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唧唧的大半小时，茶话会终于暂且停下。
呃，没结束，这群饿货都是没吃饭就过来的，是以现在打算出去吃个便饭，边吃边聊。
章平心里冷笑连连：“吖的，就你们这行动效率，还想蹭《亮剑》的热度？小心李云龙扛着意大利炮把你们家给轰了！”
随便扯了个理由，章平告辞离开。
慢条斯理的出了门，脚步骤然加速，恨不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往东山书社。
甜水园批发市场，终究只是一座大厦，章平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东山书社门口。
隔着玻璃往里一瞅，就知道自己来的不一定晚，但肯定不早。
因为此时的东山书社里除了曾黎与陈川，还有其他几位书商。
都在甜水园讨饭吃，就算关系不亲近，却也都认识。
不敢犹豫的章平顾不上收拾凌乱的发型，推门就进。
“哎呦，章总不是去老赵那里喝茶了吗？怎么老赵没管饭？这老小子不仗义啊。”
打趣章平的是个中年发福的胖子，姓黄，跟章平的店离得很近。
茶喝了，饭也要请，大饼太硬咬不动，
这就是章平回答老黄的答案，只是他也就是心里想想，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
毕竟结交个朋友很难，但得罪个对手分分钟的事。
章平笑着回应道：“嗨，老赵那人你们还不了解，豪气的很。只是我肠胃不行，吃不惯他的大鱼大肉。刚巧路过看见几位老友在这，进来凑凑热闹。”
“老章你装你妈呢！你为啥来这真当我们不知道！”
“李总你这话真有意思，我都不知道自己来干啥，你吖怎么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姓李的书商咂咂嘴，当即揶揄道：“那正好，我们三个刚才还说把曾总的库存包圆了呢。”
一听这话，章平忍不住的跳脚：“诶，你们不能这样啊！好歹给我留点。我不要多，五千册、最低三千！”
一直没开口的曲总哈哈大笑，“章平，我们可没说包圆什么。你吖这么着急干什么？”
章平这下也知道自己是被套路了，而且脸都被打肿，索性就不装了。
直接开摆：“曾总，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手里有《亮剑》现货，匀给你章哥点。三千不嫌少，五千不嫌多。”
“哎，老章你吖不地道，先来后到懂不懂！”
想起自己给财务发的短信，章平这下硬气了，当即回怼一句：“老子虽然来得晚，但来之前就把定金转过来了。你们呢？别是就带一张嘴来蹭茶水吧？”
这一下把这三位真给问住了，他们确实为《亮剑》而来，也确实没付定金。
男人嘛，嘛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脸。
当即掏出手机给自家财务打电话：我，秦始皇，打钱！
一旁的陈川看着这几位打完电话，这样开口：“哎哎哎，定金的事情不着急，不着急。
几位老哥哥能到我们这里来，就是给我跟我姐面子，不就是《亮剑》嘛，我们有，而且价格保证让几位老哥满意。”
几顶高帽戴上，这四人的脸色舒缓许多。
男人嘛，忙活一辈子还不就是图个脸面。
章平知道自己来得晚，半开玩笑的说道：“还是小老板陈川的话听着顺口。
对了，这个拿货价还是五折？没别的意思哈，我就是好让财务把尾款打过来。”
其他几位老总脸色立时黢黑，自家订金还没到呢，章平这老小子又提尾款。
这特马的背刺上瘾？还一下一下没完了！
当然，要是章平真的能把拿货价压到五折，他们就算被背刺也可以忍。
但在章平来之前，他们三家联手也没把拿货价压到6折以下。
没办法，实在是眼下的《亮剑》是真的紧俏，不管在哪都没有低于六折的货源。
这些人赶来东山书社前，肯定多方打听过价格，能来东山书社，就说明这里的价格是最便宜的。
不拿不行啊，能在甜水园干书商的，谁手里没有三五十个常客。
随着《亮剑》的热播，自家的这些常客也陆续开始下订单。
虽然目前还不是很多，但可以预见订单数量肯定会随着《亮剑》的热播而上涨。
要不然这些人也不可能这么上赶着跑东山书社来喝茶。
在知道价格不可能更优惠的情况下，这几位逮着揶揄章平的机会怎么会放过：“老章，你吖失心疯吧？《亮剑》多紧俏，你还敢开口要五折？”
“五折？！那是成本，六折起，谢绝讲价！”
“嘿，爱要不要！”
章平立时知道这几位肯定早先就谈好价格了。
对于畅销书来说，六折其实还算公道，虽然少赚等于赔，但总比真不赚强。
得，认命！
大不了老子七折半往外卖。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眼看这几位又要呛起火来，陈川连忙开口：“几位老哥今天特意来照顾我们姐弟。这样，我们在六折的基础上，再附赠10%比例的《奋斗》如何？”
啊，对。
