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的话引得众人哄笑无比,这让刑道荣顿时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而此时赵玉被他搞得更是不知所措,胡子在她白花花的大腿上来回摩擦,叫她顿时大怒,冷冷的说道:“你放手!”
“姑娘……额,不,是奶奶,您别跟我一般见识行不行?杀我不是有辱您的身份么?小的我知道之前与赵大人为敌,是我的不对,可那也是形势所逼啊,您看这样如何?您拿把刀来,把我的舌头割了吧,小的我以后绝对不敢在吹牛夸口,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啊!!!”
刑道荣咿呀乱叫,天璇此时冷哼一声,说道:“软骨头!”
说罢他走到赵高的座位前,拱手说道:“主上,我生平最恨这种没有骨气的男人,不如把他交给属下,属下保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痛苦!”
赵高没有说话,赵玉最终不耐烦了,伸手朝着刑道荣脸上就是一巴掌,将他扇到一旁,而后不悦的摆弄着衣裙,可是看到裙摆上蹭满了鼻涕泪水,赵玉嫌弃的将腰间的锁扣一松,像是丢垃圾一样将裙摆抛在一旁。
此时刑道荣叫道:“只要大人们愿意饶恕小的一条生路,小的愿为内应,活捉子婴献于赵大人账下!”
“你说放就放?我们凭什么信你!”
“就是!”
面对一众询问,刑道荣哭诉道:“小的万万不敢欺瞒各位大人啊,小人愿意开香案对天发誓,若有违今日所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儿,喝凉水塞牙,吃饭少筷子,喝汤没勺子,娶媳妇是个麻子脸……”
刑道荣不停的许下一些恶毒诅咒,赵高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瞧你那点儿出息,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儿上,那不妨说说,若是老夫放你回去,你该怎么把子婴捉来呢?”
刑道荣眼睛提溜一转,计上心来,说道:“启禀赵公,若放小人回去,小人愿在今夜三更大开秦军城寨,迎诸位大人进入其中,再加上我手下的百十来名亲兵,挟持皇帝,秦军必然群龙无首,届时诸位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众人对视一眼,而后赵高说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老夫也做一回主,若你能擒杀子婴,到时候我去求项将军,封你个关内侯当当!”
刑道荣跪地磕头道:“谢谢赵公不杀之恩,谢谢赵公不杀之恩……”
“行了!左右,送刑将军出营吧!”
赵高摆了摆手,众人散去,赵玉此时问道:“义父,就这么放他走也太便宜他了吧?要不要我叫人给他配置一颗毒药,也省的他对我们生了二心,毕竟这家伙一副无筋无骨的样子,难保不会耍出权宜之计的手段来!”
“呵呵,无妨!”
赵高站起身来指着地图说道:“刹魂的毒早已削弱了秦军,但而今这场雨却是将他们撤退的车辙轨迹掩盖,我们要找弄清楚他们在什么地方,才能借此机会一击而胜!我从一开始也没指望他会老老实实为咱们效力,我猜他回去,一定是吹嘘自己如何作战勇猛,死里逃生,在嬴婴面前大肆鼓吹功绩……”
赵玉问道:“那我们是否还要像约定的那样,在明晚三更夜袭秦军呢?”
赵高说道:“打是肯定要打,但怎么打,还是要我等细细思量一番了,毕竟关外的吕氏孤儿并未退却……樊将军,你可有何良策?”
樊哙说道:“简单!等摸清了秦军在何处驻扎后,明晚命一人假冒赵公,率我等去攻营,敌军若耍花招,我等诈败便是,届时秦军必然追击,到时候我等在沿途设伏,便能一击而胜!”
“好计谋!”
赵高说道:“那就照樊将军的意思办,你们着手去准备吧!”
“喏!”
