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剑随着灵气的注入,剑身缓缓上移,很快,踩在剑上的人就已位于空中。
一米、两米……她的视线,已与地面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随着飞行越来越高,她的双脚忍不住发颤起来。
天呐,这也太高了吧!
宋若鱼有些头晕。
哪怕现在修炼到了筑基期没错,可她终究是普通人出身,改不了她有恐高症的事实!
流萤剑因为没有受到灵力催动方向,此刻正停顿在了半空。
从下往上看去,月下的夜空中,站着一个黑影踩着一把长剑,一动不动,画面十分诡异。
宋若鱼几次三番都下意识的往下瞅了瞅,想努力控制因害怕而发颤的双腿,可就是难以复原。
她很清楚,想要变强,克服恐惧是她必须面对的,一直害怕下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耽误她御剑的效果。
小半晌过去,宋若鱼闭了闭眼,终是没有再纠结于高度的问题。
她想象着自己是一只本就该飞行于天空的鹰,本就该自由地展翅飞翔……
慢慢的,她的姿势开始变得平稳。
目前这个高度对她一个新手来说,已经足够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制方向,来回反复飞行试炼。
双目认真的直视着前方,她催动体内的灵力,努力同流萤剑融为一体。
只听“嗖”的一声,半空中的人已然飞了出去。
渐渐的,空中的人儿时高时低,时快时慢,似乎掌握了飞行的技巧。
“原来会飞是这种感觉啊……”
宋若鱼从起初的紧张到淡然,慢慢忘却了过去的恐高,她甚至好像有点享受这样的状态了。
她又练习了几次调转方向,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空无一人十分安静。
只有远方的亮丽的灯光提醒着,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城市。
如今望着地面,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反而下意识幻想起修仙界中门派的门徒日常生活,到底有多精彩。
思想飘飘的某女完全没发现,她身下的剑正在慢慢的往下降落,而她的眼前,猛然出现了一棵大树。
“……?!”
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如此。
由于距离太近才不过两米,待宋若鱼反应过来吓得想要转弯躲开时,已经晚了。
她的身子以风筝断线的姿势,伴随着剑的撞击,“嘭”的一声,狠狠摔落在了地上。
“唔——!”
落地之后,宋若鱼只觉得自己视线模糊、眼冒金星,额头更像是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痛的她想大声呼救。
可是她又怕被人发现,只能死死咬牙强忍着。
连同一旁流萤剑在内,也被这一瞬的意外,撞的剑身都微颤了两下。
暗处,一双黑色的眸子,死死注视着这一幕,瞳孔猛地放大了几分,满眼皆是惊诧和难以置信。
那人看到摔落在地的身影,一只手从暗处微微探出,似是想要出面,却又在犹豫中收了回去。
宋若鱼疯狂的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疼的忍不住倒吸冷气,随后她才想到了储物戒的存在。
她连忙用神识探底,找到了治疗伤且缓解疼痛的丹药,拿出来倒出了一颗,喂进嘴里。
药在大概两三分钟后起了作用,她额头隐隐红肿的伤已然淡了下去,包括着疼痛神经,也得到了缓解。
将药放回储物戒中,宋若鱼半眯了下眼,扶着树身站了起来。
果然,学车的人就没有几个不出车祸的……好在有丹药傍身,要不然她就得去医院观光了。
宋若鱼缓了缓,素手隔空伸过,掉落在一旁的流萤剑便瞬移到了手中。
算了,御剑就先到此为止,她决定再练练最近新学的“武技”招式,提升下身手。
脑海里书籍贯彻的内容过目不忘,右手握着的剑随心而动。
剑影流光间,她凌厉挥剑,窈窕的身影时而俯身、时而旋转,忽而凌空一起,带着剑气的青光不断跟随身影而动,在月夜的陪衬下,风姿格外飘逸好看。
她面若桃花,白皙的脸蛋粉嫩可人,一举一动皆是灵气脱俗,皎洁月光中她就仿若那从天落下的精灵一般,美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黑夜角落里的一双眸,目光紧紧凝望她的身影,片刻也没有离开。
从起初的惊叹到惊艳,再从惊艳到羡慕…几经转变,最后却是含着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舞剑的人影停了下来。
宋若鱼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额头隐隐已经有着汗水。她疲惫地将流萤剑收入了戒中,拿起了地上的背包就打算离开。
时间很晚了,在回去之前,她去了趟不打烊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
只是当她迈步走出超市,从附近的一道街口处,无意间看见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背影,没过一会儿便转眼消失。
这大半夜的,那个人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宋若鱼这般想到,摇了摇头,独自走回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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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帝无渊看着手里收到的、来自妖界的拜贴,若有所思。
“主子,您说这妖界小妖王,不好好在他妖界待着,跑来咱们魔界是几个意思?该不会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吧?”
