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呛了一口水,双手疯狂分水,连滚带爬的上岸,九叔嘴里吐着水刚清醒过来,我赶紧跟他说湖底有具女尸,我们刚才中了女尸的邪,差点儿就要歇菜了。
九叔摇摇头:这还没进祭坛呢,怎么可能会有女尸?枚子,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俩下潜的太久,水又深,再加上特殊环境,缺氧出现幻觉的可能性居多。
绿雷说这湖底有些怪,他之前在水中,也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受,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掐脖子,这才急忙摇动绳子求救的。
九叔呵呵一笑,你小子就别吹风吹火了,你为什么之前不说,是想要谋害我和枚子啊?绿雷赶忙说忘了,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有这种想法,九叔说就你那点儿本事,我借你虎胆你也不敢,他对长夜说:“我们三个手上的功夫,怎么也比不过你,还得你出马。”
长夜点了点头,他除去了衣服,这家伙皮肤嫩的可以掐出水来,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我在杭州见过无数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但也比不上他,他的皮肤就像婴儿一般,细腻的简直不像是正常的成年男子。
他手持金顶黑伞,如飞鱼一般纵身跃入了水底。
绿雷问长夜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在三石居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从没见过?
九叔说长夜是江湖上的朋友,跟他的关系不错,若是别人,恐怕还很难请动这小子,从第一次见他,长夜就是这副面容,好几年了,半点儿没变,不知道用的什么驻颜之术。
不多时,水面上传来哗啦一声,长夜从湖底钻了出来,只见他手里抓着一根红色的绳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编织而成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倒斗专用的捆尸索,是用朱砂、僵尸血、糯米水等十多种秘药浸泡牛皮后编织而成,坚韧无比,可以专门用来对付尸变的东西。
只见那殷红的捆尸索一头的铜钩子上,挂着一具皱巴巴的黑色男尸,尸体表面布满了一层鱼鳞状的老皮,披头散发,看起来极为渗人,九叔我靠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鲛人?可身子跟人差不多啊,也没鱼鳍和鱼尾。
我和绿雷也被吓得够呛。
但长夜却像没事人一样,他将黑尸扔到了岸上,对我们说这应该是一具脱了水的干尸,入水之后皮肤表面开了片,所以形成了这种丑陋的怪样。
九叔对我说,枚子,咱盗墓的,怕尸体可不成,你他娘连男女都分不清,我说你出现了幻觉,你还别不服。我赶紧说哪敢不服,九叔你说的对,我第一次没经验,可能是神经过度紧张了,九叔说一回生二回熟,多下几次斗,胆儿自然就肥了,你看我,就半点儿也不害怕。
长夜说先别急着下定论,水底的尸体,可能不止一具,他问了女尸的方位,再次潜入湖底,不久,长夜用捆尸索捞出了一具白花花的女尸,浑身没有一根毛发,表面包裹着一层奶白色的油脂,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绿雷用手沾了油脂舔了舔,说他家以前是开油坊的,这白色的油脂散发出的气味儿,最起码有三五十年了。九叔对他劈头盖脸一阵臭骂,你小子,是嫌命长啊?我一阵反胃,没想到绿雷如此勇。
半个小时之后,长夜在水中进进出出,总共捞出了三具男尸和九具女尸,三具男尸的身形体态几乎一致,九具女尸的身高三围和面貌,也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齐刷刷的摆在岸上,在射灯的照映下,让人看了毛骨悚然,长夜检查了一遍后说,十二具尸体都是被扭断脖子死的。
九叔吸烟的手微微发抖,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太冷,他喃喃道:“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这三龙九凤,怕是镇陵尸,放在祭坛之外,专门用来威慑盗墓者。”
绿雷说那我们还动不动手?
九叔说倒斗不怕邪,怕邪不倒斗,来了,自然是不能走一炉锅汤,哪有人入宝山空手回的道理,你从防水背包中取出一头大蒜,每人嘴里含上一瓣,免得又着了道。
绿雷说尸体全捞出来了,应该问题不大了,九叔说大意不得,尸体沉积于水底,湖底的水能干净得了?小心无大错。
我问长夜有没有在湖底发现祭坛的入口?
长夜点了点头,他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告诉我们祭坛的入口在正西的青铜墙壁上,非常的隐秘,为一整块的青铜巨砖,是楔形状往内嵌入的,往里推是不可能打开的了,只能用绳索往外拉。
九叔说行!我们就用压力球,往外拉。
他说的压力球,是用一厘米厚的精钢打造的半球,直径有脸盆大小,按在光滑物体的表面,抽空里面之后可以完美吸附,就是十头牛,挣断绳索也别想拉开。
我问长夜需要帮忙吗?
长夜微笑着说他一个就能搞定,拿着带绳索的压力球,纵身潜入了湖底,不多时,我看到水中有气泡冒出,压力球的绳索摆动了几下,长夜破水而出,他撩了一下头发,水珠四溅,九叔问好了吗?长夜做了一个可以的手势,上岸之后用毛巾擦了水,绿雷和我已经在湖边制作好了一个简易的十字木绞盘,将绳索的一头拴在了木十字上,我们四人合力开始推动绞盘,缠在圆木上的绳索很快绷直,随着大家的推动,发出了嘎吱吱的声音。
九叔叮嘱了一句:均匀发力,不然容易崩断绳索。
大家在他的指挥下,口里喊着号子,一二,一二,一二……
我奋力蹬着地面,整个人都快趴在地上了,掌心一阵生疼,九叔暴喝一声:起!
在四人的瞬间发力下,绞盘旋动了起来,湖底传来碜牙的金属摩擦声,我的耳膜一阵刺痛,嘴里仿佛吃了沙子一般,突然绳索松了一下,九叔大喊:快,退开!
我一个懒驴打滚,躲在了一边。
九叔则是撤步离开。
长夜一个跃身,倒着跳出了三米远。
最惨的要数绿雷了,他的脚崴了一下,当场被倒转的十字绞盘给打飞了,哎哟了一声,扑通落入了湖水中,我和长夜急忙将他捞了上来,绿雷捂着屁股痛哭流涕,娘啊,疼死我了。
我们看向了湖心,在一个巨大漩涡的吞噬之下,水面顷刻间下降了三米,在下降到七米左右的时候,湖心的漩涡逐渐变小,看来是青铜墙壁上的砖门开启,引发了湖水倒灌,现在应该是达到了水压平衡。
我们将尸体扔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将衣服装入了防水背包,九叔问绿雷:还能游吗?
绿雷的屁股挨了一下肿的像是藏了两个西瓜,他呲牙咧嘴说勉强可以。
除了长夜,我们三人嘴里都放了一瓣蒜,九叔打了一个手势,我们摸着湖边倾斜的石崖,下到了水中,四道战术射灯照的湖底一片雪亮,来到祭坛西侧的青铜墙壁,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