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车灯暗了好几个色调,昏黄的我第一反应以为又进了梦境里,这次又是谁的?我三姨么?
我下意识的往左手边一看,哪知道小领还在我手边,皱着眉头眼巴巴的望着我。-- WWW.ZHUAJI.ORG--公交车上前排唯一的女人不见了,不是梦境,我们还坐在车上?
我低声问小领。
“前面坐着的阿姨,是不是下车了?”
这苗头太不对劲了,公交车上就我跟小领两人。呼啸而过的街景陌生像初见。街边稀松的树荫外,是广阔的乡野,仿佛……
压根没在本市了
“什么意思?她没下车?还在车上?”我左右打量,并没看见那女人身影
于是我硬着头皮绕过他,扶着扶手一点点往前走,走到单人座中间时。对着前面驾驶位的身影喊:“师傅,请问到华南街了吗,我在那里下车,是不是坐过头了。”
问完后,司机一声不吭,没理我。
我又追问:“那师傅请问现在能停车放我下去吗,不行的话,下一站在哪里停,快到了吗,我想下车。”
司机还是没理我。
我更着急了,这到底要送我到哪去。周围黑灯瞎火的,我要被杀被抛尸到两侧的马路牙子边上,指不定要几天后才能找到我尸体。
我还带着小领,着急别才救出来又把人小孩拐进坑了。
我盘算着要上前跟司机理论一番,哪知道他突然一个加速,车开始突然拐了个大弯,我身体迅速往一边倒,差点没站稳,好不容易站好了,车又往与刚才相反的方向拐了个大弯。
这次我就准备,却还是勉强才能站稳。
这样来来回回的弯道不知道多少下,我抓着扶手的掌心都麻了,公交车才放缓了速度。发出停车的汽音。
从驾驶位站起来的师傅侧过身来,年纪大概四十左右,普通长相,视线突然往我边一瞟,跟着整个头都转过来。
我吓得“呀”了一声,他左眼一条从眉峰斜拉到颧骨的刀疤异常狰狞,左眼紧紧闭上,单睁着一只右眼盯着我瞧,抬了抬满是胡渣的下巴,火气很大的吼:“干什么,还不下车。”
我第一反应是自己被人绑架了,这人左眼似乎废了。一看就不是当司机的样子,我假装镇定,手指却紧紧的捏得扶手:“这里是哪。”
他不耐烦:“坟场。”
“你说什么?”我懵得以为自己听岔。
“坟场啊!”他又粗着声音重申了一遍。
“你带我来坟场干什么?我明明做的是211路,终点站是西口汽车总站,这里又不是汽车站,你凭什么在这里停!”
坟场!我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头晕,211路的路线我都能背出来,哪会多出坟场这一条,这也太邪门了吧,哪有车是开到坟场来的!
司机见我的如怪物样,视线上下扫我一轮:“你这女的没病吧?这车就是到这停的,你要有意见向上级反映去啊,你以为我想跑,这是汽车公司的规矩,你不乐意你打电话举报,老子乐意守这破规矩变成现在这样?”
司机态度蛮横,俨然一副跟我对吵的架势,我不服输:“那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现在才告诉我终点站是坟场?不行,你必须把我送回去。”
看着周围阴气兮兮的环境,我憋了一肚子火。
“操,快走快走,神神叨叨的,明明就是你自个儿上的车,没到站没停跟我有什么关系,这车终点站就是这里,别啰嗦,你走不走?”
他突然朝我冲了过来,我吓到往后退了两步,身边突然窜出个身影,我一看,已经站我面前摆出保护状态的小领,明明那只到我半腰位置,却气势汹汹。
“嘿我说你们这一大一小的是不是有病啊,你们不想来谁让你们上这趟车了?是你们自己上的吧,你你们不高兴,明儿向汽车公司反映是吧,老子也不想再挣这卖命钱了,操。”
他骂咧咧的下车了,我眼看着他就这么把汽车和我们扔在这,急得冲他喊:“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话!”
我还耿耿于怀着,这人硬拉我到坟场来,怎么可能没其他目的!
他下了公交车,走到外面的路上,听我说完,脚步停了,再慢悠悠抬头单只右眼看着我。在月光下,阴冷冷的指着左眼上的刀疤,:“看到了么,这就是我开车说话付出的代价。”
车上只我跟小领两个人,他转过身来单手捏住我食指,仰着头看我。我现在思绪混淆得还理不清,眼看着司机身影渐渐走远再消失不见,仿佛没出现过一样
我能倒霉成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还不能说话,直眼巴巴的看着我,现在两个人之中就我能做的了主,索性我让他牵好我的手,下车。
从公交车上下来,司机说的是真话没错,眼前这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就是一个个整齐高矮的石碑。
难怪刚才公交车拐弯弧度那么大,这休憩在半山腰的公墓,一个个墓碑像阶梯式的排列,我眼前就像一个个空荡的座位往后散开,秩序井然。
大风呼呼的刮过,割在我脸上生疼。我把围巾取下来,给小领裹上,遮住他半张脸。
这应该是郊区外的一个公墓,周围有服务中心的建筑,我牵着小领过去敲了好一阵门,没有任何反应,再环顾周围一圈,我来墓地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太了解这一行,公墓大晚上的有没有守墓人也不太清楚,只能抱着可能会有的心态找找,借到电话就好。
可是,人在哪呢
“给我的?”我疑惑。
他认真的点头,眼神闪烁像碎芒。
“谢谢。”
我没客气,把硬糖往嘴里一塞,口腔被葡萄味的酸甜溢满,虽然没找到门口,但还有希望不是,大不了就在这待一晚上,第二天再走。
自我安慰一番后,我牵着小领打算绕公墓走一圈,找找守墓人。只留在这等也不是办法,如果是个圈套,我已经进来,还有什么办法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对上小领希冀的眼,我恍惚像换了个身份,曾经的我是小领,现在的我变成每次危难时机都给我宽慰和安全感的陆凡。
想到这,我眼眶一热,深吸一口气,凉风灌进心脏,冻得我浑身又冷了几分。
偌大的公墓要逛下来不知道能走多久,对未知的可怕填满胸腔,我没走两步,低声对小领说。
“姐姐有件事想告诉你,只告诉你,今天之后我们能出去,也别告诉别人,可以吗
“其实我也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出去了。曾经每次都有人帮我照顾我,才让我没有孤自面对困难的恐惧。我以为是我坚强了,原来不是,是有人在啊。”
“陆凡,我很想他,也很喜欢他。如果出去的话,我想光明正大的正式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