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希,你敢动意鑫!”我咬牙,眼眸狠狠凝聚。
“你不动自己,我就不会动意鑫。”他缓缓说。
“你!”
他勾唇,眼中的狠戾转瞬即逝,手也放开了我,喊停司机,他把我从他腿上抱下来。
我跳下车后,他的悍马疾驰而去。
我怔怔地在街边站了一会,紊乱的心绪才稍许平复。
怏怏不乐地走在人行道,我默默想着我未来的人生。
其实我的人生不会很长,因为医生当年给我手术的时候说过,移植成功,最乐观的估计,我大概能存活十年。
如今手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年了,也就是说,我还能活大约八到九年。
短暂的生命,我到底该怎样度过呢?我不能这样蹉跎又蹉跎了,几年一晃而过,到时一事无成闭眼,也未免太遗憾。
爱情失败,婚姻失败,我多少也该做点事业出来吧,不为了赚很多钱,就做一件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我最喜欢的还是服装设计,最大的心愿,是能够做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
这个想法我已经构思很久了,只是唐云哲一再阻拦,如今我再也不想受他束缚,万丈高楼平地起,我决定说干就干。
转悠了两条街,我的目光落在对面二楼的出租广告牌上。
这条路地段繁华,而且商铺主要是经营高档服装,我在这里做服装设计工作室的话,再合适不过。
快步横穿马路,我上了那栋楼。我和广告牌上留下的电话联系上,房东很快过来了。
场地不错,有一个厅,还有两个房间,只是租金有点小贵。
和房东喝了杯茶,费尽口舌,总算和他把房价谈到我和他都满意的价位,他让我先交点押金,然后明天带半年的预交房租签合同。
“多少押金?老板。”我问。
“一万吧。”房东轻描淡写。
我拿出手机,给唐云哲电话,让他马上给我送一万过来。
从前我是不敢这样使唤他,并且和他说要钱就要钱,但现在托顾承希的福,我能把他当孙子使。
唐云哲很快把钱送来,替我交给房东,还替我看了看房子,走到窗台,看了看这边的地理位置,说了几句等同于废话的认可之词。
“意茹,你有什么规划?大概会要多少投资?”他在我对面坐下来,问道。
我考虑到资金和人手的问题,暂时不想做得太繁杂,思量一会,我打算就从高档时尚女装的私人订制入手。
但即便这样,前期投资也不是小数目,装修,添置设备、服装材料,预付房租,人工等等,算下来最少得五十万左右。
“需要五十万。”我看着他。
唐云哲锁眉,小声说:“这么多……”他讪讪笑笑,看着我说,“不过对于顾先生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唐云哲,我现在还是你老婆,怎么可能去问顾先生要钱?”我眯缝眼眸盯着他。
“意茹,拜托你放过我,我们离了吧,求求你了……”唐云哲双手合十,满脸可怜。
我看着这个懦弱的男人,就像一坨扶不上墙的稀泥,正如顾承希所说,和他生孩子的话,基因太差,用他气顾承希,格调太低。
“好吧,离婚离婚,周一就去办手续。”我烦躁地说。
手机铃声响起,我看一下,是妈妈打过来的,按下接听,就听她在那边嚷嚷:“意茹,你赶紧回来,有大事!”
大事?我吓得赶紧起身,提着包就往外跑。
我没有做什么激烈的事情,顾承希不至于去动我的家人吧?
未必他见我迟迟不答应和唐云哲离婚,准备先对意鑫下手了?
怒火陡然生起,我一边跑一边拨通顾承希的号码,不问青红皂白地骂起来:“顾承希,你是人还是畜生!我警告你,你敢动我弟弟一根毫毛,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那边没回应。
我也没等他回应,已经跑到街边,唐云哲一直在我身后叨叨:“意茹,你家里的事,我就不去干涉了,你自己回去好吗?”
“滚!”我咆哮。
伸手打了辆的士,我十分钟后,气喘吁吁跑到家门口,打开门进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混乱的场景,我弟弟意鑫好好的坐在沙发看书,家里还有一位女客人,穿着优雅得体,长相竟然和我妈有几分相似。
“意茹!你回来了,快来,快来让你大姨看看!”妈妈眼睛潮潮的,欣喜地笑着喊我。
“大姨?”我小时听我妈说过,她有个姐姐,早年被我外公外婆送人,据说后来出国了,一直没有联系过。
“意茹,我是大姨。”大姨看着我,笑容矜贵中带点疏离,和妈妈的热情有些反差。
我们几个都坐下来,我妈妈又哭开了,说道:“意茹,我们家的遭遇都和你大姨说了,你大姨答应把意鑫带去美国念书,你不用怕唐云哲拿意鑫念书的事要挟你了,若是一定要离婚,你就和他离了吧,不过当初买房的钱,你要想办法要回来,不能让他们家占了便宜。”
我看着意鑫,问道:“意鑫,你想和大姨去美国吗?”
