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娇娇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她要趁着这次机会,把林白的名声搞臭。
林白看着渐渐往这边靠拢的人群,眼眸眯了眯。
她什么都不怕,但今天是胡良国的大寿,胡家是港城大户,如果在他八十岁的宴会上闹出事端,即使她没错,别人也会有微词。
即使胡娇娇不懂事,但她还是想给胡家留个面子。
她过来的时候发现了,其实这个角落就是被高高垂下的幔布垂下围成的小天地,只需拉开就能出去。
林白眼睛滴溜溜的,脚步微挪,就想开溜,没想眼前直接堵过来一个人,熟悉的味道袭来,她微愣,抬头看上去,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胡小姐,你说什么!”
白衔山俊逸的脸现在不能说十分难看,但冷着的脸,以及分明的下颌骨绷紧,已经说明他濒临发火的边缘。
胡娇娇眼睛猛眨,嘴唇微动,一下忘记回答。
但想到白衔山居然会为林白第一时间站出来,心中的嫉妒像毒蛇缠绕。
她的心一横,大声说道:“衔山哥,是林安妮,是她推我,她在我们家住了一个多星期,天天勾引我哥。”
她说完,试图拉住白衔山:“这个林安妮三心二意,不知道你放在心上,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会爱你,很爱很爱你。”
胡娇娇期期艾艾,想着从开始到现在白衔山的冷落,越说越委屈,眼神哀怨透着期待和恳求,豆大的泪水从眼眶落下来,脆弱地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你娶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她一把抓住白衔山的衣角,卑微又可怜:“我爷爷说,你不要我了,我去求你爷爷,让他同意我们的婚事,你们家的条件,我都答应。”
“娇娇,够了!”
胡世勋一脸寒冰冷喝。
“衔山哥哥,我说的是真的。”胡娇娇身体一软,半跪在白衔山面前。
“胡娇娇!”胡世勋一把握住胡娇娇的手臂,眼角微抽,他忍住怒气,低声警告:“今天是什么日子,不嫌丢脸吗!”
胡娇娇一瑟缩,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成了焦点,四周围满客人,看她和白衔山的眼神微妙。
刚刚太投入,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自己的话说出来有多大信息量。
更重点的是,现在的自己简直像个狼狈的小丑,她清醒了一点,哆嗦着任由胡世勋扯起来。
“陪小姐去换件衣服。”胡世勋脱下身上的外套给胡娇娇披上,冷冷唤过家里的佣人。
胡娇娇看着白衔山,泪眼婆娑,十分不甘得由家里的佣人拉走。
“抱歉,小妹不懂事,惊扰大家了。”胡世勋恢复神情,淡然朝大家解释。
大家都是体面人,胡世勋即使不说他们也不能在主人家议论什么,三言两语客套了一圈,人群就散了。
“白总!”胡世勋睨了一眼白衔山的身后,似笑非笑:“抱歉,小妹失礼吓到你了,不要介意。”
白衔山掀起眼皮:“误会罢了,我怎么会在意。”
意思很明显,似乎在说,丢脸的不是我,我怎么会在意。
“那倒是,也怪白总太过有魅力。”胡世勋咬紧牙槽,笑道:“白总,玩得开心。”
他事多,没时间和白衔山打嘴仗。
见胡世勋也离开,白衔山才松开拉住垂帘的手,只是等他看过去时,身后,空无一人。
白衔山眉眼一缩,心里郁结又深了深。
*
林白早在看到胡世勋过来的时候,就沿着角落厚重的垂帘钻出去了,沿着花厅一直走就是花园。
今天宴客的主会场在大堂,离花园有点远,这几天常常下雨,地面很湿,花园里没人,如果不是早晨装扮的红丝带和彩灯,看起来十分冷清。
林白穿过一排排修剪整齐的矮松,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花园中唯一的凉亭。
9点了,天已经大黑,因为今天宴客,花园的灯全开了,林白远远看过去,凉亭里早早站了一个人,身材颀长,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林白提起裙摆悄悄走了过去。
几乎是一听到脚步声,那人就迫不及待转过身来。
凉亭光线充足,她一下把人看了清楚,唐初,唐氏cEo,温润如玉这个词和他很搭。
“白白,你终于来了。”唐初脸上惊喜,习惯性伸手拉林白,但想到两人现在的身份,又放下,苦涩从嘴角蔓延:“我等你好久了。”
“唐先生,久等了。”林白微微颔首,没在意唐初的失礼。
林白的笑陌生疏离,让人敬而远之。
唐初眼眸的惊喜终于被苦涩淹没,他收回手,紧紧攥住,努力忽略心底的失落,说道:“我,我很高兴你给我打电话。”
其实,他从没想过林白会联系他,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这次约会。
林白脸色淡淡,挑眉:“我听孙淼说过,我们以前……”
林白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蹙起眉说道:“抱歉,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今天找你,也是想了解6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初笑意一下僵住。
“六年前……”
他嘴里像吃了一把苦莲子,震撼的不是林白的失忆,而是痛苦她居然把自己和她美好时光忘记了。
明明可以篡改,但他还是如实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包括自己的大伯唐贤忠绑架林白的事。
事情说起来花不了多长时间,几乎几句话就说完,唐初闭了闭眼:“所以,大概事情就是这样。”
林白听完,眼睛转了一圈:“你是说,我坠海前,见了白家的白瑾年?”
唐初盯着林白,点点头:“当时我们已经跑出别墅,但半路被他截住,他单独让你上车细谈……”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我和他在车上聊了什么?”
“不知道,但后面你下车,直接被一个老黑带到悬崖,我担心跟了过去,最后……”
最后你就掉下去了。
唐初痛苦闭上眼。
这些年,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眼睁睁看着林白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