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错过了报名?”太子缓过神来,笑着开口,“若你愿意,孤可以写一封信,你可以直接去参加此届科举,童生便不必考了,直接靠秀才便是。”
齐念缓缓摇了摇头。
太子有些不解的皱眉:“可是在担心抢了别的学子名额?不必如此担心,孤这个算是特例,不占用他人名额的。”
“是没资格。”齐念浅笑。
太子即将说出口的话瞬间堵在嘴边,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齐念起身拱手:“多谢太子殿下高看,学生告退。”
说罢,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太子先是一愣,随即抬脚就要追上去,在距离对方一步远的地方生生止了步,缓缓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齐公子慢走。”
齐念这一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导致太子也不敢多问,生怕戳到人伤口。一个人没资格参加科举的理由可太多了。
犯官之后、商户子弟、脱籍奴后、外室子····
既然对方摆明了不想谈,太子也不是那种非要去戳人伤口的人。并且,这种东西没必要非要去问当事人,他完全可以自己查。
在齐念离开之后,太子站在亭台处抬眼看了站在远处守着的公公一眼,那公公立刻小跑着上前。
回到亭台内,太子低眉反复观看着那策论,指尖在‘齐六’二字上轻轻揉搓:“查查记录,齐公子用的哪块牌子,谁派出去的。”
公公连忙称是。
太子的命令,底下人自然不敢含糊应对,约莫一刻钟之后便将记录调了出来,公公在了解之后,立刻回去向太子汇报。
“齐公子所使用的牌子,是段世子送给安王府的。”公公站在太子面前,轻声回应,“但是怎么由安王府到齐公子手里的,奴才就不清楚了。”
太子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即抬眼:“安王妃可是齐候家的姑娘?”
“是。安王妃乃是齐候的嫡次女。”公公抬眼,“殿下是怀疑,齐公子与安王妃有关系?”
太子点了点头。
“齐候家只有一位公子,名唤齐玉竹,是安王妃的嫡亲兄长。身上只有个秀才功名,不过二甲之流,在考举人时,甚至还交了白卷。”
太子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在他看来,刚刚那位齐六公子必不可能是这个齐玉竹。但他可以确信,齐六公子定是齐家人。
那牌子被送给了安王府,又由安王府送出去的。
送牌子的人必不可能是安王。
不是太子看不起安王,实在是···他在京城认识几个人啊。
那就只能是安王妃送的咯。
这人又姓齐,摆明了是王妃母家人。
只是按照齐六公子所说,他没资格参加科举。
既然已经确定了他不是犯官之后,不是商户子弟,也不是脱籍的奴仆后人。
那就只能是外室子了。
齐六,是齐候在外面的外室子。
太子轻叹一口气。
可惜了。
如今让齐六可以参加科举的办法,也就是让对方没了外室子这个身份。
“去查,齐候在外面可曾养过什么女人。”太子将策论整整齐齐的叠成一个方块,放进自己怀里。
“是。”公公回应。
在齐念离开亭台之后,只觉得一阵轻松。尽管刚刚太子已经在尽力缓解她的紧张了,可面对如此之人,心底还憋着秘密,齐念再怎么说年纪也不大,能够承受住压力已经很不错了。
行走回自己的位置之时,齐念一眼便看到了揽着白月的脖子撒娇的齐愿,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齐愿看到齐念后,立刻坐直了身子,眼底的兴奋清晰可见。
齐念勾唇,抬脚上前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或许是因为之前齐愿闹了那么一通,此刻这儿也没留下几个人,大都去了别的地方。
齐愿靠在椅背上,笑着调侃:“我们大才子回来了?”
齐念脸一红,嗔怪似的瞥了齐愿一眼,被齐愿笑嘻嘻的挡了回去。
白月无奈的将齐愿的手从脖子里扒下来:“姐姐刚刚还在跟我说,不想去边疆呢。”
“去边疆?”齐念瞬间察觉到了要素,“为何要去边疆?你也要去?”
齐愿点了点头,冷哼一声,托腮瞥向齐念:“还是念念关心我。”
白月叹了口气,朝着齐念的方向耸了耸肩。
“还不是路明川。”齐愿嘟了嘟嘴,“自己要回去也就罢了,非得叫我也一同。谁不知道是想监视我?夫妻之间便没有一点信任了吗。”
齐念神情中的担心清晰可见:“边疆危险,你手无缚鸡之力,带你去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我倒是觉得,一同去一趟边疆无妨。”白月含笑。两人顿时同时看向她。
白月抬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这才继续道:“这边疆说起来也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危险。”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齐愿疑惑的目光。
事实上,也的确正如白月所说的一般。
边疆并非想象中那么危险。
在齐愿的印象内。边疆便是驻扎着营帐,兵马来往肃穆之地。
实际上不然,齐愿印象里的这些的确有,但也只是在战时。
边疆也是分为内城和外城的。
只有外城才是这般场景,内城里和其它城市实际上差不了多少,无非就是人员更加混杂一些,沙尘多了一些而已。如果不是战时,内城是非常安全的。
在白月把这些解释清楚之后,齐念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模样,可齐愿却轻叹了口气:“倒不是担心不安全,只是想做的事还没做完,就这么走了太被动了。”
齐念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什么事?”
“其一嘛···”齐愿神情带笑,瞥向齐念,“便是念念的事情,若你的事情不解决,我心底放心不下。”
齐念的心底闪过一丝暖流:“倒也不必担心,若是实在不成,也只有认命。”
听到齐念这么说,齐愿的情绪一瞬间就起来了,她几乎没压住自己的声音:“那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