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懂事,妹妹你莫怪。”郑妃看着雪伊满脸歉意。
“姐姐说哪里话,”雪伊勉强满脸堆笑道“大世子这段时日象是长高了许多啊。”
郑妃笑了,对身后的侍儿招呼道:“你替我送两位妹妹回去吧-----妹妹您不见怪就好,这个孩子真是越来越淘气了,我这就带他回去洗洗,看看妹妹裙子也被他给抓脏了,唉,这个孩子也真是的……”
“不妨事不妨事……”雪伊拉着自己裙子上的黑手印满脸堆笑道“那妹妹我就先行告辞了。”
郭丽媛和雪伊深施一礼,各自告辞。
郑妃娘娘转身回宫,对着扶苏嗔道:“今天怎么这么和雪伊美人说话?越大越没有规矩了?”
“我不喜欢她。”扶苏鼓着小嘴吹手里的小风车。
“她又哪里得罪你了?”郑妃娘娘一边奉了帕子给儿子擦手擦脸一边问。
“她笑起来假假的,说话也假假的,孩儿就是不喜欢她。”扶苏一边擦脸一边还是拿着小风车不离手。
“假?哪里假了?”郑妃暗觉好笑,又追问道。
“哪里都假,从眼睛到嘴巴,哪里都假。”扶苏说。
“你啊,小小年纪,能懂个什么啊。”郑妃低头轻叹一声。
扶苏早已听不到母亲在说什么,拿着小风车又往院子里跑去。
晚上阿政又回了清和宫,看来这一天玩得是够开心的,红光满面,胃口也好。我想着白天关于野猪上树的话,还是窝着一肚子气,只一心服侍,也不多和他说话。
想着他白天肯定是玩累了,晚上早早地服侍他睡了,自己也洗漱停当躺到他的身边。
晚风是越来越凉了,我躺在他身边用力裹紧身上的被子,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好象在动。
深更半夜的,这个人不睡觉又是在干什么呢?
我回过头去偷眼看他,只见他的肚子上直直地立着一个东西,把被子都给顶起来,一只手好象一上一下地在动。
我的天啊!深更半夜地不睡觉,他这是在……干什么呀?
这把我给气得,一下子脸就烫起来了,就算你小子年轻,就算你小子那方面很强,你总得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吧?好歹咱们俩是在一个榻上躺着的啊,你在我旁边你就能这么……这么……这么做?
简直奇葩啊!我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这个人好象根本没有留意到我的反应,手还是在不停地动着,目视窗外喃喃自语。
真是太恶心了!这觉是实在没法儿睡了,我干脆坐起来板着脸直视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目视窗外,口中喃喃自语:“郎中令……蔡泽,五十二岁了,唉不行,年纪太大了,王绾呢?唔……三十二岁,嗯,还好还好……那个邹义才二十九……哦,也不行……”
天啊,这人到底是有多变态呀,手里做着这个,嘴里叫着自己大臣的名字?难不成就这么几天他能饥渴成这样?可是……可是你总要想想我的感受吧?我还在你旁边呢!
我咬了牙坐起来,盯着他肚子上立起来的那一块儿,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开口骂他一顿。
感觉到我在看他,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茫然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说你这人的脸皮也实在是太厚了吧?
“陛下,我说您这样不合适吧?”我抱了肩膀看他,气得混身发抖。
“寡人怎么了?”他的眼神继续迷茫,被子下面的手好象动得更快了。
这实在是不能忍了!
“陛下您这是在干什么呢?”我咬了咬牙,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寡人又干什么了?”他的眼神依然迷茫。
“我们现在是躺在一个榻上,您这样做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吧?”
我看着他继续装傻的样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伸出手一把掀了他的被子,张口就想骂……
他怔住了,满眼无辜地看着我:“赵宣玉,你想要干什么?”只见他左手握着一柄精美的勾云纹白玉琮,右手里握着一块兽皮正在上上下下地擦拭。
“……这个,我是说您……”我立马没话说了。
“什么?”他的眼神继续无辜。
“没事没事……”我赶快把他的被子重新盖好,又将被角给他往身子下面掖了掖“天气太冷,怕您冻着。”
“莫名其妙。”他白了我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郎中令之位由谁胜任……唉,算了算了,先不想了……哦,对了赵宣玉,你感觉寡人这块玉怎么样?”他把那枚玉琮从被窝里托出来放在我的眼前。
“嗯,挺好,挺好的。”我瞥了那玉琮一眼,心里总觉得它形状诡异,止不住地一阵阵泛恶心。
“嗯,有眼力,别人都说了,这块玉要是再继续盘磨下去,就会更好。”他满意地把那柄玉琮又重新放到被窝里立起来,继续上上下下地擦拭“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寡人怎么了?欺负你?”
