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很多巧合,生死离别,爱恨情仇,人的一生都在围着这几个字来回转,看的久了,自然也就免不了一语成谶,白欲随口间的一句话竟然蒙对了,就连白锋也纳闷儿,自己的父亲何时拥有这般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只见白锋夸耀道:“父亲您真是神了!猜的真准,那嬴淮老儿确实死了,司马府外边挂着白灯笼,里面哭声一片呐……”
“哦?”
白欲先是一惊,随后抚掌大笑,言语中对嬴氏宗族显满了轻视之意,只见他说道:“这老匹夫可终于翘辫子了,他早该死了!如此一来,我看着秦国还有何人能够制衡老夫!赵高当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多风光啊?老夫如今也想风光一把!不,应该是要比他赵高更风光!哈哈哈哈哈”
白锋还是头一次见父亲这样,故而说道:“父亲……如今子婴正是英雄年少,赵高手中有兵都能一败涂地,何况他上次御驾亲征更是积累了足够的威望,军中将帅且都是子婴亲自任命,他将军权牢牢握在手里,我们要想撼动他,怕是也绝非易事啊!”
见白锋如此分析,白欲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今你倒是也懂得小心谨慎了,只不过为父今天就告诉你,他们拳头硬,但我们白家也不是好惹的!何况你爹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奉常令,些许人望还是有的,这些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将赵高拉下马,让我们白家取而代之,只可惜半路杀出子婴这么一个小儿,不过现在好了,嬴淮都死了,老夫看着秦廷还有谁能庇护的了他!纵然他们的拳头大,可是个人就要吃饭,我们白家的粮仓堆积如山,等待朝廷发不出军饷的时候,为父就会上疏裁军,到时候把这些兵士们通通召入我们的麾下,然后回栎阳老家自立公侯,到时等六国破城之时,我们在咸阳的背后狠狠来上一刀,拿着他子婴的人头去投诚,我们白家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
白锋一脸为难的说道:“父亲,我们白家效忠了秦国六百多年,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
“有些什么?”
白欲说道:“觉得为父是乱臣贼子?你去看看,关东的那些郡守豪强,投降楚军的还少啊?这天下的奸贼那么多,我不差我白家这一个,最近我已经派人去与楚王芈心去交涉了,其新任的令尹景阳如今初掌权柄,又与项氏一族不和,通过他,我们不难拿到和楚国的盟约,到时候他子婴玩完了我们白家照样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白欲将卖国求荣说的这般随心所欲,白锋却依旧有效担忧,说道:“可是……这楚国的官儿不是三天两头就被换么?之前的宋义不就是因为干涉项家军权,然后被项羽先斩后奏了么?这景阳是何等样人?敢和项羽作对!?”
“项羽?不过是个只知杀伐的庶子罢了,坑杀我秦卒20万,只会激起中原地区各地军阀的奋起抵抗,你看着吧,项羽蹦跶不了多久!”
“可是……听说他在山东战场无往不利,又助齐复国,恐怕接下来就要进攻函谷了……如此人杰,怕是早已不会屈从楚王,我们向楚王投诚,不如跟这个项羽示好……”
“没必要!”
白欲当即否认了白锋的想法,白锋询问道:“为什么?”
“哼!我家世代公侯,岂能像一个穷兵黩武的小辈屈从?他不过是个领兵打仗的将军,老夫不信还敢弑君窜逆!何况楚国如今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们项氏一族在这个大时代太过耀眼,但越是耀眼的星辰,损耗元气的速度也就越快,听说他现在都没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嫡系部队,这样的人,凭什么接受老夫的邀请!”
白欲冷哼一声,话锋一转说道:“锋儿,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司马府走动走动,顺便探探他们赢氏宗族的口风,为父今天还要上朝,就不语你多做言语了!”
白欲说罢便去更衣坐车,前往咸阳宫开始赶赴五日一次的朝会,不过说是这么说,子婴从登基到现在不过一月有余,有半月是出征在外,笼统估算也就只开过三次,不过想到嬴淮的死,白欲心中便十分期待看到子婴的那张脸!
