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司轩逸虽然曾经考虑过韩宝华会从他的描述中寻找破绽进行质问,却没想到这家伙弄得如此简单的办法让自己把这些破绽全都显露出来,因为他说的内容给我很大一部分都是他随时信口胡编的,如果再讲述一遍,肯定不会和之前保持一致,肯定会出生大量的内容偏差和漏洞,而韩宝华却恰恰可以通过这些前后矛盾的漏洞来分辨他哪部分说的是假话,这么一来,他几个小时的讲述基本上就等于浪费了,所以他不能如此诚实的去就范……
“你这就不厚道吧,我累的要死,你居然让我再讲一遍。”司轩逸发怒,他知道绝对不能再来一遍。
“嗯,看来你是不合作了。”韩宝华摸着下巴,“实话和你说,在我看来你的这一番讲述没多少可信的,你以为信口开河的胡诌一遍,就可以蒙混过关吗?可以告诉你,在我这儿没那么容易。”
“这是你的地盘儿,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过我得警告你,继续这么玩火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我身份虽然不高,但也不是什么小人物,相信你绝对不是那种不想后果就去做的人,可你别忘了这件事不太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司轩逸也针锋相对的说,“我陪你耍了这半天的猴戏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军统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你等着瞧吧。”
“你这几个小时的折腾,无非是骗了我两顿饭,原本我以为你就算不会老实的合作也能露出一些马脚,但你的这种信口开河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你忽略掉了所有重点,掩盖了最重要的部分,这才说明你对那部分内容没有什么信心。”韩宝华坐在那儿那不紧不慢地说。
“就说我说的都不是实话又怎么样?我可没有义务向你描述那些事情,你是我的上级吗?你对我有管辖权吗?和你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司轩逸冷笑,“你们早晚会找个借口对我动刑。”
“动刑与否在于你是否合作,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没必要做的那么绝,我一直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些事情而伤了和气,但往往我都是一厢情愿,没多少人能理解我这份苦心。”韩宝华似乎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凭什么配合你?因为你所谓的正确和理解吗?那是不过是从你的角度以你的自身利益作为出发点去考虑问题,最多算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你从我的角度去考虑过问题吗?从我的角度来看你所谓的配合是让我出卖自己的性命。”司轩逸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要你的命就没必要把你弄到这来吃酒席了。”韩宝华皱了皱眉,“这事要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喽!所谓的合作,只是希望你交代在失踪的那段时间是否做出了有损党国利益的事情,别以为你们的上级信任你就可以蒙混过关,我的眼睛里可不揉沙子,你干的那些事情可不是没人知道。”
“胡说八道!我不相信你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做法可以给我罗列出什么罪名。”司轩逸冷笑道,“想给我泼脏水,可没那么容易。”
“你以为我们会平白无故的把你弄了吗?”高宝华挥了挥手,里有几个人冲上来架起司轩逸将他吊了起来。
“你们这种无事生非的人,做事情还需要理由吗?”司轩逸根本就不在乎,反正他也很清楚这一刻早晚会来。
“其实我很理解你的想法,如果能硬扛过去,还不至于丧命,一旦招供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被人发现你的小秘密心里不好受吧?”韩宝华又点上一支烟,“可惜你这个人实在是不老实,没办法,让我们融洽的合作继续下去,难免要受些皮肉之苦,这可是你自找的。”
“嗯……别把你的话说得那么的冠冕堂皇,做人是有底线的,我也不例外,我自认为所作所为无愧于国家民族,反倒是你一直不遗余力的试图把我拉下水,我一心抗战杀敌得罪谁了?断了你的财路吗?又或者说挡了你上面的财路?这个问题似乎一直都存在吧?你们一直不遗余力地想拿去我掌控的这份权利,无非是看中了那些东西,那些珍贵文物,不光可以中饱私囊,还可以用来打通关卡,融洽你们和上层大员之间的关系,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你们一直想把我搬倒,可是现在就算是你做到了也没有用,部门正式归入军统,你们已经在无插手的机会,所以我还是劝你别枉费心机了。”
“哼哼!”韩宝华冷笑的看着司轩逸,“你的废话太多了,不得不承认你说的话有一定的说服力和煽动性,但在我这儿没用;动手,让我们的大科长重温一下监牢的酷刑。”
此时刑房已经准备就绪,一个壮汉走到了司轩逸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儿猛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司轩逸只感觉肚子上一阵钻心的疼,仿佛整个肚子都被打的缩在了一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跟着就开始剧烈到呕吐。
“我这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韩宝华在后面看着冷笑。
“有什么……大不了……还给你……”司轩逸一边呕吐一边说,他能拖这么长时间吃两顿饭并不是为了解馋吃饱那么简单,经过那中间的一段时间,他已经基本上把第一顿饭消化的差不多了,也算是在最大限度上对身体进行了一些的补充,至于这一顿能吸收多少算多少吧,反正他很清楚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别急,我们刚刚开始。”壮汉揉着拳头,“最基本的也是最简单的。”
“痛快点,不要浪费时间。”韩宝华在后面抽着烟说。
司轩逸闭上眼睛,他知道噩梦即将开始,当第一鞭子落在他身上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让他一下清醒了过来,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在鬼子的刑房里所遭受的酷刑,那鞭子一下下的抽在他的身上,几乎每一下都让他皮开肉绽,伤口火烧一样剧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开始麻木,那种感觉却似乎没有开始那么疼了,他睁开眼睛看着那正玩命抡着鞭子的大汉,对方也停下来诧异的看着他,司轩逸冷笑:“怎么?良心发现?”
