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她是知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本土的呢。
过度的热情,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给人的感觉特假。
不过,本是陌生人,如今凑到一起当知青,还真没人会在乎她真假的问题。
杨彩虹这姑娘打听完了过往知青的生活后,做了一个决定,她准备给周翠芬送礼,让她帮忙介绍个对象。
别人出工,都是努力干活赚工分,她干活纯粹就是观察“敌情”。
观察了三天后,最终确定,整个塘坝村的姑娘,都没她好看。
一白遮百丑,她这才到生产队干活,帽子,手套的,遮盖得可好了,还没到黑透的时候呢。
可不,就给了她自己错觉。
若是真论五官,就她那发育不是很完善的山根,没完全睁开的眼睛,怎么就自我感觉良好了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认有竞争力。
做足了心理建设,拿上一斤红糖,就去了周翠芬家。
去的时间还是下工之后,生产队的人们虽然回家了,却还没吃饭的时候。
就凭着她那招摇过市的劲儿,恨不得全生产队的人,都知道她手里拿了红糖。
到了肖家老宅,拍门的动静老大不说,重点是,嗓门更大。
“周婶子开门呀,我是新来的杨知青,来找你有点事儿。”
周翠芬现在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来找她。
她都放话说,不再给人保媒了。可依旧有人前赴后继。
不仅想要给保媒成功,还要求男方每个月都要给娘家汇钱。
把周翠芬给气得破口大骂。
“真当你家的闺女是镶了金边的,人家大小伙子,标杆柳直的,差你家的黑土豆子?
人家家里就没大姑娘可娶了?非得千里迢迢的来娶你家这一家子的吸血鬼?
天底下就没这个道理。
这种事儿,你们好意思想,我都不好意思说。当谁都是傻子呢?
论长相,你家的闺女也就那样,反正一个鼻子俩眼睛,长的挺齐全,其他的还有啥好值得拿出来说嘴的?
是大学生呀还是有工作呀,还是城里户口呀?
自己心里咋就那么没点数呢。
我一个乡下老婆子,可没那本事帮你说那乘龙快婿,你快看看哪儿有冤大头,赶快去坑吧。
我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大佛,请回。您请回……”
周翠芬自认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谁家像她家似的,俩儿子都是军官了。
说话骂人,早就脱离了身体零部件的范畴。
那有过分要求的,被下了面子,一边走一边骂。
旁人问,她便道是周翠芬心大了,瞧不起乡下人了。
等到好信儿的,去找了周翠芬,周翠芬把那人提的条件重复了一遍。
众人沉默了,心道,果真论淳朴还是他们塘坝村。
经过此事之后,周翠芬更是放话说,不做那坑人的事儿。
介绍对象做损,她不给人牵线了。
如今,这杨彩虹大张旗鼓地找到周翠芬这里,可把周翠芬给烦坏了。
大门只打开一个缝隙,人便堵在了大门口,根本没有把人给让进来的打算。
“这位知青,找老婆子啥事儿?介绍对象免谈。老婆子金盆洗手了。”
杨彩虹这还没开口呢,便被截了话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婶子,话不能这么说。啥叫金盆洗手,又不是那土匪啥的,用不着洗手。
你老先看看我的条件再说呗。
我高中毕业,家是京市的。
家里有四个孩子。
我是家里最小的,我妈说,我要是结婚,聘礼一点不要,全都让我带回去。
还能给我100块的压箱底呢。”
周翠芬呵呵冷笑了两声。
“你家这么好的条件,你咋在京市没嫁出去呢?
都说那彩礼多的,能把婆家给要跑了,啥时候这倒贴的难嫁了?”
两句话就把杨彩虹给整得脸红脖子粗了,想骂人,还担心骂不过。
想打人,人家就在门里头。
她想伸拳头,都怕周翠芬关门把她的手给夹了。
“深呼吸,深呼吸,不生气,不生气。”杨彩虹心里默默叨咕,人却深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