此刻在咸阳宫内
外面的钟声响过三次,文武百官差不多也到齐了,只不过嬴淮的位子却是空空如野,这些个官员一个个跟个泥鳅似的滑溜,不等子婴前来就开始在殿内小声议论:
“听说了么?大司马死了!”
“有这等事?”
一个武官惊讶的说道:“那这大司马之位空悬,究竟是何人能够胜任,我得想着早些准备一份礼物才行,以免得罪了新上司以后不好过!”
“瞧你那点儿出息!”
跟他搭话的瘦子说道:“依我看,如今陛下手中无人可用,一些无名之辈都能够登堂入室,何况是你我这等名声在外的公侯子弟?如今大司农大司空的位置是空着的,你我努努力,来个双响炮也不是没可能!”
“吹吧你就,能上早就上了!”
一个官员说道:“三公之位要么是用来拉拢人心的,要么就是用来嘉奖死人的,二位将军是赶着赴他嬴淮的后尘?”
“你小子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并非是难听!”
插话的武官说道:“如今朝中白王两家实力雄厚,依我看,大司马之位应该是王琮王大人了,他好歹是名将王贲的儿子,做这个大司马一来可以加固陛下与他们家的关系,二来还能起到制约白家的作用,你要送礼可得送对门子,别到时候钱财白费,还遭人记恨,晓得吧!?”
“陈大人说的有理,即使讨好一方,也势必会遭到另一方的记恨,如今白王两家都是我们的罪不起的,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是啊是啊……”
正当众人还在商讨这些关于前途方面的旁门左道时,只听得后面的人说道:“小声点儿,和丞相来了,要让他听见你们这般胡说八道,到时候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别说了……”
于是乎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各自归位,没过一会儿,只听得大殿前方的太监说道:“陛下驾到,百官跪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人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的朝拜下,子婴走到皇位跟前坐下,一挥手,说道:“都平身吧!”
“谢陛下!”
等待众人都站起来后,子婴环顾一周,悲痛的说道:“可能各位都已经听说了,朕的公伯,大秦关内侯,大司马嬴淮于昨日亥时病逝……这真是我秦国的一大损失,朕本来今天不想开这个朝会的,奈何公伯的叮咛整日在耳边萦绕不得散去,这才……哎!”
子婴悲痛欲绝的把手吾在额头上,开始痛哭,众臣纷纷劝慰道:“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大司马走了,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可您万万不可这样气坏了身子,不然于国家社稷无补啊!”
“对啊陛下!”
王琮说道:“不过大司马一职至关重要,若是就此空悬,怕是会引得军心不稳群臣惶恐,不知陛下可有属意的人选继任?”
得,仗着家底子雄厚,这是摆明了问子婴要官儿?
不过子婴得罪不起王琮这财神爷,故而反问道:“哎,朕如今伤心欲绝,又岂会思虑这些事情?王爱卿…·你既然提起了官职一事,那你看看,满朝文武之中谁最为合适做这大司马的位置啊?”
王琮故作谦让的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这……臣眼拙,不敢胡乱推荐,关内侯幼子嬴战少年英雄,有乃父之风,若其担任,也算是合乎情理,额……白大人,您觉得呢?”
王琮把皮球踢给了白欲,这老狐狸咳嗽了两声说道:“我?我并不熟悉打仗的事儿啊?以老夫所见,不如则一军中威望高涨的将领担任吧,依我看,王大人最合适不过了,您前阵子不是还与蒙英蒙大人叫嚣要比试一番么?如此良机,王大人莫不是想要错过?”
“哎,今时不同往日,在下前阵子身体不适,这等骑马打仗的事情怕是做不来了,昨天还喝了七八碗药汤,这苦楚只有在下自己清楚,就不献丑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怕是吃定了子婴会依照如今形势,对他们两家之间做出抉择,不过子婴听了王琮的借口后顿时觉得有些恶心,心中说道:昨天貌似你们还在望德楼消费呢……啧啧,要不是拉不下脸面,老子这个皇帝都想过去蹭饭了,也省的整日里勒紧裤腰带吃一些粗茶淡饭!
在看那白欲,就跟说相声似的与王琮一唱一和,两人是一前一后相跟着来到宫中,谁知道两人在外又达成什么协议了,说的比唱的也好听,如果吧这两人放回现代,估计相声界就没老郭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