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衔山眉眼微愕。
‘光明磊落’,林白也这样说过。
“没想到,她和您想的一样。”
“谁?”
“林白!”
“她!”李如凤一脸惊讶。
随后了然:“你连这些都肯跟她说?”
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点点头:“这个丫头倒是说得对。”
一脸赞赏:“我总归没看走眼。”
白衔山想起自己和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差点睡着,不禁失笑。
摇摇头:“我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况且,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李如凤:“那是你岳父岳母把她保护地太好,如果不是出了你这个变数,他们该给她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家,也不用卷入你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里头来,担惊受怕。”
“没有谁生来就是会算计别人的。”
李如凤说完,叹口气,想当年,她刚嫁进白家的时候也是白纸一张,现在也只不过是经历的变故太多,被迫雕琢成现在的样子。
白衔山敛下眼眸,想起柳霁安的话,他说他和林白不相配。
“算计人心,我来就好,她,只需要做我白衔山的妻子和保持原本的样子就好。”
以前他总不知道自己想娶什么样的妻子,遇见了林白,妻子的概念才渐渐清晰。
但他不要林白像他的祖母,为了家族委曲求全,或者像他母亲,为了父亲对谁都精于算计。
林白,本真的样子才是他喜欢的样子。
“这很难!”
李如凤放下手上的杯子,认真说道:“之旸,除非你足够强大,林白对你绝对信任,否则,这样的话就不要随便说,男人慎言谨行,说出来的话就是承诺,是需要做到的。”
叹口气:“身在名利场,诱惑太多,你怎么确定林白对你的感情永远不变,或者反过来,你怎么保证对她的心一成不变呢。”
如果放在以前,李如凤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今天不知怎么了,有点情不自禁。
“这些谁能保证。”白衔山眼前勾勒出林白的倩影,无所谓笑道:“您和父亲就是想太多,我只知道,现在我能拿到手的,我就不会放过,林白不会负我的。”
她那个死心眼,不会的。
李如凤看着白衔山,一脸志在必得,不想泼冷水,于是说道:
“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穷寇莫追,如果真的逼急了,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年轻的时候,她就常常中她的算计。
想到这,李如凤有点犹豫:“上次你问管阳,到底知道多少。”
白衔山转眸看向李如凤,很意外她主动提起这个人。
上次问完她之后,他又去查了,一点线索没有,一个人只要生活过,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见,有人提前抹去了有于管阳的所有痕迹。
“只是知道一个名字,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李如凤眉头一挑,很意外:“连你也查不到?怎么可能?”
顿了下,含笑说道:“不过,今天我倒是可以回答你,关于他的三个问题。”
白衔山眼睛一亮,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老太太改变心意。
“当真!”
李如凤看着白衔山一脸诧异,不禁失笑,随后点点头。
“他是谁?”白衔山默了一下,认真问出第一个问题。
这个连关野和柳霁安都查不出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有种错觉,这个人甚至和他两年前发生的意外也有所关联。
一个已经死了15年的人,他都觉得荒唐。
李如凤面色如常,眼神透过白衔山看向窗外,似乎找寻已经远去多时的记忆。
“他是我儿子!你二叔。”
窗外的树枝,被晚冬的风吹折了腰,李如凤脸色幽幽,雍容富贵的脸上布满遗憾,她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
白衔山眼眸微深,心底惊涛骇浪。
“怎么会!”
他难以置信。
李如凤似乎已经看开,笑着问道:“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
白衔山一愣,没想到奶奶在这时候还会开玩笑。
忙出声问道:“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这个问题有点贪心。”李如凤睨了白衔山一眼,认真斟酌说道:“他死了,在我刚刚把他找到的时候。”
“这里面藏了我和你爷爷决裂的秘密,我不能和你细说,毕竟不是很光彩。”
白衔山黝黑的眼眸巨浪翻滚:“他是被谋杀?”
李如凤抿紧双唇,眼色微变:“至少我和你爸爸都是这么认为。”
她抬眸看向西方,那里是白瑾年和白意如住的方向。
“除了那个女人,我想不到还会有谁,有心有力做这样的事。”
我和你爷爷关系不好,得利的就是她和她的儿子,但她太狡诈,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我查了又查,居然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爷爷呢,就不管吗?” 白衔山脱口而出。
他,不是最重视白家子嗣吗!
“他!”李如凤冷冷一笑:“这恐怕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的吧。”
“怎么……”
“好啦,你的三个问题问完了。” 李如凤抬手打断:“把你爸爸叫进来吧,我有话和他说。”
白衔山知道,这个老太太表面看起来柔善,但只要决定不说的话你就算撬开她的口也不会再吐半个字。
“好吧,您等着。”
白衔山说完,给李如凤的茶杯添了热茶,站起身,出去叫白廉礼。
李如凤叹了口气,笑意凝固在唇角,眼神幽幽看向窗外,有浓浓化不开的担忧。
恶从来不会终结,作恶的何止只是白意如。
白瑾年这么多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把多年相濡以沫的妻子抛入怀疑的漩涡,到现在也不肯介怀,归根结底,所有的起源都在那,事过境迁,白意如如果还想用那件事做文章,她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把这件事了结。
白廉礼很快进来。
李如凤收回眼神。
“妈妈求你件事?”
……
待李如凤说完,白廉礼沉默不语。
许久,他终于说话:“如果真的这样做,您和父亲,就再也不可能像这样相安无事了。”
李如凤苦笑。
相安无事又如何,只不过是粉饰太平而已。
“去吧。”
她年纪大了,这个祸根就让她带走吧。
免得遗留下来继续祸害她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