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可爱的山羊胡子干咳一声走进学堂。
妹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你滚到后面坐去!!”
我未及还嘴,容儿偷偷扯了扯我的衣袖,又忙不迭地替我收拾了东西到最后一排去。
唉,走就走,谁叫咱素质高呢。惹不起躲得起啊。
容儿小心地向四周看了一圈,低声说:“公主,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和婉儿公主犟起来了?”
“婉儿很了不起吗?”我摆弄着竹简问道。
“她是当今王后最宠爱的女儿啊。又美貌,又伶俐,连大王都疼她得紧呢。”
“哦,那个穿黄衣服的女孩子神气什么?”
“啊哟,公主,你是故意的啊?郭彩云虽然不是王室亲贵,可也是大王最宠爱的近臣郭开的女儿,王后特地召她进宫陪读的。”
“那几个太妹就是王室亲贵喽?切,了不起,你就看你们欺负我到什么时侯。”我冷笑着嘟囔了一句。
山羊胡子又开始对赵国的花朵们进行噪音折磨。下面这些女孩子们早就坐不住了。有的凑在一起小声说笑,有的用手里的丝帕做个小老鼠打架,我正打算伏在案几上打瞌睡,只听得身边的容儿啊哟一声, 捂着额头叫痛。
“你怎么了?”我话音未落,脑袋上也被击了一石子。回头一看,几个太妹正捂着嘴笑呢。
婉儿见我看她,更得意了。扬手一颗石子又掷将过来,我用竹简一挡,正要骂。其他几个小姑娘一起拿石子砸我,容儿赶紧转过身来护我,几枚石子结结实实地打在她身上。
我扶着容儿,问:“怎么样?打哪儿了?”
容儿捂了肩膀说:“没事的公主,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看你,额头都青了。”
笑声更大了。山羊胡子响亮地干咳一声。几个太妹收了手。婉儿冲我得意地作鬼脸。
我正待冲上去理论。容儿急忙按住我说:“没事的公主,没事,你别恼。你伤了哪儿?奴婢给你揉揉。”
我看着容儿懂事的样子,又是感动又是懊恼,心想“为什么是我妹妹的偏是那个疯丫头,而不是容儿啊?”
我气哼哼地摔着竹简,骂道:“这帮死丫头,哪天撞到我手里,老娘非挠你们个满脸蹿花!”
这时,案几上的砚台猛烈地跳了一下,我以为我看错了,定神一看,天啊。那枚砚台竟然直直地飘了起来,悬在与我头顶等齐的半空中,我和容儿都被这个景象惊呆了,没来得及喊,只见那砚台是疯了一样,对着婉儿直直地砸去。
我和容儿一声惊呼,那砚台已重重地砸在婉儿头上,婉儿闷哼一声,倒在案几上。
学堂内立刻乱作一团。一群太妹尖叫着扶起婉儿,守在门外的嬷嬷们听见动静也全都冲了进来。
“传太医,快传太医!!”嬷嬷们七手八脚地将婉儿护送出去。
山羊胡子提高声音大叫道:“成何体统?谁?到底谁干的?!!”
郭彩云指着我喊道:“是宣玉,我看见了,就是宣玉砸的。”
38F横空出世,冲着我瞪眼叫道:“宣玉公主,你怎敢下此狠手!?”
容儿抢在我面前喊道:“不是的,董嬷嬷,不是我们公主,是那个砚台自己飞过去的。”
38F扬手一个大耳光抽在容儿脸上,骂道:“妖冶的小贱人,满口的瞎话,那个砚台会自己飞的吗?净蹿掇着主子惹祸。来人啊,把她给我拉下去!!”
“等等。”我喊道“看你们这些下人谁敢动她?!”
38F被我的气势震了一下,冷哼一声,又还口道:“您是公主,您的差错轮不到我们这些下人说话,可这小贱人出了错,我就得治她。”
“打人的是我,扔砚台的也是我,要治也该治我的罪啊。与她有什么相干?”
38F一时语结。
“哼哼,说得真好!!”一位美艳的妇人冷着脸走进来,“她们下人治不得你,哀家我倒是治得了你。婉儿公主是你的亲妹妹,你就敢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可见你心底毒辣!!若不着力管教,以后定成大患!!来人啊,把她拉下去,重打二十杖。”
“王后恕罪!”容儿一下子扑倒在地,把头磕得砰砰直响“长公主刚刚病愈,不能受此重刑啊,王后请您……”
王后根本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看了看王后,低下头轻声对容儿说道:“容儿起来吧,人是我打的,我自已领罪去。”
我象烂泥一样被人抬进屋。
我诅咒王后的老妈生殖器故障。诅咒王后的老爸进男科医院,我诅咒拿板子打我的嬷嬷得肩周炎外带骨质增生,最后我开始骂小四,再最后我骂的什么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了。
冷汗弄湿了我的衣服。草药涂在皮肤上有一种透骨的凉,这感觉受用得多。
实在想不到这般出师不利,刚刚还阳就被人一通海扁,唉,这个魂还得真不顺利,我有点后悔帮小四了。
头脑略清醒了一点。我回头问容儿:“婉儿死了没有?”
容儿抹了一把眼泪:“她没事,太医说只是受到了惊吓,皮外伤则已,可是您……”
容儿哽住了。我叹了口气,幸好她没死,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怎么那个砚台会自己飞过去呢。
服了碗汤药,我就睡着了。
半夜身上一阵凉,睁开眼一看,窗子没关。我用手臂撑起来,腰有点僵硬,可是屁股不痛了,只是半边身子有点麻。依?太医院这些大夫真不是盖的啊。
我爬起来关了窗子,一回头,眼前赫然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啊呀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再抬头,人不见了,揉揉眼,真的不见了,是幻觉吧。
我是被打糊涂了?桌子上有脸盆,赶快爬起来,把冷水沷在脸上。
这回小心地再回头,还好,没有看到女人,确定刚才是幻觉。
我满意地打了个呵欠往床边走。床上怎么躺着一个人,精致的小脸,额头上一块胎记。看着有点眼熟。她是谁?怎么在我的床上?
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冷笑着坐起来直直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如此怨毒,却又如此熟悉,“赵宣玉?!”我的后背刷地出了一层白毛汗。
“怎么你也会怕吗?”女人说话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哆嗦着问。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女人咬着牙说“下贱的女人,你以为你可以改变什么?去死吧。”女人伸长手指,直直地向我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