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安全的地方,等着这一阵大风过去。房子外面呼啸的风声,吹过野地里的树木,穿过无数的树洞,发出一阵阵的尖啸声。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到这瘆人的声响,还是觉得毛骨悚然的,也就是在场的人数众多,再加上这田边修建的避雨的房子,还算是坚固,众人说说笑笑的,倒也不算无聊。
席帆看魏晓江情绪稳定了不少,怕他心里还难受,就找起话题和他聊天:“晓江啊,你今年多大了?”魏晓江知道,问自己话的人虽然看上去年轻,但也是院长看好的人,是作为未来的专家培养的对象,于是恭恭敬敬地答着:“我今年26了,属牛的。”看来这个魏晓江是没少被家里给安排相亲,席帆都还没问呢,自己就把属相都说了。在响水本地,很多人家相亲还坚持着要和属相,大概目的和以前的和八字差不多,这些东西,席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属于被禁止的事情,虽然隐约觉得不太好,但是哪里不好,席帆也说不上来,而且席帆的心里隐隐有一丝抗拒。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看来我还比你大一岁呢,我今年27了。”
魏晓江毕竟是年轻人,平时在工作中,也许要求他们是不能随便交流的,毕竟研究院里的很多事情,都是属于秘密的事情,不能被外人知道,甚至有些事情,关乎到国家秘密。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国家秘密,但是现在,就连公交车上都经常会有宣传广告:国家秘密,关乎国家安全,公民有保守秘密的义务,任何涉及泄密的行为均属违法犯罪。这些,响水县里的24路公交车上,每天都会循环播放,所以本地的居民都晓得。现在,魏晓江难得遇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在这里工作,而且现在也不在研究院里,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不过,魏晓江的职业操守,告诉他,越是在外,越是要做好保密和安保工作,所以,虽然他现在是在和席帆聊天,但是眼睛四处查看,同时也注意着天空上。现在和过去不同,那些想要探听机密的人员,以往的渗透和探听情报的来源,往往都是通过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利诱他们来获取情报。但是现在,随着科技的发展以及设备的不断更新,像是无人机一类的设备,更是被广泛应用于各个领域,因此,这些以窃取别国机密来达到目的的间谍,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相对隐蔽的手段的。
其实在这里的周围,研究院的人,早已经在实验地的四周埋下了干扰器和信号屏蔽装置,为的就是防备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的窥探。只不过,实验和安保人员,早就把席帆和郑潜、夏卫他们的手机给录入系统中,不会受屏蔽器的干扰,甚至研究院的其他工作人员,要进入试验地前,也都要提出申请,被获准进入并授予权限才行。否则的话,他们所有的通讯和数码产品,在席帆他们的试验田里都不会起作用。虽然这样做,多了一道程序,但是大大增强了保密性,也是对参与试验的人的一种保护,避免被雷达卫星拍照,也避免了消息的泄露。当然,这些手段也许都用不上,但是有备无患嘛,多做一手准备总没有坏处。好在魏晓江的担心是多余的,预料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而且现在也在下大雨,大风过后接着大雨,就算是有无人机也早就掉下来了。听着屋外的雨声,夏卫他们感激地看着席帆,要不是席帆带着人给他们硬拽回来,恐怕这会全成了落汤鸡了。要是二十年前,他们还年轻那会,别说什么淋一场大雨了,就是天上下冰雹,那还是要躲的。不过就是脸和身上被砸个大包而已,第二天照样精神奕奕地工作。不过现在岁数不小了,万一淋雨着了凉,而且沃隆这里地处山中,虽然不是什么深山老林,但是去过山里的人都知道,山里可是比城市里温度要低的,万一淋了于,很可能就会生病,而这几年各种来源未知的怪病不断,所以好像感觉身体的免疫力都下降了不少。