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的男朋友?”他逼问,脸色黑沉得吓人。
“不。”
“那是什么?”听到她说不,他的心情终于没那么糟糕了,仰着身子,嘴唇不自觉靠近,停在她绯红的唇前,睫毛微凝着,似乎想就此吻上去。
“那是……”她迷茫着眼神,看了兰浮初一眼,忽然,伏过了脸,发出了一道呕吐的声音,“呕……”
兰浮初被吐了一身,包括床单,到处都是散发着酒味的呕吐物……
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好一会,才斜下视线去看她,完全不明所以的苏意,迷瞪瞪地挨了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用脸蹭蹭,粘得头发上脏兮兮的。
向来没什么情绪的兰浮初,第一次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他颤抖着手,将苏意一把拽开,然后下了床,拿来一条浴巾擦身上的呕吐物。
苏意则趴在大床中央,抱着被子,神情笑眯眯。
兰浮初一把将她拽进浴室里。
开了淋浴间的花洒,他也没脱她的衣服,而是将她整个人拎到花洒下面,先淋掉她头上身上脏兮兮的秽物。
苏意并不怎么配合,脸被清水冲得难受,有些抗拒地摇着头,扭动身子,吐掉嘴里的水,“噗……”
“站好。”兰浮初稳住她的身子,不让乱动。
苏意一个劲的挣扎,把兰浮初身上弄到全是水,他烦躁地皱了皱眉,一伸手,就把她的屁股给打了,“叫你站好,听见了没有。”
苏意委屈地噘嘴。
兰浮初不理她,只专心冲着她的头发,末了,还顺手压些洗发水抹到她发尾上,面无表情地揉出一团白色泡沫。
透过哗啦啦的水声,苏意歪歪扭扭地靠在淋浴间的磨砂玻璃上,不怎么配合,但也没有乱动,嘴里幽幽说着:“觉森,帮我倒杯水过来……”
闻言,兰浮初忍不住加大了力道,扯得她整个头皮都在疼。
苏意皱着漂亮的眉心,以示不满,“谁叫你扯我头发了?觉森,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这么不听话,我要你何用?”
“不然……我不要你了……啊!头好痛啊!”苏意吃痛地叫了一声,伸出双手,往眼前那个结实的胸膛用力捶了一下,“头好痛,你松手啊!”
兰浮初非但没松,反而更加粗鲁地搓着她头上的泡沫,脸色黑沉得吓人。
觉森觉森觉森……满口都是这个名字,烦不烦人!
苏意被扯得头皮好痛,死都不肯在好好配合,推搡着兰浮初,想要离开淋浴间。
她的头上都是泡沫,地上也都是泡沫,兰浮初担心她摔倒,便将她胳膊一攥,扯了回来,抵在浴室的落地玻璃上,欺身困住,耐心耗尽地说:“我叫你站好没听见是不是!”
话刚落音,她就猛地伏过了脸,温热的唇瓣落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毫不手下留情。
兰浮初的瞳孔剧烈一缩,沉声道:“松开!”
苏意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报复,狠狠将牙齿嵌进他的皮肤里,当下就咬出了血。
“你发什么疯?”兰浮初眼底的深色戾气清晰的翻涌着。
苏意闻言,就像有意识似的,咬得更重了。
他想伸手扯开她,可最终,什么都没做,任由她在他脖子上咬出了一圈血红的牙印,纹丝不动。
那么那么疼痛,他却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双手缓缓伸到她后腰的位置,抱住了。
她咬着咬着,忽然间就松了口,唇上蘸着血,不觉得吓人,反而像是一只勾人魂魄的女妖,迷瞪瞪的双目看着他,蒙上了水雾,“讨厌你……”
“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不是……不是随便的女人……”她的哭声很小,断断续续,“我累了,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哗啦啦的水流里,兰浮初看着她,他也弄不清她这些话是想对谁说的,是那个叫觉森的人?还是顾本墨?
