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们能够清楚的听到水滴声,或许这是子婴穿越到秦朝为之经历过最为荒诞不经的一天。
跟随人群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才稍微见到些许光亮,那便是中央控制室了,墙上到处都是荧光石,最上方有一缕强光照下,让惊恐的人们逐渐变的安分了下来,只不过当众人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便再度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又恐惧的声音……
“这……怎么到处都是血??还有人的断肢?!!!”
一个女子惊恐的指了指地上,周围的一切显得诡异无比,而在不远处,有一个如同野牛般大小的红毛兽爬在一边酣睡,似乎是吃饱了在午休……
“狰?!”
独孤鹤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缓缓的道出了那异兽的名字,也不知道这地方是怎么回事,就是跟山海经杠上了,什么三头鸟子婴没见过,但眼前这个像老虎一般长着两条尾巴头上长角的丑八怪却是叫他不由的感到惊讶。
不过还来不及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见独孤鹤说道:“看来先前来到中央控制室的人已经命丧此地了,你们乖乖站在此地不要动,哪位侠客对自己轻功有信心,可愿助我一臂之力打开退路?”
现如今接二连三的危机叫众人几乎已经放弃了想要继续探索地宫的打算,毕竟当年即使强如秦国,也没能把地宫全部搜索一便,他们这些个野狐禅凭什么?
方才的死亡事件历历在目,眼前的事由已经不能根据常理来推断了!
子婴全程站在一旁观望,见那独孤鹤与几位自命不凡的武林高手在一番飞檐走壁之下,来到了几处机关,先是将天门内的乌龟喷水头转回原位,又将先前被封印的石门打开,以保证退路,索性一切顺利,那红毛怪兽也未曾惊动。
正当众人以为大功告成之际,却见周围顿时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好似天塌地陷一般,而那头狰,也在这声震动中醒来!
子婴明显看到自中央控制室的上方有人影窜动,遂而大叫:“上面有人!!!”
众人回头,可是那里还有对方的影子?
此时石兰身形矫健,在机关完全闭合之际逃出生天不知去向,周围也有几人靠近出口,故而四处亡命,可是更多的人,却被这不断塌陷的地势所困,颇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架势。
“保护公子!”
刑道荣一声令下,秦军士卒纷纷抽出佩刀拱卫在侧,而那头狰似乎也因为别人搅了它的美梦,遂而怒吼一声,开始在人群中肆虐……
吼——
“孽畜!老夫今日就叫你伏法!凌霄弟子,列阵!”
独孤鹤还想负隅顽抗,但是这种存于上古时代的凶手又岂是寻常刀剑能够伤的了的……
子婴的数据之眼如今不能使用,但凭借其经验推断,这家伙的武力值最起码也在110左右!
只见这小畜生冲入人群中一阵撕咬,凌霄派数十名弟子转瞬间便成为了他们的嘴下食,而那花刀太岁崔一洞则是大喊道:“快,找机关,在此地完全崩坏前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一语惊醒梦中人,被这一嗓子吼,众人纷纷开始行动,有用的没用的纷纷摆弄一番,可是非但没有打开逃出生天的大门,反倒是急速加剧了此地的塌陷!
子婴一个没站稳,便随着众多无辜者跌入一个深坑,而那狰狞的怒吼声也离他越来越远,当然,还有刑道荣关切的呼喊……
“公子!!”
刑道荣纵身一跃跳下陷坑,去寻觅子婴踪迹,而这场天崩地裂的动静持续了足足一刻钟有余才渐渐停止。
中央控制室早已破损,而那头狰也不知去向,上面遍地都是尸体,叫人很难想象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始作俑者少司命则是十分满意的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对一旁的谭允贤说道:“死了这么多人,你身为一个医者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啊?”
谭允贤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谁规定医生就要对万物伤春悲秋啦?”
少司命轻轻笑,说道:“要是外面的人知道镜湖医仙端木蓉的高徒,是一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之徒,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谭允贤白了她一眼,说道:“爱怎么想怎么想,生逢乱世,这到处都在死人,我又不是圣人,我管不过来!闲话少叙,毒瘴也排除了,那头该死的狰应该也埋在了地底,接下来怎么办?”
少司命道:“你要的东西在千机阁,自己去取就好!”
少司命丢下一份地图自己便闪身离去,谭允贤气恼的说道:“喂!!!你们阴阳家的人怎么都这样儿啊?!!”
尽管有些不爽少司命的态度,但想到医家至宝降龙木即将得手,谭允贤心中的阴霾便一扫而空,拿起地图朝着所谓的千机阁进发,一路上遍地白骨,不过这对她来说早已见怪不怪了。
有时候为了采一株良药,她少不了要攀爬险地,与蛇虫蚁兽做斗争,据少司命说,没了那头狰的威胁,无名地宫前半段将畅通无阻。
当然,十年前少司命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屁孩儿,她又能知道些什么?
何况她现在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从云中君徐福,月神乌断的手礼中才知晓的一切,所以她的话也不能全信!
哼着家乡小调,谭允贤背着装满瓶瓶罐罐的小皮包行走在这条挂满了长明灯的小道前,据说那是用东海鲛人的尸油所制成的灯,可保千年不灭,虽然谭允贤没见过,但不代表人家就不存在啊。
毕竟先前中央控制室的凶兽“狰”的身影还历历在目,故而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虞姬跟一众江湖客纷纷跑出中央控制室,按原路返回,来到先前的吊桥前,之前漫过来的水银早已从排水渠流走,但众人早已对探索地宫死了心,虞姬也一样,她又不是来拼命的,虽然感觉频频遇险一定是有人刻意捣鬼。
但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来找人的,天下医者众多,又不是非她谭允贤一人不可!
