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背心又出汗了,又反复问了小领几遍:“小领你确定吗?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我三姨?”
小领极认真的点头,打消了我最后期望。
小孩和极阴体质的女人是容易招鬼见鬼的,所以对小领的话,我抱有半相信的态度。
躲到角落。偷摸着给陆凡打了个电话,提到小领说的这事,电话那头的陆凡说肯定是我跟我三姨上了同一辆车,他又问我,到公墓后公交车门关过没有。
我努力回忆。说:“没有,我跟司机在车上吵架的时候门一直打开的,他比我们先走,我们走的时候们也是打开的,而且你不说关上一扇门都会给司机招灾么,他不会做这种自杀的事吧。”
我还抱有几分应该会没事的幻想,结果陆凡说。
“关门的话,也可以是利益相关的别人。”
我:“......”
对啊!经陆凡这么一提,我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个多么严重的问题,司机惜命当然不会自己关,可是万一别人关了呢!
万一刚好在我们走了之后……
“你三姨是明早出殡?”陆凡突然问。
“嗯,明早六点四十从三姨家这里出发。应该是我昨天到的公墓吧。”不用想也肯定知道的。
“今天先查到司机住址确保他安全,要是出了事那很有可能公墓那边也有动静。”
我紧张地握紧手机:“那这会跟我三姨有关系吗?”
我承认我自私,这件事太蹊跷,我能避就避,没有插手管闲事的意思,可如果事关我三姨,怎么也要弄清楚,她在世时我也算受过她照顾,不想她去世后出了变故无法好好入土为安
。
“会。她上了那班车。会有关系。”
听到最不想听的答案,我毫不犹豫:“好,等会我去查查司机那边。”
“我去。”陆凡说。池讽来血。
我马上拒绝:“不行!桃桃还在房间里!你要是去了没人守着!她要出事了怎么办。”
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桃桃搜,让她待在陆凡身边会比跟我好一点,但我总怕陆凡粗心。
“苏忆,她要慢慢适应一个人。”
“不。我知道她需要,但不是现在,就这么说好了,我在这里也没事,马上就去查,我会照顾好自己但,你放心。”
陆凡还是又叮嘱了一遍,要我不能再晚上孤身去公墓,会很危险,我应允后马上带着小领跟我妈告别之后,往昨天司机一直骂咧咧提到但汽车总站赶。
到了之后是主动说要找投诉,见到相关负责人后,我把昨晚的事添油加醋但说了一通。无非是想要见到司机本人。
可听我说话想时候,几个投诉窗口的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我说完才慢吞吞但说:“我们没有这趟公交车,女士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
“怎么可能!我就在肖家路上的车。一路拉我到了公墓去,说这就是你们公交站的规矩,是他要我来投诉的,我今天必须见到他人,要他亲口对我道歉!”
估计是我语气太激动了,稍微年轻但工作人员不高兴了,话音又重了点:“抱歉女士,我们公司真的没有开到公墓但公交车,所以公交车收班后都同意安放在一个地方,更不可能请瞎了一只眼想师傅来开车。”
她说的时候就把额当成神经病在打量了,说完更是不想理我,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忙别的去了。
我又气又急,搞得我像在胡搅蛮缠似的,但为了能快点找到公交车司机,我不顾脸面就在咨询处闹了起来,直到上级领导出面,把我带进了二楼一间办公室里。
我一看应该有戏,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急着催促带我上来的领导,又要把这件事情说一遍,结果他关好门后突然转身,说道:“这躺公交车,的确有的,给你带来的不便确实不好意思。如果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话,我们公司一定会尽快安排。”
我一听这领导的态度,全然一副妥协的样子,心里有了底气,才把今天来的目的告诉他,我只想见到司机本人。
大知道本以为很简单的要求,领导的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好像特别慌张,支支吾吾半天,才擦着额头的汗说:“我实在不想瞒你,昨天开公交的那个师傅,单眼的那个,今天一早我们接到他家里人打来的电话,他昨天一晚上都没回家,还没有到能报警的失踪时间,结果他的家人就在他们家门口附近的一条死胡同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我一听脑袋像炸开了锅,连忙追问他是怎么死的。
领导擦了擦汗,又说:“死因是没查到,但尸体面目全非了,右眼睛被挖,死无全尸。”
我被这汽车站的领导的说话方式感到纳闷,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估计看我脸色不太好,他解释。
“哎,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你提过了,如果你需要什么赔偿尽管提,我们这边会帮你安排的。”
被这样大度的态度轰走,我临走前问了最纳闷的一点,为什么这司机要去开这趟车。
车站领导已经坐回了自己位置上,刚把头埋下来,听我说后也没抬头,只抬了眼皮子,以一种从下而上的夸张表情看着我。
他说,肝癌,司机的爸爸得了肝癌,化疗放疗需要很多钱,家里的房子都卖了,还欠债治病。'从汽车站出来后,我心情一直很不好,说不出什么感觉,直到陆凡电话打了过来,我如实告诉了他,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茫然的站在公交车站门口,居然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走。
春天的阳光带点暖,我的心却阵阵发寒。
“先回你三姨那里,晚上我们去公墓再看看。”
我刚要说桃桃问题,陆凡却先说:“我把滚滚叫回来了,下午的飞机,晚上回到。”
我一听也就放松了,带着小领重新回到三姨家楼下,通宵熬夜我直接告诉我妈要上楼睡会儿,晚上再起来,回到三姨家玩倒头就睡,这次梦见了她,都是小时候她照顾说的一些繁琐事。梦着梦着我总觉得自己哭了,三姨还在梦里哄我,叫我别哭,要坚强。再醒过来玩摸了摸眼角,果然哭了。
下楼已经到了晚上,跟陆凡约好十一点在门口等,到时间一出去就见到他车,我坐上去后忍不住问他,哪来的车。
他回我,买的。
“我当然知道是买的,你哪来的钱啊?”
除了在我身边忙活外,陆凡也没见做什么事,除非我给他报酬,不然真没工作时间。
“挣的。”
他果然不出我所料,惜字如金。
我想估计是之前陆凡家还没衰败前带出来的钱够他这么挥霍,不料陆凡像洞察我心思一般,回复我:“我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包括你的聘礼。”
聘礼?我低头看一眼一直带在我手腕上的银镯,比起之前有光泽许多,之外我再看不出名堂。
闲聊没多久公墓又到了,我想下车,陆凡却叫我先等,我问等什么,他回说,公交车。
晚上十二点差不多刚到,公交车如期驶来,我很意外他们这么快就找到新的公交车师傅,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缓缓开过去的公交车驾驶位置。
那一拐而过的公交车跟我之前坐的一模一样,我忍不禁去看司机什么样子,不料哪一瞬间之后,我的呼吸都乱了。
重新坐好后,我惶恐的转头看着陆凡,说。
“陆凡,车上是不是压根就没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