他眼底缓缓的,缓缓的浮出了清晰的痛意。
苏意想走。
再一次被他拉了回来,轻轻抚摸她的脸,而后,抱在怀里。
烂醉的苏意,没有挣开他的怀抱。
两人站在花洒下,静静地相拥了好一会儿。
过了许久,兰浮初像是回过神来了,低下头,怀里的女人已经靠在他胸膛上熟睡过去了,他动作很轻柔地把她抱到花洒中央,然后脱掉了她的衣服,将她全身清洗干净,抱出浴室,离开了卧室,换了间客房睡觉。
白色的床单上,躺着一具洁白曼妙的身体,兰浮初从柜子里拿来一件衬衣,套在她身上,随后给她盖好被子,便坐在床边,盯着她熟睡的容颜,看了好久好久。
脸上的冰冷和漠然渐渐褪去,取之而来的,是眼底逐渐涌现的,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
第二天,苏意是被一阵开门声吵醒的。
“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一起去打高尔夫球,你怎么还没起床,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房门被打开,随后,话音戛止,接着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啊啊啊!你们两个……”
“先出来!”另一把男音响起,然后门就被带上了。
苏意猛地吓了一跳,坐起来。
房门已经被掩上了,但门后那两个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声情并茂地讨论了起来。
慕子寅说:“天啦!我刚才看见什么了?三哥跟苏意躺在一张床上?他不是对女人没兴趣的么?”
四人中,兰浮初的年纪排行第三,所以他们通常称他为老三。
季臣司沉吟了片刻,摸着下巴徐徐低笑,“看来,老三也不是真的完全不近女色的嘛。”
“可……他们不是昨天才见面的吗?”
“没听见昨天苏意妹妹说,他们两是老同学啊?”
“难道他们以前就有奸情?”
“不错。”季臣司很是肯定的说。
随后慕子寅又惊呼了起来,“天惹!那他们两是一对的话,老大怎么办?”
老大就是宋颜安。
季臣司想了想,脸色凝重起来,“老大跟苏意妹妹也不一定是郎情妾意。”
“万一是呢?”
“那就只能希望,他们两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幸好老大今天没来啊,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上演一场做奸在床的戏码呢。”
“你少乌鸦嘴。”
这句话之后,两人的声音就远去了。
门后。
苏意坐在床上,宽大的白色衬衣往左肩滑下大半,一副昨晚刚刚乱性的样子。
白皙的手指搭在额前,苏意的表情尚有些迷茫,这就是宿醉的后果,脑袋疼得快要炸裂,她伸手揉着太阳穴,心想刚才好像听见两个人在嗡嗡嗡的说着话,唔……他们说了什么来着?
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头疼欲裂的按着太阳穴,刚想下床,就发现这屋子的格调不太对劲,床单不是蓝色的,窗帘不是白色的,就连简约的衣柜也变成了奢华的欧陆风格。
苏意整个人像被雷电劈中,背脊僵了僵,扭动脖子。
奢华大床的另一侧,躺着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而下身……掩盖在淡金色的被子里,勾勒出一副暧昧引人遐思的画面。
苏意的视线缓缓移到他的脸上,看着那张淡得一丁点表情都没有的绝世俊颜,脑袋忽然轰地一下,气血急急上升,道涌了起来。
下一刻,她忍不住失声大叫起来,“啊啊啊!”
床上的男人被这尖利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张红得快要滴血的巴掌脸。
苏意指着他,被他清醒后冰冷的眼神骇得后退了一步,一副无比震惊的模样,嘴巴张得大大的,“你你你……”
虽然急切的想要问点什么,可是嗓子涩哑得厉害,除了你你你三个字,什么都说不出来。
床上的兰浮初也一副没打算要跟她开口解释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
苏意下意识捂住双眼,大叫一声,“你先别起来!”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而后兰浮初理都没有理她,直接掀开被子,面无表情的下了地。
她忧心忡忡的视线从指缝间透出去,看到他下身穿着一条深色长裤,顿时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原来是有穿裤子的啊,吓死本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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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哈哈,你们还是会打死我的,所以我要遁走,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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