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的手微顿,脸沉下来。
李长安觉得自己扳回一城,哈哈一笑:“真爱又怎样,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什么是镜中月水中花,没有家族支持的婚姻,你以为能走多远。”
林白把诗集轻轻搭在腿上,不可否认,李长安的话让她心底漾起一波涟漪。
如果是不久前的林白,听到这番话,林白心里应该没有丝毫波动,但现在……
到底还是不同了。
看着李长安得意的脸,林白轻哂:“白家从来不是我的归宿,我要这个虚名做什么。”
话锋一转:“倒是李小姐,当年执意留在李家,也是为了李家家产,只不过,如果这几年,李董事长对李小姐越来越失望,如果不是文心,估计李小姐副董事长的位置也快保不住了吧。”
李长安一愣,眼神一眯冷笑:“小看你,知道的还挺多。”
林白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也许你还不知道,你的好堂哥在你前脚到滨城,他后脚也到了,现在估计已经联系上pm的林总,也许合作很快达成,到时候,你在家里的处境更不好了吧。”
李长安惊到:“你说什么!”
她只知道李长其秘密找到一个合作伙伴。
林白眼睛十分温和,笑着说道:“李小姐,晚餐的时候别迟到。”
花厅有风,把林白随意搁在一旁的诗集翻篇,李长安定定看着,满脸颓然。
有人说,‘不要因为峭壁是高的,而让你的爱情坐在峭壁上’。
但她的爱情,何止只在峭壁上?
*
白家老宅书房,静谧无声。
白谨年坐在正中央,闭目养神。
其他人噤若寒蝉。
柳思言偷偷给白廉礼递了个脸色,白廉礼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今天人这么齐的原因。
除了刘如凤,人都齐了,还意外多了一个二十岁几岁上下的年轻人,说他叫何见山。
想起李长安说的话,柳思言心中开始微微不安。
白衔山扫了屋内众人一眼,目光落在白瑾年身上。
这是继6年前他因为林白的事和白瑾年闹掰后,第一次重新出现在这里。
白柏山坐在白意如身旁,察觉到白意如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停留在白衔山身上,他觉得无趣,收回眼神,最后落在何见山身上,眸光深了深。
何见山察觉到白柏山,转头朝他一笑,露出洁白的一排牙齿,看起来老实憨厚。
白柏山收回眼神,直接垂下头,盯上自己的手打发时间。
一屋子人各怀心事,每人长了八百个心眼,都在等着白瑾年开始说话。
管家上前一步走到白瑾年身边,靠在他耳边,提醒人到齐了,白瑾年才悠悠睁开眼。
他转了一下手中的古玩,扫了大家一眼,管家朝大家笑笑,默默退了下去。
“今天让大家过来,主要是讨论关于嫡长媳的问题。”
他说完转看向白衔山,冷冷道:“林白不行,她没资格。”
此话一出,柳思言脸色一白。
白意如若有似无嘴角勾起笑,转眼去看白廉礼。
“爸,您知道,之旸和林白早在6年前就领了结婚证……”
“那就马上离掉!”白瑾年厉声喝断白廉礼:“她不配,还要我重复多少遍!”
白廉礼窒了窒:“爸!”
“住口!”白瑾年一把拍下桌子:“如果可以让你们一家死心,我不介意拿出证据。”
说完,直接拿出一张纸:“你自己看看,之旸和她,还有什么可能!”
白廉礼上前接过一看,脸色发白,他猛然抬头:“爸!”
柳思言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呀,思言!”白意如吓了一跳,假模假式伸手去扶,嘴里大叫:“管家,快请季医生,思言晕倒了。”
她还没怎么动,人直接回到白廉礼手里。
白衔山紧随其后,看见柳思言已经重新睁开眼,松口气冷冷道:“我妈不劳你关心。”
白意如笑笑收回手,嘴角得逞一笑:“之旸,把你妈吓成这样,你不应该也去看看吗。”
她弯腰捡起扔到一旁的纸:“喏,好好看看吧。”
白衔山的眼神移到那张薄薄的纸上,随后轻抬眼皮,嗤笑:“又是你搞的鬼?”
“哎呀呀,你可太看得起二奶奶我了。”白意如像被吓到,那帕子捂住嘴,盈盈笑道:“这种事情,白纸黑字最清楚,我可不敢胡诌。”
“够了!”白瑾年睨了白衔山一眼,冷冷道:“你为什么不敢自己去看,因为心虚?”
白衔山挑挑眉头,伸手直接把纸抽过来。
【不孕】
白衔山眼眸微怔,抬头看向患者栏。
【林白】
心脏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瞳孔微颤,密密麻麻的痛开始向四肢百骸蔓延。
怪不得。
白衔山低垂着头,并不说话,没有多余动作,大家也在看着他,一下又恢复鸦雀无声的境地。
“所以呢。”白衔山猛然捏紧那张轻飘飘的纸,抬眸看向高高在上的白瑾年:“是谁把她害成这样,谁是真凶!”
他声音很大,似乎有点失控。
白意如吓得退了半步,她抬手抚向自己胸口,暗暗不敢动作。
白廉礼抱着柳思言,看着白衔山,脸色意味不明。
唐秋蓉第一次有了报复成功的快感,她抬起手,差点拍手叫好。
白柏山也在看,但他叹口了气。
在白家,也只有白衔山敢这样直接和白瑾年对着干吧。
正想着,忽然被人抓了一把,他蹙起眉头一看,是何见山。
何见山脸色发白,有点坐立不安。
白柏山翻了个白眼,猛然抽回手。
何见山讪讪,尴尬地把自己的手搁在腿上,手掌向下,来回蹭着。
白柏山脸一黑,白意如想通过这个废物和白衔山斗,简直痴人说梦。
白衔山死死盯住白瑾年,眼中似乎在喷火:“是您,您忘了吗?”
他声音微颤:“这样,您都不惭愧吗。”
“混账!”白衔山颤颤巍巍站起身,冷喝一声,伸手指向白衔山,脸色青白交接:“如果你一意孤行,从今往后不要再说是我白瑾年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