意鑫话少,看我一眼,点了点头。
他自己同意就好,我长吁一口气。
现在关键不是唐云哲拿意鑫的事要挟我,现在我恼火的是顾承希的要挟!
“那就拜托大姨照顾了。”我礼貌地朝大姨颔首。
“嗯,也就这么点血脉亲情了。”大姨微微点头。
“姐姐,去老家看看吗?父母的坟头……”妈妈试探地问。
“去扫扫吧。”大姨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妈妈、弟弟陪着大姨去了趟乡下,我妈竟然用姐妹情深感动了我大姨,连同她也一并带过去,几天之后,他们办好一切手续,登上了去纽约的班机。
送走他们,我一个人孤零零从机场出来,说不清楚此刻的感觉,是轻松还是失落。
妈妈打小就只疼爱弟弟,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爸爸却疼我多一点,只是爸爸惧怕妈妈,他常常会把妈妈交代买给弟弟吃的零食,偷偷在外边给我尝鲜之后,再拿回家里。
想起爸爸,我鼻子酸了,眼泪盈满眼眶。
而深切想念爸爸的时候,也会深切地恨顾承希那个混蛋!
我抬手擦泪的时候,身边飞快挤过一个男人,朝我喷了一点什么烟雾,我打了个喷嚏,头一下子晕沉了,往前趔趄,嗓子也沙哑得发不出声音。
那男子扶住我,像揽着情侣似的,快步穿过人群。
我喊不出声,无力挣扎,被男子塞入一辆依维柯里面,车门关上,我被丢在地上,车子启动疾驰。
在我彻底昏死之前,我看到车上坐着满脸冷笑的叶子玲。
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把我浇醒,我缓缓睁开眼睛,打了个哆嗦,发现自己趴在地上,手脚都被捆绑住了。
粗略判断,这里似乎是什么废弃的地下仓库,阴暗潮湿,夹杂着阵阵霉味腐臭。
这是一盆带着冰块的水,水里面的冰渣撞得我脸颊和额头生生的疼。
我嘴里被塞了块毛巾,喊不出声音。
“江意茹!”叶子玲踩着高跟鞋走到我身边,鞋底踩在我手指头上,眼眸里迸射着冷光,咬牙切齿地说,“我那天说了,让你不要做得太绝!”
她脚狠狠碾压,十指连心,我痛得“嗯”一声,下意识地缩手,但是抽不出来。
她用的劲更大了,十指连心,我疼得心脏都好像裂了,感觉我手指的骨头,全都要被这个贱人碾压碎了。
她的脚终于移开,我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叶子玲蹲下来,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掐着我的肩膀,颤声恨恨地说:“江意茹,你知道左彪虎是怎么惩罚我的吗?我告诉你,他怎么惩罚的我,我全都要还在你身上,然后和你一起死!”
我被毛巾塞着嘴,不能和她争辩,只能狠狠盯着她。
叶子玲猛地将她身上的套头衫脱掉,我被她满身的淤痕吓了一跳。
叶子玲冷冷地笑,睇着我说:“怎样?是不是觉得恐怖?我告诉你,江意茹,如果只是这点伤,我还不会找你同归于尽!”
她一把扯掉胸衣,我惊得睁大眼睛,她的胸上,竟然全都是烟火的烙痕!
左彪虎果然狠辣!
只是他对叶子玲再狠辣,也是这贱人咎由自取啊,怎么能怪我,她还差点把我送入这只可怕老虎的口中呢!
“我身上,全都被他用烟火烫伤了,一根一根烟头,一个一个地烫我,你知道有多痛吗?你一定不知道,所以今天我要让你尝尝,让你和我感同身受!”
叶子玲蹲下来,把一盒烟丢在我面前,抽出一支,点燃火机。
火光一闪,我心脏紧缩了,这个可怕的女人,真的要对我下手了!
叶子玲吐了一口烟雾,拎着我的领子,颤声说:“还不止这样,你知道吗?那老东西喊了五个人上了我,还有一个带病的!带脏病的!”她崩溃地摇晃我,“所以,我要把他惩罚我的一切,都还在你身上!”
我脑子被她晃得一片空白,完了,完了,我今天恐怕真的要和这个女人一起毁灭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