于是乎众人开始秣兵砺马,枕戈待旦。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鸡叫了两遍的时候,子婴便穿衣梳洗准备完毕,想要出去到离白云观不远处的红叶镇上去走访,顺便带人向百姓购买一些粮食,当然,主要是以搜寻名医谭允贤为目的。
她是属于汐童用BUG召唤出来的产物,若要招募其到自己麾下效力,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功夫,可是想来那些居于山野行于市井的江湖客,定然是有一副自己的臭脾气,恨不得摆出一副“安能使我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架势,故而子婴决定暗访。
遂而只决定带吴用,以及几个侍从去镇上,购粮之事交由专人负责,军中事务交给从咸阳而来的典军校尉沈涛负责,高迎祥从旁协助学习。
这边子婴在军帐中刚安排完毕事宜,就听得外面有人来报,一个小卒子跑进来跪倒在地说道:“启禀陛下,车骑将军……车骑将军回来了!”
“哦?”
子婴先是一惊,内心中一股诧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遂而子婴说道:“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吧,叫他进来,朕有话问他!”
“喏!”
不一会儿,刑道荣便在几个侍从的簇拥下走了回来,挺着个大肚子,给人一副“我是大功臣”的架势,只见他提着嗓门儿说道:“末将刑道荣拜见主公!”
子婴负手而立,完全没有理会刑道荣,阴晴不定的目光在墙上挂着的地图上扫来扫去,此时吴用吊着嗓子说道:“刑道荣,你可知罪?!”
刑道荣:“末将何罪之有?”
吴用:“身为三军主将,却擅离职守贪功冒进,被贼人活捉却又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陛下,此人定是收了赵阉的好处,以臣之见,当对其严惩不贷!”
“一派胡言!”
刑道荣摆手说道:“启禀陛下,末将,是有意让他们给擒去的!”
什么?
众人被刑道荣的言行表示怀疑,此时子婴也转过身来,看向刑道荣,说道:“有意?刑道荣,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给朕退下!”
子婴显然不想听他废话,不过刑道荣却站起身来,抿着嘴一副大功臣的模样,见他说道:“陛下,昨夜末将出战时,见那贼人各个武艺高强,不像是寻常兵士,虽能抵挡一阵,但又恐日后与其对敌,让我军将士损伤惨重,遂而为我大秦长远之计考虑,末将心想当此之际只能智取,不可强图,所以,当我与那女刺客交战之时,虽然可以抵挡一阵,却故意佯做不敌,有意,让他们把我拿下的!”
刑道荣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此时子婴冷笑道:“那后来呢?”
“后来……”
刑道荣晃了晃手腕撸起了袖子,继续吹嘘道:“后来,就到了武关内的大帐,赵高亲自为末将松绑,许以高官厚禄,且赐金封爵,更无耻的是,赵高竟然想收末将为女婿,硬要把女儿嫁给末将,末将当即回绝了他!”
“切~”
众人对刑道荣的说辞唏嘘不已,一向与刑道荣平日里不对付的吴用此时幸灾乐祸的说道:“刑道荣,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呐!”
对于吴用这般笑里藏刀的话语,刑道荣不做理会,反而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主公,我岂不知那赵高是虚情假意包藏祸心?所以呢,我就假装接受了,果不其然,赵高要我佯做内应,今夜三更举火为号,届时他们便会引兵来袭,陛下,这可是剿灭贼人的一大良机啊!”
“到时候主公可以设下伏兵,待末将将他们引入大营,主公便可万箭齐发,射杀赵高樊哙二贼,届时末将在领一队兵马出武关北上夺回南阳郡拿下刘邦,自此,南阳各地,将重归我大秦之手啊!”
刑道荣说罢便挺着肚子,摆出一副我好聪明,你们快夸夸我的滑稽表情,此时吴用却捏着下巴在刑道荣周围兜兜转转,并且说道:“妙计啊妙计,刑将军使计诈了赵高他们,可是……谁知道你会不会使计诈我们呢!”
