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梦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也不与她争辩。
苏大娘和丫丫则有点心疼,“娘亲,老奶奶伤得很重,还是给上点药吧?”
“是啊,酒丫头。”苏大娘也道。
宁儿看了一眼那老妇,沉着的眸子里有旁人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酒梦沉思片刻,伸手进袖子里掏出一包伤药来,她递给丫鬟秀儿。“你去帮她上药吧。”
秀儿接过,蹲在老妇身边。老妇动了动鼻子,察觉到只是一般伤药,假意推辞了下:“不,真的不用了。”
苏大娘却是握着她的手老泪纵横的道:“妹子,你还是上点药吧,这药又花不了几个钱,你救了丫丫,是我们家的恩人。”
老妇似是被苏大娘的话感动到,也落了泪。“那,那好吧。”
秀儿掀开老妇肩头上的衣服,发现有两道伤口,一道新伤,一道旧伤,而那道旧伤还未结疤,像是最近才伤到。
“哎呦.”老妇见秀儿愣着不动,哀嚎一声。
“秀儿,你轻点。”苏大娘担忧的神情写满了脸。
酒梦垂着眸子,慢慢擦拭着那把带着血的手术刀。听到老妇的哀嚎声唇角微勾。
马车一路颠颠簸簸往秦玉城赶,众人不在秦玉城歇脚,但要去购置些生活物质。
苏大娘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那老妇。
酒梦则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神情难辩,手里捏着宁儿不着痕迹递给她的小纸条。
宁儿出乎意料的睿智机警,越来越有太子那味了,她心甚慰。
丫丫看着散漫不走心,实则鬼精鬼精的。身上的衣兜里,小布包里全是小生物。还有一些狼崽子给她寻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的甚至连她都叫不上名字。
就比如现在,她的袖子里就缠着一条小青蛇。别人怕得要命,而她喜滋滋的把玩着。
狼崽子见丫丫有了新宠物,焉了巴唧的趴在她的脚边。
“嗷呜.”小主人,你不爱我了。
“没有呀,我在跟小青讲悄悄话呢。”丫丫自言自语的道。在旁人看来,她时不时冒出一句话来是在跟自己玩过家家游戏。
花花知道她喜欢一些小动物,有时也会帮她抓来一些。见她玩得开心,她也开心。
午时时分,车队停了,众人歇在一棵大树底下,秀儿和竹儿生火做饭。丫丫和苏大娘蹲在老妇身边,苏大娘照顾老妇喝水,丫丫则好奇的盯着老妇的衣服看。
虽破,但衣服并不脏,这就很奇怪了耶。
宁儿的目光不离丫丫,见她离老妇近了,起身走过来将人拉走。“妹妹,过来,哥哥给你看一样东西。”
宁儿过去时,老妇的手微微动了下,很快便又将手缩了回去。
宁儿将丫丫拉到一旁,给她瞧自己新做的一把武器。丫丫蹦蹦跳跳的拍手叫好:“哥哥真厉害。”
“我也有一把小刀,可漂亮了哟,是一个面具叔叔给的呢。你别告诉娘亲哟。”
丫丫贼兮兮的拿出那把视若珍宝的匕首,给宁儿看。刀柄上还刻有一个萧字,看材质很是不凡。
宁儿眼睛一亮,问她:“是不是一个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叔叔。”
“是呀,哥哥也见过他,我觉得那叔叔可好了,见到他特别亲切。”
宁儿心里也是那般的感觉,但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来自何处?
“此刀,你一定要收好,还有,离那个老妇远一些。”
丫丫小眼睛转了转,小脑袋点得跟波浪鼓似的。她是最相信宁儿的,所以,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无条件尊崇。
吃饭时,老妇弯着腰端饭,在经过宁儿时很不小心的跌了一跤,宁儿迅速起身走开。
没动手已是他最大的忍耐,别以为他看不出这老妇心中有鬼。
老妇以为宁儿会扶他,却不想他竟是直接走开了,错失了良机。
苏大娘知宁儿性子冷,并未多想,放下碗忙去扶摔倒的老妇。
老妇顺势一把搭在苏大娘的胳膊上:“哎,人老了,连走个路都走不好。”
苏大娘见她肩上的伤口因为摔倒而崩开,惊了一下,忙叫秀儿过来给她包扎。
秀儿忙上忙下,饭都来不及吃。
到了晚间,众人都睡下后,老妇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她轻轻唤了两声秀儿,再推了她一把,见她这样都没有反应,心知事成了。
从怀中掏出一根短笛吹了两声,很快,数道黑影围拢而来。
“事成了?”这是邢老三的声音。
“成了。全杀了吧。”此乃胡玉儿的声音,她不再像老妪一般说话。
“那商队呢?”
“全杀了,听不懂吗?”
“那好。”
就在此时,大量黑衣人举着火把围了过来。将邢老三等人团团围住。
胡玉儿和邢老三大惊,猛然回头,看着那渐渐走来的黑衣人。惊问:“你是何人?”
陈堂主唇角一勾,嘲讽道:“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杀你们的人。能一锅端,真是难得。”
邢老三与陈堂主打过两次交道,一下听出是他的声音,心下惊骇:“你是无间阁阁主陈炎?!”既是问,也是肯定。
“是又如何?”
“无间阁拿钱消灾,敢问陈堂主拿何人钱,消何人灾?”邢老三沉着脸道。
陈堂主讥讽一笑:“干你屁事,都给本堂主拿下。”
胡玉儿见势不对,转头冲向酒梦所在的帐篷,却没想到里面空无一人。
不是中毒了吗?为何都不在帐篷内?难道
“你在找我?”酒梦的声音出现在胡玉儿身后。胡玉儿一个旋身射出袖中飞镖。酒梦只轻轻一侧便躲开来。
胡玉儿大惊:“你”
“就因为一点恩怨,至于一路追杀?胡玉儿,当初若不是你先算计我,又何苦落到如此田地?”
胡玉儿先是一愣,而后大笑:“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也罢,就当我是因恩怨而来吧。”
“你什么意思?”酒梦微微拧眉,不太明白她话中之意。
邢老三是二公子的人,胡玉儿也成了二公子的人。究竟是二公子查到劫水牢的人是她,才要杀她,还是说这二人合伙来杀她完全是因为那点恩怨。
她想不明白。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证实二公子的身份。只一眼她便能看出那人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一旦被他盯上,很难全身而退。
如今,她想弄清楚那人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