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
林白默念。
那张模糊的脸,渐渐清晰。
林白猛然抬眸。
她记起来了,在那次之前,她原来见过老黑!
林白的心怦怦直跳。
车祸现场!
她在那个难忘的车祸现场,见过老黑。
因为难忘,对于那场车祸,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她第一次独自开车去疗养院看她妈,回来晚了,唐初还埋怨她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他好去接她,她就是在那条山路上,遇见了老黑。
难道。
林白眼睛微瞪。
那次车祸,唯一存活下来的人,难道是白衔山?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惊到,,如果这样,难道老黑想杀白衔山?
老黑是白瑾年的人,怎么可能!
林白凝眸,那如果老黑不是受白瑾年的指使呢,是不是说明,他背叛了白瑾年,受了其他人的指使。
如果这样,那这个人是谁?
会是一直和刘如凤争风吃醋的白意如吗?
白瑾年知道白衔山当年的车祸,是老黑动的手脚吗?
林白蹙眉,如果想搞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查清楚。
当时她在车内还发现另外两人,应该就是柳思言以前提过的白子晴和李少白。
林白攥紧手指,为白衔山隐隐心痛。
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身边,是谁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她忽然理解他想要查出真相的坚持。
但很奇怪,白衔山心思如此缜密,查了这些年,居然还没查到幕后真凶。
姜家和谢家应该和这件事都脱不了干系,但很奇怪,除了外逃的谢嵩,姜海松被关了这么久,居然也没松口。
事情显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希望这件事不会成为悬案。”
林白叹了口气。
她深知利益纠葛之下,如果姜海松没说出背后之人,要么对方有强大的背景,要么,就是有更大的利益。
无论哪一种,想要让真相浮出水面,都十分艰难。
她越想越没有头绪。
抬头重新看向手术室,白色的大门依然一动不动,像一个隔绝她和白衔山的巨兽,冷漠地可怕。
白家的事向来讳莫如深,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白衔山。
她不管白瑾年死活,但白衔山,一定不能有事。
想到这,她双手合十,学着柳思言的样子,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那她十分庆幸,当年的自己,救了白衔山,回想种种,她为白衔山忽然对她的宽容找到蛛丝马迹,是不是他早就认出是她,所以对她多加纵容,还有无条件的信任。
一往情深。
另外一旁。
木硕眼眶红了又红,小山似的大个子一扭,转头抹泪。
他看向一旁,口嚼口香糖,一脸黑红却无所谓的老七,忽然有点为林白打抱不平。
“七哥,你怎么一点都不为少夫人担心。”
老七瞟了木硕一眼,轻嗤:“担心有用吗,还不如多探知点消息。”
提早预知,就好像考试提前押中题,事半功倍。
木硕:……
话是没错,但是不是少了点人情味。
但他到底没再说什么,擦干泪,愣愣看向林白。
也许老七就是对的,否则,老大才不会一进手术室,老董事就忽然闹失踪。
白家树大招风,老董事在自己和子孙的安保上十分舍得花钱,就是不知道谁这么神通广大,居然在大家的眼皮底子下,把人掳走。
……
白家老宅。
议会厅的气氛剑拔弩张。
刘如凤目光如炬,盯着白意如,面色前所未有的阴戾。
“白意如!”
她面色冷峻,就差伸手指着白意如骂。
“你最好说清楚,到底是谁给你打电话,让你愚蠢到要和媒体大肆宣传老白失踪的。”
“我……”
白意如一时语塞。
她习惯性想要反驳,但看到刘如凤的眼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仅是她,整个大厅,连同来客,也被刘如凤忽然的迫人气势,心脏被压得密不透风。
议会厅,一时鸦雀无声。
白瑾年已经失踪十三个小时。
没有绑匪来电,警察也没能查到任何线索。
唯一认为白瑾年绑架的说法,是白意如自说自话接到的绑匪电话。
但警察循着这个号码查过去,虚拟号,线索戛然而止。
客厅里的人,面色各异,连白柏山也忍不住向白意如投去疑惑的目光。
白意如脸色发白,觉得自己真是百口莫辩。
她看到大家的眼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梗着脖子道:“你们怀疑我?”
“对方真的说自己是绑匪,要我立刻给滨江日报打电话,如果……”
如果不是她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联系刘如凤,恐怕现在整个滨城都知道白瑾年失踪了。
明明自己没做错,却被这样质疑,她心里非常不甘。
想到这,她柔柔弱弱滴出一滴眼泪,委屈道:“我没想其他,真的是想救瑾年。”
刘如凤眼眸一转,冷冷道:“救他?你这是想害他。”
她头发全部挽起,染成全黑,看起来一点都不显老,反而精神矍铄,一改平时的佛性,咄咄逼人。
淡淡的檀香味飘来,让人有种错觉。
这还是天天在佛堂念经的老太太?
“姐姐,我从来没这么想!”
白意如脸色微变,慌忙辩解。
客厅里细看过去还都是熟人,白家目前说得上话的都来了。
他们在白家宗祠影响力都不小,特别看重嫡庶,在白意如眼里,他们更看重和更愿意相信刘如凤。
白意如如芒在背。
她抬眼看去,好几个人已经面露不虞。
脸一沉,她再次咬牙申辩;“不管大家信不信,我从来没这么想。”
不管如何,必须要撑过去,如果白瑾年真的出了事,她也绝对不能让刘如凤占了先机。
在座的白家人相互一看,目光灼灼,他们目光一转,同时盯向白意如。
这个白意如,虽然在白家生活了几十年,但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即使以前是白家养女时关系不错,但这几十年,他们和她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光是听说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白瑾年和白柏山,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乐意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