这就是简称《奋斗》的那本《一群回头望望都是退路的富二代与回头望望悬崖峭壁，开始奋斗就被戴绿帽的草根华子的故事》。
按照本来的故事线，《奋斗》的故事应该是由赵宝刚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灵感。
然后找到石康两人一头脑风暴把创意完善，再由石康操刀给整理成《奋斗》的剧本。
然后赵宝刚拿着剧本就去把电视剧给拍了出来，歘就火了。
顺带着把只在小众圈子里出名的石康给带出圈了。
这货一看这烂钱可以恰啊，转身就把《奋斗》的小说版给整理出来，然后一年卖了40w册。
现在还是2005年，赵宝刚还没得到灵感呢，就被陈川给截胡了。
按常理来说，一本新书的出版是要经过许多流程的，也是需要长达以月为单位。
这本《奋斗》能够这么快的出版，得益于东山书社经营这么多年，积累下的一些关系。
再加上陈川给出的一些‘诚意’催化，得到的回报就是流程缩短。
当然，这跟《奋斗》就是一部普通脑残都市爽文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没有电视剧《奋斗》的加持，也没有着名导演赵宝刚，知名作家、编剧石康背书。
导致新鲜出炉的《奋斗》没有任何名气，更无从被人知晓。
果然，几位书商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
“《奋斗》？谁的书，没听说过。”
“艹，你管他呢，反正白送的。”
“对，有便宜不赚那是王八蛋。”
如果说市面上畅销的书籍，章平作为从业十几年的书商，就不可能完全没听说过。
眼下真的没听说过，就说明这本《奋斗》很大概率是卖不出去的垃圾，因此才作为添头赠送。
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这种清库存的手法章平常干。
只不过之前是他搭着畅销书籍送给别人，现在调转过来罢了。
如果要花钱，就算很便宜，章平也不可能答应。
毕竟东山书社卖不出去的东西，他很大概率也卖不出去。
这不是白送嘛。
抛开畅销不谈，三五块钱批给跳蚤市场也是可以的。
实在不行还可以卖废纸啊。
这年头废纸也好几毛钱一斤呢。
自己要了4000册的《亮剑》，那就是附赠400册的《奋斗》，怎么不卖个三五百。
这是章平的想法，也是其他三位书商的想法。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道理都是那个道理：白嫖 yyds。
章平思绪的短短片刻，陈川已经从身后书架上拿回来四本书。
给这几位各自分上一本：“这几本是签名款，请几位老哥不吝点评。剩下的部分过段时间我亲自送过去。
还有个事情请几位老哥帮忙，《奋斗》是我们姐弟感谢几位老哥今天的帮衬，单独给出的谢意。
为避免被其他人说三道四，还请几位老哥对外不要说是附赠。”
这四人都是人精，立时明白东山书社这是准备对《亮剑》提价，或者搭配着《奋斗》卖。
也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再喝一口杯中茶，相继告辞离开。
确认四人离开且走远，一直强忍着的曾黎终于畅快的笑出声来。
双手掐着陈川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甚至矜持如她也频出国粹：“我x，京城晨报的主编这么有牌面吗？这才小半天咱们就卖出去小两万册了。我艹，这眼看着就要把成本收回来啦！”
曾黎当然不是跟陈川分享快乐，她只是想找一个宣泄内心激动的渠道罢了。
是以说完话的她根本不理陈川的反应，捞过计算机就噼里啪啦的摁起来。
其实用什么计算机啊，口算就可以。
刚才的章平要了4000册，黄总、曲总各要3000册，李总要了6000册。
加上最早的黄姐2000册，那就是1.8w册。
《亮剑》的定价是38元，6折批发，那就是41w的销售额。
已然非常接近接受采访时说的单日销售额近百万。
要知道现在报刊的软文还没刊登呢。
可以想象等明天的报纸出版，《亮剑》的销售情况肯定要超过今天。
单日销售额近百万？
那不是一层薄薄的膜嘛，拿枪一捅就破了。
不仅可以实现陈川吹下的牛逼，甚至可以像余大嘴一样高举【遥遥领先同行】的大旗！
销售额已经算是不错，而利润更振奋人心。
曾黎说过自家有印刷厂的前提下，加上数量庞大，可以将成本控制在定价的25%以下。
按照25%计算，一本书的成本只需要9.5元。
批发价格是6折，一本书的销售价格就是22.8，，单本利润13.3元。
1.8w*13.3=
数学太难了，上读者大佬！
哦，24w的纯利。
更让人振奋的是自家仓库里面还有10多倍的《亮剑》现货。
这么说吧，只要把《亮剑》全部卖出去，起码是600w的营业额，300w的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