容消失就会有另一个人出现笑容。归根结底还是幸灾乐祸，小家子气。”
“没想到啊，那家伙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提出来的东西却尽是些幸灾乐祸的道理，小家子气！”
“那后面的命途守恒以及寿命守恒是什么东西？”机敏好学的三月七举起了她求知的小手。
“命途守恒？骗人的把戏罢了，他自己恐怕都忽悠不清楚。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无非是说什么命途的能量是守恒不变的，真是可笑。”
“他也不想想，命途的能量运行连天才俱乐部都还没得出个所以然来，他一个骗子还敢拿这个做文章，真是不知死活。”
提起这个，理查脸上的讥讽之意更甚，已经是毫不客气的开始嘲讽起来。
“可我怎么觉得他说的好像有道理啊，同一条命途，我动用的能量多了，那别人动用的能量不就少了吗？”三月七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理查则是被她盯得冷汗直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知道从他那里得不到答案的三月七只好习惯性将目光移向万能的丹恒老师。不过饶是如此，她心里也明白。
毕竟隔行如隔山，丹恒老师也不是万能的，恐怕还真说不出其中的道理。
“命途的能量守恒不是这个道理。”丹恒察觉了三月七的目光，无奈的解释道。
“我，有一位朋友。他和我说起过，命途的能量守恒理论应该在以整个宇宙为基础的版块之上开展。”
“假设，宇宙是一条奔行的河流，那么这些命途就是在它身上开垦出的支流。命途守恒的含义，就是指所有命途所含的能量其实是一个整体，而每条命途因为自身所涵盖的范围不同，瓜分得到的能量也不同。”
“而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巡猎】与【毁灭】的星神诞生的年代接近，实力却有所差距。因为【毁灭】所涵盖的远比【巡猎】广阔。”
“同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当初星海间最强大命途之一的【开拓】而今没落，当初孱弱的【智识】而今又为何强大。”
“因为无名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没有了命途行者的开垦，这条命途也就跟着孱弱了。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对真理的探索与钻研也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飞跃，【智识】的力量也就更加强大。”
说完，丹恒发现不知不觉间所有人的目光居然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不禁有些不适的侧过头去。
“丹恒老师，您还真是什么都懂啊！”三月七已经被他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这是我朋友说的，我只是复述他的话。”丹恒解释了一句，然而根本没用。
“是吗，让我猜猜，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三月七笑嘻嘻的挪瑜着他。
见多说无益，丹恒也不再反驳，沉默了下来。
“你，你别得意。”自觉丢了面子的理查指着他，一副输人不输阵的样子。
“那心情守恒还有笑容守恒你又要怎么解释？”
丹恒皱眉，片刻后才舒缓，淡淡的说道：
“一样的，你之前划定的范围太小了。这两种守恒范围也应该以整个宇宙为整体。”
理查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眼前一亮，想到了该怎么反击眼前的男人。
“你之前说要把宇宙看做整体。但所有人都清楚，宇宙是处于不断扩张的状态的。是一个不断增加的变量！也就是说这个整体从一开始就不守恒，怎么能充当守恒学说的前提？”
丹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吓得瓜田里猹毛骨悚然。
不过他只是淡淡的撇下了一句“你说的对，所以他说这些定律不过是假说而已。”
理查大感得意，连走路都不自觉的挺直了腰。“你那个朋友知错就改，也还算不错。虽然比起我还是差了一点。”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我可是【黑塔】空间站里的科员，岂会是外头那种三流学者能比的？”说着，他还伸出手打算拍拍丹恒的肩头，但摄于那过于冷漠的眼神还是不了了之。
“唉，等等。你是不是还有寿命守恒漏了说？”向来细心的三月七问道。
对面的瓜田里猹此刻却像是被揪住了尾巴的猹一般，气的脸色通红，浑身发抖，大热天的手脚冰凉。
“你不提这个还好说，你提起这个我就一肚子气。你知道他寿命守恒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吗？”
“他居然说，身体和灵魂的寿命是一体的，一者的增幅就会带来另一边的加剧损耗。什么狗屁道理，呸！”说着，他还不解气的啐了口唾沫。
看的一旁的星直皱眉，不自觉的握紧了球棒。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怪恶心的。
“好好说话！”
话一说出连星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的声音竟在不知何时带上了难掩的怒火！
她这是在为索德，在为梦中看见的那个孤独少年感到忿忿不平吗？
“好了，你刚才那样子确实太不文明了。也难怪惹星生气。”三月七急忙跳出来打圆场。
她算是看出来了，在星眼里这只瓜田里猹恐怕和虚卒没什么两样，要是只有星和他单独相处，理查就算罪不至死，也得被星狠狠的揍到蜕下张皮来。
“所以那个寿命守恒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你一提到它就这么恼火。”她转移了话题，希望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呵，所有人都知道，黑塔大人是多个琥珀纪之前就已经成名了的天才学者。她中年时提出的黑塔序列已经被她本人亲自证实了还老返童的可能。”
“可你猜那个骗子说什么？”理查一提到这个又气的脸色通红，声音都重了几度。“他居然说，那么多天才都失败了，黑塔大人就一定成功了吗？”
“他甚至还造谣说，其它失败者是肉身年轻，灵魂腐朽了。黑塔大人则刚好相反，她是灵魂长存但肉身腐朽了。不然为什么她一直都靠人偶行动？”
“黑塔大人从数个琥珀纪前一直活到现在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那个骗子他为了蹭热度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你们说可不可气？这人他就是个骗子！”
“你确定他说过这种话？”
三月七惊讶的看去，因为问出这个问题的不是她或者星，以及那个法政科的向导。
而是一直沉默的丹恒！此时的他目光如水，浩瀚深沉，凝视着眼前的理查，再度重复他先前的问题。
“你确定他说过这种话？”
理查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梗着脖子，嘴硬道。
“这还用他说？他的寿命守恒学说不就是这个意思？说什么别的人都失败了，就黑塔成功。这不就是在质疑黑塔大人吗？”
丹恒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队伍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中，连一向活泼好动的三月七都不能再度将气氛活跃起来。
就在这种无声里，队伍中的五人各怀心事，一并往那间传说中的房间前进。
随着一张张权限卡被插入，系统在经过一番识别确认后。
终于，这扇不知沉寂了多久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入目，一片金碧辉煌，那是各种奖杯反射出了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