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就足以让他欢欣雀跃,三个,于他,简直是不可言状的奇迹。
白衔山喉头滚了滚,聪明的脑袋一时想不出任何一句话。
他想赞美和感谢,但脑细胞宕机,直接失去语言能力。
他眼睛盯着照片中的四个人,心情澎拜,心灵深处漫出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莫名的感动奇妙般在心头涤荡。
这种感觉,令他更加不知所措。
林白看他这样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笑着指着照片里躺在她怀里的一个小男孩,小声开始解释。
“这是老大,林聿乔,出来的时候三斤四两,他是哥哥,也最先开始学会说话、走路,脑袋瓜最聪明,却少年老成,像个老学究,他最近对机械很感兴趣,还参加了学校科技小组,是最小的成员……。”
说完指向第二个。
“这是老二林聿辰,三斤二两,体重最轻现在却最壮,调皮捣蛋对什么都感兴趣,就是不喜欢看书,一看到书就说头疼,经常被我爸爸追着教训,家里只要鸡飞狗跳一定和他有关。”
最后才点到林聿可。
林白笑道:“她最小,最古灵精怪,喜欢吃糖,最喜欢吃小蛋糕,嘴巴甜,我妈我爸都最疼她。”
林白挑着眉梢,一边介绍一边看白衔山。
她看白衔山盯着照片,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心中一片暖。
原来,再聪明的男人,知道自己原来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也会经不住犯傻。
特别是,他眼眸颤巍巍抬起来看她,感受更是奇妙。
原来,让自己爱的人知道自己为他生了两个人共同的孩子,心情会是这般……美妙。
白衔山的脑袋,现在简直不能用正常来形容,像生锈的机器,迟钝地不再转动。
他嘴角微微颤抖,努力很久才说出第一句话。
“所以,昨天聿可说的哥哥,是我儿子……”
他心要炸掉,当时是多愚蠢,才对女儿的话想都不多想一会儿。
林聿可虽然聪明,但到底是个孩子,只要说话高兴了,时不时会蹦出一些令他奇怪的话,但当时因为他先入为主,都把她口中的哥哥理解为林天祥的两个儿子了。
他真笨!
也许多想一点儿,就能察觉出端倪,如果是以前,按他生性多疑的个性,一定不可能放过林聿可漏洞百出的话。
而这种无形暗示,还不止一次。
后悔、懊恼。
现在白衔山除了欣喜,还有酸涩。
林天祥的儿子比林聿可大三岁,怎么可能看起来和聿可一样大。
白衔山心口被塞得满满,看向林白都是不可言喻的感动。
忽然,他想起孙淼生孩子的恐惧,心中一扼,漫天遍野的恐惧又弭上心头。
孙淼生一个就哭天喊地,而他的林白,一连要生三个。
白衔山忽然脸色苍白,一把攥住林白,仓惶道:“对不起!”
他瞳孔微张,心口绷紧,差点呼不出气。
“是不是很痛?”
他深邃的眼眸盯着林白,心口隐隐作痛。
生一个就够痛了,她居然连生三个,还是在身体最危险的时候。
他自诩如何爱她,但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没能陪在身边。
想起前些时间他无缘无故的嫉妒,更加愧疚。
他妒忌林天祥和胡世勋。
妒忌他们在自己缺失林白的那段时间,能陪在林白身边。
但现在,这样一对比,哪有资格说妒忌。
他该无比庆幸才对,他要感谢林天祥和胡世勋。
感谢林天祥支撑起林家,把pm做得风生水起,让她们母子能过上优渥生活。
感谢胡世勋,在林白最危急的时刻从海里把她救起,让她和他们的孩子安然无恙,自己才有机会和她重逢。
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是他的恩人。
“是有点疼。”林白靠在白衔山面前,嘴角的笑一直没有掉下来:“不过,过去了现在想想,也不是很痛。”
白衔山眼闪泪光,呢喃:“我痛。”
林白心里一惊,以为是他手术刀口作痛,又看他脸色苍白吓人,脸也一白:“很疼吗?”
她想起杰夫博士说虽然手术成功,但最近两个月都需要时刻关注伤口,心中一急:“杰夫博士刚走,我去把他叫回来。”
只不过,她人还没站起来,就直接被白衔山拉住:“我没事,我,是心痛。”
林白:……
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油腔滑调。
没事就好。
两人耳鬓厮磨,时间一下就过了一个小时。
白衔山揽住林白,忽然道:“给孩子们打个电话吧,我想见见他们。”
“现在?”
林白看了下时间,有点为难:“这个时间那边是凌晨,得等天亮。”
“我忘记了。”
白衔山叹口气。
这么小的常识他居然忘了,果然关心则乱。
“没关系,我留言给妈妈,让她安排。”
林白不忍看他失落,轻声道。
只不过,妈妈如果知道她把孩子都和白衔山说了,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马月枚一直不同意她把孩子的身份公开,林白理解,她妈妈是怕孩子卷入白家这个旋涡。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她回国,妈妈为了她,甚至连外公的仇都可以放下。
但如果林白没有看见外公的笔记,以及笔记里面披露的惊心动魄,她觉得自己也许也能放下。
世界上的不公每天都在发生,为何自己要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在陷入谜团中呢。
但人之所以有人性光辉,不就是因为正道的光,总在不无不可不照耀人类。
林白看向白衔山,如果不是她回来,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和他重逢。
想到这,林白才忽然想起白瑾年失踪的事,她忙像白衔山说道:“你动手术的时候,你爷爷失踪了。”
白衔山眸光微闪,笑意从脸色凝住。
林白知道,即使他和白瑾年有诸多争执,但那是从小最疼爱他的爷爷,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于是,她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白衔山。
“……,所以,到现在为止,老爷子已经失踪快24小时了。”
林白说罢,停顿下来看白衔山的脸色。
白衔山幽深的瞳孔微张,食指点在白色被单上,一下、两下……
片刻,他忽然道:“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