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莲扯了一个凄凉的笑出来,无力道:“你不是酒家的孩子?我怎不知?”
她像是对生没了渴望,连机会都不要了。酒梦也不强求她,道:“既如此,那你好之吧。”
酒莲趴在地上大哭:“四妹你好狠的心,对不起你的是爹娘,与我又有何干系?”
行至门口的酒梦猛然回头,定定的瞧着她:“难道当初爹娘发卖我的主意不是你出的?”
是啊,是她出的,她害怕自己的女儿被发卖,所以就拉了她出来当挡箭牌。
“如今成了这般,是你们咎由自取。况且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抓不住。”若不引诱她去寺庙,若不以逃荒为借口跑路,她会落得如此田地吗?
那日回去后,她去了酒家,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刀疤男人找到酒正启,给了他不少银子,酒正启同意帮其将酒梦引至寺庙。
若她真是酒家的孩子,试问有亲爹这般心狠对女儿的吗?有的话,那一定是疯了。
酒梦离开了,既然她死也要保住她的身世之秘,那就让她去死好了。
她从来都不是个无故发善心之人。
这事后,酒莲竟是怀了柳世人的孩子。从一个暖床丫头一跃成了第十房小妾。正所谓母凭子贵,其他小妾皆是不敢招惹于她。说来也奇怪,柳世人娶了十房小妾愣是一个未孕。
不知是哪个大夫一口咬定酒莲怀的是男丁,从此在柳家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当然这是后话。
酒梦不管她如何,照常坐在大堂看诊。至从她治好了林家少爷的顽疾,县城里好多疑难杂症都找上门来。经口口相传,她成了百姓们口中的神医。
“酒姑娘,我家公子头疼症又犯了。”王掌柜成了萧梦楼的跑腿,鬼面公子最近不知因何,总是头疼,而她都快成他的专职大夫。
不是说这鬼面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吗?这一直呆在萧梦楼不符合他的风格呀。
还有就是他这头疼病也真是令人头疼,别的疑难杂症都不在话下,单单此人的头疼病治好了又犯。若不是治好了多例患者,人家还会以为她医术不精。
“知道了。”酒梦也是无奈,人家是金主,凶名又在外,她不去不行。
就拿前日来说,她因事耽搁了半个时辰,那厮竟派来两名女护卫二话不说将人拖走。
她的大力和轻功在二人眼里完全不够看,若不是感觉到对方无恶意,她手中毒粉会让他躺床上三日下不来。
到时,屋中间依旧用一道屏风挡住,她是学外科的,那厮竟让她用红丝线为他诊脉。娘们叽叽的倒让人好笑。
透过屏风,酒梦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他蹲坐着就已经很高大,若是站着,定是一米八九大个。
他的目光遥遥看来,像是能穿过屏风。酒梦瞬间有种心思被看穿的错觉。没错,她根本不会隔线诊脉,只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但也巧,她无论问什么症状那厮都点头,看来只是染上了普通的风寒。鬼面先生嘛,天天在夜晚行动不染风寒才怪。
接着,酒梦给开了一个方子,让那个直愣愣的门神去抓药,那人给她一个: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离公子最近的女人,应该感到荣幸的表情。
酒梦:......
我真.荣幸啊!
“药用以煎服,一日三次,无事的话,我便告辞。”酒梦这话是对里间那男人说的。
她知道男人不会回应,便自顾自的起身离开。
酒梦离开后,男人把玩着手腕上的红线,怔怔出神。
眉宇有着旁人看不懂的情愫。
他一直都在疑惑她为何突然变化这么大,直到那日才知,原来她成了神医无月之徒。
抓药的清旭未离开,而是等酒梦离开后才从转角出来。他恭敬的道:“公子,此人怕真是无月之徒,不如我们亮明身份将其带回上京。”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敲击着桌面,面上的神情高深莫测。良久才道:“你可知她还有另一个身份?”
还有一个身份吗?“属下不知。”清旭如实道。
“太子妃。”男人字正腔圆,一字一顿。说完嘴角噙着的笑意越发扩大,连眼角都微微上扬。
“什么?”清旭惊得目瞪口呆。
*
这日,萧梦楼要举办一场临时拍卖会。
得知消息的酒梦准备将一部份龙须草和凤须草出手,既是神药就应该给需要它的人。到时,她再新拟一个身份一一九公子。
皆传神医无月之徒培育出了神药,九公子的出现便是以神医无月之徒。
人们并未见过神医之徒,也不怕穿帮。
而她依旧是那个至善堂的坐诊大夫。
是以,在拍卖前三日,酒梦让春书放出消息,神医之徒九公子会前往拍卖龙须草和凤须草。
林家这才相信酒梦不是神医之徒,首先性别都对不上。不过酒梦在林家心目中的地位未变。她那精湛的医术不当神医可惜了。
消息一出举城震惊,就连秦玉城都得到了消息,快马加鞭的往这里赶。只为拍到一株神药。当然,别有用心的也不在少数。
酒梦此棋下得着实危险。先不说二公子派人追杀神医,作为他的徒弟焉能逃脱?
再者,如此神药谁不想得?
酒梦有意让九公子之名远近闻名,所以将势造得很大。
作为萧梦楼的大掌柜鬼面公子也放出话说,若敢在萧梦楼闹事者,追至天涯海角也将诛杀。
只有清旭知道,这是他家公子在保护太子妃。谁让他知道九公子便是她呢?妇唱夫随才是王道。
萧梦楼,萧梦楼。这名字也是煞费苦心。
他算是明白了,人人惧怕的鬼面公子是个宠妻狂魔。
那柳世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得性,竟想打酒姑娘主意,这下倒好,永远别想做男人。
酒姑娘不知道的是这场拍卖会也是为她准备。公子心疼太子妃不让她去上京趟浑水,就想方设法的买她身上的龙须草。不至于让那人病死了。
清旭万万没想到,在老子和媳妇面前,他家公子选择了后者。
真是家门不幸啊,若是让那人知道,会不会气得病好了呢?
今日,不管是赶来的还是本土人,早早的将萧梦楼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酒梦谁也未带,因为她觉得一会儿可能还得逃命。只她一人跑得快些。
一楼嘈杂一片,二楼与三楼相对静些,气氛透着一股微妙的诡异。
不得不说这鬼面公子有想法,把拍卖时辰定在夜幕降临之后,届时她逃起来也轻松。
酒梦一身白衣,手持一把折扇,风度翩翩的出现在三楼栏杆处。她面上戴着半张白色狐狸面具。只留一双好看的眼睛和性感的薄唇在外。
给人十分神秘的感觉。
“快看,那里有人。”
“会不会是九公子。”
“他那折扇之上写有一个九字,没错了。”
“九公子,九公子......”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