只是虞姬有些气恼谭允贤竟然会放她鸽子,她已经道明自己的身份,何况她师父端木蓉之前是反秦联盟墨家的一名头领,本以为靠着这层关系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一切都是虞姬想多了!
“看来只有另寻他处了!”
虞姬无奈的回到了红叶镇,在驿馆签了马匹往函谷奔去,从宜阳到关中其实是有小路的,虞姬是根据猎户的指引才不着痕迹的兜兜转转来到秦地,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
另一边,跌入陷坑的子婴做了一个梦,准确的说就跟游戏CG类似,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梦境中的天地布满赤红,一个看不清楚容貌的女子被一个身着水蓝色铠甲的英武男子一剑袭杀,最后一跃而上,归于虚无。
而那女子则是长眠于地下,十年,百年,千年……
“陛下,陛下你醒醒!”
睡梦中传来刑道荣的声音,子婴悠悠转醒,见他衣服上划出一道大大的口子,胳膊上都是血,而他们从中央控制室掉入了排水渠,这里的水还算正常,并非什么水银,但若不是刑道荣拼死相救,子婴早就被搅入下面的齿轮了!
现在两人瘫坐在一块陆地上,望着上方足足五丈(15米)高的窟窿,不禁有些绝望!
子婴喘了口气,四周就他们两人,遂而问道:“道荣啊……你可真是一员福将,若非你相随,朕怕是今天就交代到这里了!”
刑道荣憨憨一笑,说道:“看到陛下无事,臣就放心了……”
刑道荣说罢白眼一翻,就要跌倒在地,子婴连忙搀扶,说道:“喂,你醒醒!!刑道荣!!!”
子婴触碰到了他的后背,但却感觉黏糊糊的,原来,他的后背不知何时早已被划破,如今血流不止,但却还是强颜欢笑……
只见他说道:“陛下……臣没什么本事,想立些功劳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却……咳咳,总是弄巧成拙,带兵打仗也老是一塌糊涂,臣知道,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笑话臣,说我刑道荣运气好,武艺平平竟然能被陛下封为车骑将军,兵部侍郎,许以重任统帅三军……可是今天,我刑道荣就是想告诉他们……告诉他们陛下封我这个官儿……值!!!”
刑道荣气息逐渐微弱,子婴连忙喊道:“喂,刑道荣!这些话要说你自己去说!你把朕当什么了?传令兵么?刑道荣你说话啊!!别睡!!!”
此情此景,叫他不禁想起那日拼死护卫他规避项羽追击的苏麟,那也是条好汉啊,只可惜到头来子婴连他的尸体都没见着,最后分别一刹,只听他喊了一句快跑,便被楚人的马蹄给踩成了肉泥……
刑道荣喘了两口气便在也没了动静,死前仰头望着从上塌陷而下的窟窿,抬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只可惜两手空空……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子婴双眼紧闭,惋惜的感叹了一句,便抽出湛卢宝剑,在一旁挖了个坑,将刑道荣埋葬。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纵使刑道荣千般不是万般无能,但他也是子婴第一个召唤出来的臣子,子婴已经尽量叫他去规避风险了,只可惜命数如此,他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死在了这无名荒冢,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无疑是不幸的!
做完这一切后,子婴便想着要寻找出路,如今他已经对什么谭允贤没了念想,为寻一人而让手下丧命无数,他子婴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种结局,他前天就该带人冲进无极殿把她强行带出来,也好过今天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其实说白了子婴多多少少有些沽名钓誉,可越是这样,他便越发的佩服刘备刘玄德,那是怎样的毅力,才能够做到携民渡江,从始至终保持一颗仁德之心?
眼下系统沉睡,脱困怕是也只能依靠自己了!
子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缓缓走向前方的高塔,塔顶有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将周围的一切照亮,在搭配上荧光石以及周围的一汪泉水,使得地底不输于外界。
看其建筑形式,子婴已经无法推断这是何时何地所建了,但是眼前这座塔状建筑用楼来形容或许更为合适,毕竟现在佛教虽然在印度已经存在,可是却并未传入中土。
子婴怀着好奇心缓缓向前走去,只见最底层的牌匾上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并且门把手处吊着一个大锁,而那门上则是雕刻着河洛石刻。
即为数组排列工整的小圆点,或为实心,或为一个空心的圆圈,虽不知道他代表着什么,不过子婴一回头,却是无意间瞥到了周围的石桌,树木,乃至这一汪泉水都似乎暗含着某种规律。
这叫他这个只研究明清两朝的历史系学生顿时一脸懵逼!
学校也没教过如何破解河图洛书啊!这不是扯淡么?
子婴当即放弃了这等动脑子进门儿的想法,转而围着这座高楼转了一圈儿,发现这是一座八角楼,分有八个门,每个门上的兽头把手都是可转动的,似乎与破解正门处的河洛之阵有关系,当然,这是子婴瞎几把起的名儿,凭他的眼力劲儿,能认出那是河图实属不易,你叫他破解,那不如一剑杀了他!
子婴仰头望去,塔最顶端有八条木质通道连接着周围的绝壁,除此之外便在难找寻出路了,正当他犯难之际,先前雕刻着河图洛书的大门突然发出吱呀呀的声响,竟被打开,顺着那边望去,只见一位带着白色面纱的紫发女子从门内走出,两人四目相对,顿时尴尬无比……
当然,那紫发女子便是少司命叶澜,她看到子婴后也是吓了一跳,说道:“扶苏的儿子??你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