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眼睛一眯：“你不知道？”
姜燕燕一向精明，但她现在看她惊愕的神情，居然像不知道姜家没落的真实内情。
“别故作玄虚，当初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白衔山肯定会选择我。”
姜燕燕冷哼一声。
她就说，为何和白衔山第一次见面，白衔山对她还一脸兴趣，第二次却开始冷面相对。
哼，肯定是林白勾搭上了他，他才忽然冷落。
“我只恨当初瞎了眼，不该好心接你一起去见他。”
这样说来，当年的那场雨，竟然成了决定姜家命运的分界线。
林白眼睛一沉：“那你知道，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他吗？”
在她和白衔山的关系上，她本来不必向任何人解释，甚至在白瑾年面前，她不想说谁也奈何不了她，但她此时却十分想解释清楚。
“你不知道吧，白衔山和我，早在我知道之前他就认识了我，但退一万步讲，即使没有我，他也不会选择姜家，选择你，一切都是你爷爷和你的自作多情。”
林白垂目看姜燕燕。
姜燕燕其实长得很漂亮，记得小时候，她们的班主任总喜欢称呼她和林白叫双胞胎。
她们不仅形影不离，还十分爱笑。
“不可能！”
姜燕燕最见不得林白用这样怜悯的眼神看自己。
白莲花一样，圣女般的存在，她以为她是谁！
“不要以为现在你就赢了，别忘了，白家不一定可以接纳一个生不了儿子的女人当儿媳妇！”
姜燕燕恶毒想起林白不能生孩子的事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就连我妈，现在也天天在家骂我，但那又如何，我只要想要拿的东西，死我也要拿下，而你，林白，如果没有白家没有白衔山，你以为现在有谁认识你，但别笑话太早，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我知道。”林白挑眉笑道：“我知道你有多在乎现在自己拥有的东西，但姜燕燕，作为曾经的闺蜜，我还是希望你好。”
说完，林白抬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唐贤忠在下一盘大棋，你和我都是棋盘上的棋子，现在棋局已经接近尾声，我不相信，你会是他愿意带到终点的人。”林白伸手点点文件袋，示意姜燕燕打开。
姜燕燕眼珠子缩了缩，心中不愿，但手非常顺利把文件上的绳子解开。
林白见她已经开始看里面抽出来的文件，继续道：“姜燕燕，唐贤忠他从来就不是善人，在你爷爷还在奢望靠上白家东山再起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把资金从姜氏抽回，更暗中和谢嵩计划，怎样可以最大限度把姜氏集团侵吞干净。”
林白看姜燕燕的脸色渐渐开始变白，叹了口气：“你以为姜氏当年破产如果没有唐贤忠和谢嵩，怎么可能到清算的时候负债累累。”
白衔山当年对姜氏只是打击，眼看姜氏倒塌，他立刻收手，他只想知道谁是差点杀死他的凶手，关于姜氏，底太黑，他根本不想染指。
姜燕燕把文件看了一半，眼睛已经开始模糊，她脑袋乱成一锅粥，字却再也看不清。
林白给她的东西她从来没见过，甚至姜氏当年是不是真的被人暗算才走向覆灭她从来也没想过。
何况，怀疑唐贤忠？
“不，不可能！”
姜燕燕掀起红透的眼珠子，瞪着林白。
“这不可能，如果被暗算，我爷爷不可能看不出来，他……”
“有什么不可能！”林白冷着脸直接打断：“你爷爷就是一开始就看出来，所以才开始打白家的主意，但奈何白家根本不想入局。”
“白家不理睬他，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林白想起自己查到的消息，顿时觉得姜燕燕更加可怜。
谁能接受，自己被亲人算计。
“唐贤忠原本对你不感兴趣，是你爷爷主动把你送过去，当时听说地点还是你奶奶安排的，过程是想全程录像，这样到最后和唐贤忠谈判可以作为要挟他的底牌。”
但人算不如天算，唐贤忠在男女关系上也精明地要命，临时买通了姜家一个仆人，让仆人给姜燕燕的地址换成自己的地址。
结果一目了然，唐贤忠白嫖姜燕燕。
事后他倒是对姜燕燕念念不忘，所以姜海松追过来的时候还是给了姜家几分耐心，想着如果姜海松识趣，他倒也不至于真的白嫖。
奈何姜海松胃口太大要求太高，所以，唐贤忠虽然口头答应，但一点都不想践诺。
直到姜家真的倒下，唐贤忠闻着味过来，看到姜家像摆在面前的大餐，如何不起心思。
文件袋的资料是史敬整理的，事情始末清楚分明，其他内容也有理有据，证据充足证据链完整，一看就货真价实。
姜燕燕逼着自己看完，心里一片悲凉。
原来，从一开始，爷爷就在骗她。
说什么唐贤忠一眼看中她，如果不把她送过去，不仅公司保不住连家里人都不得安宁。
姜燕燕低垂着眼眸，眼泪一滴两滴，渐渐越汇越多，最后像断了线的珍珠。
她始终只是轻声抽泣，但渐渐，肩膀不断抽动，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林白心生怜悯，忽然想起那时她被家中逼着嫁给谢荣，而姜燕燕被家里逼着嫁给传闻快死的白衔山。
曾经的青春岁月像幕布一样展开，画出两人过往的珍贵友谊。
林白叹口气，说实话，当年她遇到的劫，像解不开的结，姜燕燕像解开绳索的刀，曾经在她黑灰灰的世界裁了一刀，让她看见那揭开的一角，并不是穷途末路。
“姜燕燕！”林白伸手递过去一张纸巾：“我知道你对我积怨颇深，但和我合作，我的报酬也许并不比唐贤忠给你的少。”
姜燕燕抬头，没有接。
“你和他，现在对于我来讲，一样可憎。”
她盯着林白，像仇人。
林白以为把这东西拿出来，她就一定会和她合作？
她太天真了。
“我的选择从来都不只有唐贤忠！”
说完，姜燕燕露出诡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