想想这些,夏卫和郑潜都不禁感到后怕,虽然到了他们这个岁数,在乎的已经是不多了,但是能够长寿,谁想病怏怏的,而且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夏卫他们感到庆幸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同时,所有人都感觉一阵大地的晃动。席帆小时候,听老妈说起过堂山大地震,而且席帆在当年,也是感受到过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灾难的。当时,席帆正在家里整理学习资料,正好是假期后,席帆把以前一直没休息的几个假期攒到一起,休了个年假,虽然是一楼的住户,但是还是感觉到一阵晃动。接着,席帆就在手机上看到了大地震的新闻。亲身经历了一次,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席帆一辈子都忘记不了新闻里的景象。所以,当听到这一声巨响,席帆下意识地,就想跑出房子,找个坚固的宽敞空间躲避。好在魏晓江眼疾手快,一把拉扯住席帆:“你干什么,赶紧躲好,外面到处下大雨。”席帆挠挠头:“不好意思,刚才那声巨响,我还以为是地震了,嘿嘿,是我搞错了,见谅!大家见谅!”魏晓江看到席帆这副胆小的样子,终于是觉得自己比席帆高明了一回:“哎,终究还是个温室里的花朵,胆子就是小。”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众人又多了一项谈资,甚至开始猜测席帆的胆子究竟有多小。最损的就属夏卫了:“哎,我说小席啊,你的胆子这么小,有二两重吗?”郑潜又接过了话茬:“我说老夏啊,你也忒看得起这小子了,能有二两的胆子会被吓成这副德行,我看最多五钱。”这个头一开,一帮子人开始了竞猜,主要还是两个老家伙参与。“我说只有二钱。”“一钱”“三克”“一克”,越说越离谱,席帆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好嘛,我敬重你们,你们还拿我开涮,等着吧,有你们来求小爷的时候。席帆虽然是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好在这种突然而至的大雨,来得快,走的也干脆。等到狂风暴雨过去,顾不上田里此时满是雨水,道路泥泞湿滑,夏卫和郑潜急忙跑出房子,几次滑倒在地,又继续爬起来奔向田边。等到所有人都追上去以后,看到夏卫和郑潜,一人站一边,仔细地观察地里的各种蔬菜的情况。来回看了看,夏卫和郑潜不顾众人的反对,脱掉鞋子,把事先准备好的稻草绑缚在脚上,拿上锄头就下到田里。席帆急得在一边大喊:“田里都是水,要是你们滑倒了栽到水里怎么办?”郑潜虽然之前对席帆是挺客气的,但是现在事情紧急,也没了好脾气:“你懂什么,要是不及时把田里的水排掉,你这些菜就被淹死了,哪还顾得上这么许多。看什么,还不赶紧的来帮忙?”众人一听,纷纷脱掉鞋子,照葫芦画瓢,都用夏卫他们放在田边的稻草裹到脚上,小心翼翼地下到田里。本来,郑潜的意思是叫一部分人来帮忙就好,现在全下来了,虽然人多了些,不过也不是坏事,还是赶紧地先给地里排水要紧。于是,所有人听从夏卫指挥,分成几拨,按照夏卫和郑潜的临时指点,给地里挖出了一条条的排水沟,当时因为也是有些匆忙上马项目,还好今天大家都在场,虽然遭遇了大风雨,也及时暴露出了一些问题,不过很快就能解决。而且这次的事情,算是给所有人提了一个醒,老天爷不仅会赏饭给大家吃,如果哪天他老人家不高兴了,说砸了你的饭碗,就绝不会手软的。
一群人忙活了一两个小时,把地里的排水道给挖好了,积水顺着排水道,终于是缓缓地流走了。这时所有人都感觉浑身没了力气,大家都不是总做农活的人,猛然这么着急忙慌的,一时间还感觉不到,现在一放松下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疼的。回到休息的地方,每个人都端着杯热水,刚才泡在冰冷的积水中,人人都是给冻得发冷,雨后的夏天虽然城市里觉得更热了,但这里毕竟是山里,雨后温度更低了,而且又都泡在雨水中,自然是不好受的。夏卫一拍大腿:“哎呀,想起来了,刚才我就在想,我要说什么。经历了这次的事,我发现咱们的地里排水没做啊,不是没做好,纯粹就是忘记了。这样,马上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让他来给咱们解决,放心啊,小席,他就是做这个的,保证给你干得漂漂亮亮的,一点毛病都不会有,而且是一劳永逸的。”席帆不知道夏卫说什么,但是郑潜似乎是明白了:“老夏,你说的不会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