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飞天的心沉了下去,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他之前以为的要可怕的多。白寡妇全都说中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显微镜下,脑子里的任何一个念头都清清楚楚的摆在她的面前。
但是在求生意志下,万飞天绝不会束手待毙。万飞天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是我错了,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言乱语,求您别放在心上,放我一马吧。”
万飞天一边说,一边移动膝盖,向白寡妇走去。
程勇都看呆了,这家伙还真是说来就来啊,什么都做得出来,脸皮是说仍就扔。
白寡妇娇笑连连,道,“万宗主,我说你...”
万飞天已经走到白寡妇身前三米处,白寡妇话未说完,万飞天所在的地面忽然裂开一道裂口,万飞天直直掉落,不见了踪影。
白寡妇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你这演的也太假了,一点转折都没有,这么突兀,谁信呢?”
满大仁双手下探,如钢铁一般插入地面。一阵猛烈的震动在地面上传播开来,持续数秒后消失了。从那道裂口中,万飞天又蹿了出来,跌倒在旁边的地面上。万飞天的半边身子都血肉模糊,双腿齐根断裂,下半截完全消失。万飞天发出一连串的叫声,其中满是惊恐和痛苦。
刚才万飞天以恢复的玄力在地面上打开一道裂缝,钻入里面后,本想将自身元素化,与土元素结合,融入大地上遁走。但是他刚刚进入地面,便感到一股力量打在身上,强行中止了他的元素化,导致他的双腿没有及时变回肉身。对万飞天给予重重一击的,正是满大仁刚才发出的震动。
白寡妇轻移莲步,扭动纤腰,走到万飞天的面前,蹲了下来。
万飞天圆睁双眼,嘴唇颤抖着,虚弱的道,“求求你,放了我吧。”从万飞天和白寡妇相见起,到现在为止,一共只过了一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万飞天一共向白寡妇做出了五次乞求,每一次都是可怜巴巴的神态。但是,唯独这一次是真的,万飞天是发自内心的乞求怜悯。
白寡妇轻轻一笑,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点在万飞天的眉心处,轻声道,“万宗主,尘世就是一个牢笼,我们所有人都是笼中之鸟,我这就如你所愿,放你回归自由。”
万飞天只觉得眉心处传来一点清凉,如山间清泉一般,十分舒服。这点清凉从眉心处开始流淌,很快便遍及全身。万飞天本来全身都感到痛苦,而当着清凉之感每到一处,则那里的痛苦就消失无踪。最后,万飞天感觉自己像是泡在山间的一处小溪中,身周是清澈的溪水,耳边是小鸟鸣叫,头顶是蓝天白云。万飞天的视线停留在那白云之上,最后整个生命便慢慢的融入了这一片白茫茫中。
万飞天睁着失去焦点的双眼,趴在地上,远远看去,像是一条破麻袋一般。他对自己的未来曾经做过很多的设想,他可能会在万骨门里一路高升、成为自玄老宗主之下最有权势的人;他可能会率领万骨门帮众,打败千金门一派,帮助玄嵩统一华夏修真界,在万骨门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甚至,他可能会一朝悟道,彻悟修真奥妙,跨入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药神境。
无论万飞天做过何种设想,他都没有自己如今的结局。可是世间的法则之一,就是无常。昨天,万飞天还是一宗之主,手下帮众万千,一呼百应,权势滔天。而今天,他就成了一具尸体,躺在地上,像是一袋垃圾一样,没有一个人愿意多看一眼。
程勇怔怔的看着万飞天的尸体,心里生出一些悲凉。就在前不久,他拼了命也要杀了这个人,但是如今等这个人真的死在了面前,他却没有一丁点大仇得报的快慰。万飞天死有余辜,可是抛开万飞天这个人的具体的身份,这个生命从活着到死去所经历的种种,让程勇看出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点东西让他有了很多感触。
白寡妇站起来,道,“程先生,现在轮到你了。”
程勇从万飞天之死引发的思绪中回过神儿来,道,“你想怎样?”
白寡妇笑道,“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程先生。我要带走白凝柔,她是你的至爱,你不会什么都不做,就任由我们把她带走吧?”
程勇从小狐狸身上下来,直视着白寡妇,道,“我不会让你把凝柔带走,哪怕是死,我也要阻止你。这既是我的回答。”
白寡妇笑道,“这就对了,那你还等什么呢,程先生?我们就在这里,打倒我们,你就可以救回白凝柔,动手吧。”
程勇道,“在动手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带走凝柔?”
白寡妇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要扫清华夏大地上的一切混乱和争端,使华夏所有人都生活在和平安宁中。如今,末日临近,白凝柔是拯救世界的关键,我们自然也带走她,阻止世界末日。”
程勇道,“这么说,你们也相信那个什么算命先生的鬼话?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了拯救世界上的其他人,而去牺牲一个无辜之人的生命,这合理吗?你们满嘴的仁义,口口声声是为了华夏苍生,可是你们如此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孩儿,算得上侠义之道吗?”
白寡妇咯咯直笑,道,“程先生,你好好想有哪些地方想错了。我们确实是为了华夏苍生,但是我们可不是侠客。我们不会因为那些无谓的道德上的顾虑,而束手束脚。你所说的侠义之道,并不是我们的行为准则,或许千金门的人信奉那些,你跟着他们太久了,耳濡目染,也不知不觉接受了他们的价值观。可是,程先生,千万不要把我们和他们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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