吴用一呵斥,众人纷纷附和道:“对啊,陛下,车骑将军不可信,我等当严守城防,以免被敌军的探子悉知我方动向!”
“是啊陛下,如今形势危机,不得不防啊!”
众将不断劝阻,子婴缓缓转过身来,刚要开口,就只见刑道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只见他说道:“我……我最早跟随陛下建功立业的,你们……你们怎能如此看待于我?”
刑道荣说罢往前爬了一段路,在子婴脚下哭诉道:“陛下,您对我恩重如山,将我从一个守门小吏戳升为车骑将军,道荣未曾报答您的恩德,又怎能做出如此背主求容之事啊?”
刑道荣说罢又转而说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刑道荣如有半句假话,生时天打雷劈,死时挫骨扬灰啊……”
刑道荣说罢将两眼一闭,一副即将以死明志的样子,子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道荣你是个直人,朕自是知道的,依着你的本事,怕是也想不出这种诱敌伏击的主意,定是赵阉吩咐他这么做的,吴用,你觉得如何?”
吴用说到底也是个明白人,见子婴不予追究,他自然而然也是顺着子婴的话茬往下接,就仿佛是之前刁难刑道荣的事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只见他说道:“陛下言之有理,是臣智谋欠缺,所以才言语有所不妥……”
“谢,陛下,谢陛下!”
刑道荣磕头,子婴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好歹也是一军主将,这样哭哭啼啼像是什么样子?既然赵高与你有约,那你就不妨依计行事吧!吴用,你下去准备准备,咱们别赖在人家道观绕了这群道人的清修,朕还要去走访名仕,汝等各司其职,若敌军来犯打退便可,我等依山扎营敌军断然不敢来犯!”
吴用:“可是陛下,不是说我们一同去的嘛?”
子婴:“计划赶不上变化,就这么着吧!何况红叶镇离这儿不是很远,天黑之前朕一定回来!”
众人见子婴执意如此,也是拗不过他,便依着他的安排各司其职,子婴则是带了亲兵队长徐坤,以及两个宦官,骑马奔向据此十里的红叶镇。
顾名思义,这镇子周围,有大约百亩的枫林,将红叶镇包裹在中间,本在太平时节,这儿少不了有迁客骚人来此玩赏,与其说是镇,但却跟城也没什么区别了,这里各样物件儿应有尽有。
虽然雨还是止不住的下,但却给这座小镇蒙上一层别具一格的滤镜,街上的买卖人头顶斗笠,身披蓑衣,不乏为了生活而走街串巷的老者,又或者是在雨中细细的孩童,这似乎就是子婴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居所……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子婴不自觉的吟唱出了刘禹锡的诗句,而今身边只跟着徐坤护卫在侧,其余人马尽数忙着去购买粮食,请大夫,等一系列活计,唯独子婴与徐坤在街上漫步。
徐坤在后撑伞,子婴立于伞下,一袭锦绣淡黄袍,腰挂名剑湛卢,两人走进一家饭馆儿,先是点了两碗臊子面,又要了一壶清茶,几个小菜,与来往的客商并无什么不同……
此时徐坤说道:“公子,要不您先订间上房休息吧,小的先去打探一下那个谈大夫的下落,有了消息在来回禀公子,也省的您来回奔波,如何?”
子婴摇了摇头说道:“咱们既然是来请人,就要有请人的架势,你家公子没那么大的谱儿,都是两个肩膀顶着一个脑袋,谁也金贵不到哪里去!”
随后子婴把店小二叫来,打听道:“这位小哥,向你打听点儿事情,久闻名医谭允贤谈大夫在红叶镇一代行医,您可有她的下落?”
那店小二说道:“原来二位也是来找谭大夫的……倒也正常,谭姑娘貌美心善,少不了附近一些大户人家的公子来此一睹芳容,见两位穿着气度不凡,想必……也是为此而来吧?”
(PS:还是叫谭允贤吧,谈这个姓看起来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