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您如果愿意带我离开,我自然是愿意的!”秦洛川的眼神一亮,几乎急迫地说:“您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办好您的吩咐。”
秦洛川想的很通透,秦家已经大不如前,而他原本就是一个私生子,如今这样的局势,他在秦家,简直就是举步维艰。而顾耀邦给他的这个饵,无疑就是雪中送炭,简直及时得不能更及时。
“你倒是机灵的,”顾耀邦脸色缓和了一些:“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顾耀邦说到这里,看着旁边脸色带着羞愧的邹蔓薇。
这份羞愧是因为什么,顾耀邦一清二楚。也就是因为清楚,每每想起,都几乎气得呕血。
前几天,他们一起去医院拿了鉴定报告......
鉴定结果显示,顾思年的确不是他顾耀邦的种。
彼时,顾耀邦拿着鉴定报告,没有在乎医院来往的人,对着邹蔓薇的脸,就是一个耳光:“贱人,你竟然给我......你竟然......”
“戴绿帽子”这几个字,在过路人的侧目中梗在喉间,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而邹蔓薇的眼光在顾耀邦的鉴定报告上停留,之后瞳孔便是紧缩:“耀邦,耀邦,你听我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顾耀邦心急攻心,一张脸憋的通红:“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的本事这么大,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一声都不吭,背地里瞒着我,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也敢做!”
“耀邦!”事到如今,邹蔓薇也顾不上面子,只能哀求:“你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就原谅我吧。”
顾耀邦看着邹蔓薇,心头的愤怒简直不能抑制。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秘书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道:“老爷,思年小姐还是找不到下落。”
顾耀邦的脸色更加铁青,这个消息和方才的消息交联在一起,显得异常讽刺。
在这一刻,顾耀邦无力地发现,这么多年的父女亲情,就算顾思年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他也是实实在在地宠爱了许多年,已经不可能做到形同陌路。
他的年纪也大了,再要一个孩子,也是一件困难非常的事情。
事到如今,他就算得知了真相,想要改变,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等到秘书离开了,顾耀邦才恶狠狠地看着邹蔓薇,眼神恨不能将她活剐了。
而邹蔓薇哆哆嗦嗦,就好像风中的树叶一般。
在邹蔓薇的战战兢兢中,顾耀邦终于开口:“这件事,思年知道吗?”
“她不知道的!”邹蔓薇的语气急切:“老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让思年知道的。”
这场医院中的闹剧之后,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顾耀邦沉默的时间太长,秦洛川试探性开口:“伯父,您要我帮什么,不妨直说的。”
顾耀邦这才缓过神来,他皱了皱眉,淡声道:“我想让你帮我去找思年的下落。”
“思年?”秦洛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大厅里面,分明没有顾思年的身影。
秦洛川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看见顾耀邦这般忧虑的模样,当即感同身受地一脸担忧,道:“思年妹妹这是去哪里了?”
“我们也不知道,大概是在国外。”顾耀邦的语气烦躁:“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把她找回来。”
秦洛川有些想要骂人,一句国外,真是天大地大,这要他从何下手?
可是脸上,他却只能恭恭敬敬地说:“伯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思年妹妹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顾耀邦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他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忙吧,我就不留你了。”
秦洛川笑着,点了点头,之后转身离开了顾家。
走出顾家大门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有一些恍惚。
顾家离开的人,何止一个顾思年。如果当初,他没有那样逼迫顾思芍,那么如今,他们倘若真的能结婚,是不是也是另外一种平平淡淡的幸福。
可是这一切,注定是痴人说梦,不可能发生了。
秦洛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遗憾,但是很快,就被阴郁的神色所替代。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神色,带上了狠戾。
......
余欢和傅瑾珩回到海城的这一天,傅及暄突然病重入院。
余欢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和傅瑾珩才刚刚从机场出来。
外面的阳光正好,是微醺的温度。
而余欢听着话筒中管家的声音,眼神看着傅瑾珩,一点点染上了不忍。
傅瑾珩大约是察觉了她的视线,他看向她,眸色平淡:“怎么了?”
“阿珩......”余欢停顿了一下,只觉得后半句话都噎在了喉间,竟然是说不出来。
她沉默了很久,才道:“爸入院了。”
而傅瑾珩听见这个消息,不过是眸光一瞬间颤动,之后,便平静得不兴起一丝丝波澜。
他拿过余欢手中的行李推车,道:“别想这些了,我们先回去吧。”
他这个样子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余欢觉得不安。
她看着他,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道:“阿珩,如果你难过的话,可以和我说,不用一个人撑着的。还有......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管家说,爸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傅瑾珩的步伐,微微一顿。
之后,他敛眸,看似漫不经心道:“余欢,我不知道我该对他说什么。他的身边,不缺照顾他的人,而我,可有可无而已。”
余欢终于收回了所有几乎想要脱口而出的劝告。
未经他人苦,何来劝告?
更何况,余欢知道傅家对傅瑾珩所有的亏欠。
她没有犹豫太久,便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柔柔地说:“好,我们回家。”
而此时此刻,从Simo回归海城的邮轮上,夜墨沉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女子,唇边的笑意又轻又冷。
“顾小姐这是把我当猴耍?”夜墨沉的笑意是浓烈的嘲讽,下一刻,他低眸,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中的枪械,字字低柔:“你知不知道,夜家和赵傅两家最大的区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