宁九低垂着脑袋,很是不解的问。
炎乐不客气地暗自翻了白眼,“这小妖王都才成年没多久吧?就他那点修为,够找谁的麻烦?”
他们魔界会是怕事的人?
“话不能这么说…别看那小妖王才刚满一千多岁,但是修炼天赋有够变态,连妖界那几个活了大几千岁的主事长老,都不是他的对手。怕是你跟我加起来,都不一定打的过他……”
“哎我说宁九,你这是什么意思?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吧?先不说咱们魔界除了你我,还有好几大护法,就论我魔界的魔灵鸟,就足够那小妖王对付的了…咱们用得着怕他?”
“我这不是担心他有什么阴谋,以防万一吗…”
帝无渊听着两手下在耳边旁若无人的议论,只觉得无比的聒噪,他当即冷冷出声,打断了交谈:
“是不是本尊近日以来,对你们太好了,所以让你们忘了主次之分?”
他都还没开口呢,这两家伙倒是自顾自说个没完了。
“主子恕罪!”
两人一听,连忙收敛起来,齐声恭敬道。
帝无渊:“不过一个小小的妖王,说想来拜见本尊,本尊便要见他?”
若是换成上一任活了两万年的老妖王还好说,毕竟与前任魔尊,也就是他的父亲还有所交集,他倒还可以给几分面子见上一见。
但是上一任妖王早已去世,而目前这个不过是刚上位几百年的小毛孩罢了,还不值得他自降身份。
妖界多年前来,一直都不是他魔界的对手,虽说近些年实力已有长进,可也没到让他忌惮的地步。
“那主子的意思是,直接回绝了他?”宁九问。
帝无渊眸光一撇,清冷的声音幽幽降下:“本尊看样子很闲么?派人回话,就说本尊近日没空。”
“……”身旁的两人闻言,皆是一阵沉默。
什么叫看样子很闲吗?
您本来就很闲啊,闲的天天顾着谈情说爱,可不就是闲着么?
想归想,两人还是不会傻的去说出来。
宁九小小的纠结了下,始终没忍住,作死的开口又补充了一句:
“主子,属下听闻……那新任妖王实力不俗,且很是喜欢找人单挑,说不定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给妖界立威。若是就这么回绝的话,怕是会引来外界议论,这样可能不太好……”
“所以你觉得,本尊以大欺小传扬出去就很好么?”
帝无渊周身气息隐隐危险起来。
他当初是为什么留着这个蠢货在身边的,他开始有点想不通。
见他最近好说话就逐渐飘飘然,学会对他的话产生质疑了?
宁九的脚步虚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又嘴贱了回,他慌忙赔笑道:
“嘿嘿…属下知错,属下这就立马叫人去回话。”
说罢,人一溜烟跑没影了。
只留下还在原地的炎乐,默默无语,实则内心疯狂吐槽……
可次日,不速之客还是到访了。
帝无渊来到大殿,看着不请自来的某位少年,陷入了一阵沉思。
呵呵……果真是不怕死么,敢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