“没有没有,臣妾什么也没有说,您早点睡吧。”我赶快躺下来用被子蒙了头。
他淡淡地哦了一声,把那柄玉琮放在怀里,也躺了下来,不一时,呼吸也沉重起来了。
余下的日子里,我天天爬树,渐觉身轻体健,骨骼轻盈。
阿政比我更忙,忙完了政务又迷上了蹴鞠,闲了还和郎官们赛马搏击,偶尔到后宫里来,也是在那几个新宠贵人的宫里转上几圈就走,并不过多留恋。雪伊想要找他也没有机会。
再过一段时间便是新年,宫中日渐忙碌起来。
听说赵姬也要从雍城过来,华阳夫人也要从她的栖凰阁赶到咸阳宫里住上一段时间,一起随陛下祈福。
栖凰阁是先王特地为华阳夫人所建,离咸阳宫不远,据说甚为高大华丽。有人说是因为先王孝心一片。也有人说是因为华阳夫人与赵太后不和,先王无奈才造了这栖凰阁讨好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得了这座好宫殿赚足了面子,却失去了对后宫的管控权,但是先王说了,她以前住的宫殿还给她留着,随时可以回来住,尽管象是一句客套话,但是华阳夫人收了一座华丽的宫殿同时又赚足了面子,也就不好再怎么为难赵姬了。
夏太后还是身子不大好,我经常去看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还是:能撑得过今年便是万幸。
以她的身子只怕是没有办法来参加年末的家宴了。
作为眼前位份最高的妃子,我和郑妃,子娴自然要全程陪侍在大王的身后,先是同他一起拜见过华阳夫人。
“华阳太后安好。”我们三个一起俯首贴耳,恭敬施礼。
“免礼。”华阳夫人气场十足,淡淡一笑,依然百媚皆生。要知道她可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啊。
我被她的容貌惊了一跳,不由得小声说道:“华阳太后哪里象是陛下的祖母,这微微一笑便可倾国倾城,明明就象是陛下的姐姐一样啊。”
我声音压得极小,却又偏偏能让她听到。
华阳太后明明听见了我的话,却假装没有听到,嘴角又绷不住浮出一丝得意来。
嬴政低着头看了我一眼:阿謏奉承,小人之态。
我抬头看了看他: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招儿有用。
他把嘴角一抿轻笑一声,又与华阳夫人闲话家常,细心询问华阳夫人的饮食起居,并宫中事务,还亲切地问及太后宫中人手够不够用,若是不够用,可从宫里再多挑一些可心的人过去,那栖凰阁虽远,陛下的孝心可是近的。
华阳夫人看阿政这般殷勤,自然是满脸微笑,一会儿问及朝中事务是否繁忙,一会儿又说起听说陛下最近喜欢蹴鞠,若是过几日闲了,可以在宫中摆上一局,大家一起来热闹热闹。
不一时,昌平君与昌文君也分别携了家眷到宫中请安。后面长安君也携了家眷赶过来。
昌平君和昌文君分别向陛下和华阳夫人施以大礼。
华阳夫人满面含笑道“昌平君和昌文君,咱们可是有许多时日不见了。”
“有些时日了,”昌平君躬身答道“华阳太后的气色却是愈发地好了。”
“是吗?”华阳笑着打趣道“您二位却是苍老了不少啊,难不成是朝中事务繁忙,您二位过于辛劳所致?”
两位赶快低下头笑着施礼道:“身为臣子自当要为社稷分忧,哪里敢当辛劳二字?”
阿政也笑了:“两位君侯是先王的托孤重臣,即是寡人的长辈,又为朝中股肱,常日里为国事操劳甚为辛苦,今日本是家宴,二位君侯不是外人,何必拘礼。”
昌平君和昌文君得令,这才略直了直腰,稍为舒展一些。
“孙儿成蛟为华阳太后请安。”长安君携着妻子兰汐走到华阳太后面前施以大礼。
“快快平身!”华阳一见成蛟便喜笑颜开,快走几步双手扶起他们夫妻二人,连声说道“多日不见,长安君似乎清减了一些,倒是这兰汐夫人却更加美貌了。”
兰汐夫人一听这话,面色微红,低头轻声说道:“华阳太后过誉了。”
长安君又携了兰汐走到阿政面前,又施以大礼:“臣弟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阿政含笑虚扶一下“长安君今日携夫人兰汐一同前来,可一定要玩得尽情哦。”
长安君低头叩谢,那兰汐夫人却将眼角一斜偷偷地瞟了陛下一眼,却随即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