“哗……”一盆水泼到了司轩逸的身上,司轩逸很清楚,这并不是为了让自己更清醒,这是一盆盐水,是用来提升痛苦级别的,果然,那种疼痛如约而至,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开始抽搐,不得不说对方的鞭子抽的相当的有技术含量,几乎在他身上的绝大部分位置开了足够多的口子,这一盆盐水下来,让他彻底的体会到了浑身剧痛的感觉,那种剧烈的灼烧感难以言喻,像火烧,又想被无数的虫子啃咬,总之是那种让人难以隐忍的痛苦。
韩宝华看了看时间:“继续,我回来之前不要停。”说完转身出去了。
第二轮鞭挞其实在感觉上并没有第一伦那么痛苦,伤口的疼痛与麻木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了第二轮伤害直接带来的痛感,司轩逸垂着头陷入一种思维混沌状态,每一鞭子下来他都会稍稍清醒一下。
又是一盆盐水,又是那火烧一样的疼,司轩逸忍受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鞭挞结束了,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被人拖到了一张硬板床上,开始给他灌辣椒水……
对方疯狂的折磨一波接着一波,这种痛苦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改变,整个过程中他除了惨叫和呻吟之外没说一句话,韩宝华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的没了丝毫的力气,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吐了个干净,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口子,可以说是体无完肤……
“哎呀,居然这么惨,一个身份显赫的科长被人弄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哎……”韩宝华叹息着说道,“怎么样?说了吧,说了就不用受这份苦了,我还会用之前的酒菜招待你,奉你为上宾,我们畅谈江湖把酒言欢。”
“呸……”司轩逸无力的吐了一口,“操你大爷……”他已经浑身无力,骂这一句费了好大的力气。
“竟然说脏话,真没涵养。”韩宝华摇了摇头,“来人,请我们的科长大人坐下休息休息。”
虽然韩宝华这么说,但这可不是真的让司轩逸坐下休息,是要给他上老虎凳,这时一种古老而又见效快的刑罚,痛苦程度和折磨程度都颇高。
“还是老一套你……们这些人真是不求长进,就这些东西,翻来覆去的用……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司轩逸断断续续地说。
“状态不错嘛,还有心思嘴贫呢?”韩宝华笑了笑。
司轩逸又吐了口带血的吐沫:“我说你们就是白费力气……我在鬼子那什么都没说,在你这儿就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就得看我们的手段够不够了。”韩宝华抽着烟,“我劝你还是尽早开口,受这么多的苦,值得吗?”
“我说不说有什么意义吗?我又没做什么事。”司轩逸忍着腿上突然传来的剧痛,继续说,“你……你这是在残……害党……国忠良……”
“嗯……但愿你是对的,不过是否中梁可不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没问题,我不会一直缠着你不放的。”韩宝华不紧不慢地说,“说吧,说了就没这么痛苦了。”
司轩逸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因为腿上的剧痛已经让他没法再开口了,那是一种随时都可能断掉的感觉,脚下的砖一点点地加高,那种痛苦让他难以忍受,脸上豆大的汗珠如水一样流个不停,剧痛中他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晕过去了……”有人检查了一下说。
“弄醒……”韩宝华阴着脸说,“装死也不可能蒙混过关。”
一盆凉水下去司轩逸只是哆嗦了一下,但并没有醒来,并不是他故意装晕,而是他的身体要是吃不消了,长久以来,他的身体状态就不怎么好,这几天又一直被关押,虽然没有受刑,但吃不好睡不好,休息不好,身体状态就更糟糕了,再加上这么一折腾就直接晕过去了。
“真晕了?”韩宝华上去看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有些索然无味,“还真不禁折腾。”
“怎么办?”手下人问。
“把他吊起来……”韩宝华说。
司轩逸被吊在屋子中间的那个架子上,他真的是昏过去了,而且是进入一种重度昏迷状态,恍惚间他似乎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那声音非常的遥远而且好模糊,他努力的听着,跟着一股冰凉的液体流进了他的嘴里,那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大口的吞咽,因为喝的太急呛他一阵的咳嗽,这让他多少清醒了一些,他能感觉到浑身上下的疼,一时间又学糊涂,弄不清自己到底儿是怎么回事儿,就在这时,又有人开始喊他的名字,问他一些问题,他都稀里糊涂地答着,问题开始延伸到他的家庭,就像是在唠家常,他也都稀里糊涂的做了回答,然后是关于他的工作,生活遭遇,经历的事情,陡然间身上的疼痛让他有些顾不上那些问题,这浑身不停传来的痛感让他多少恢复了一些意识,慢慢想起了自己似乎是在受刑,对那些问题也有些抵触,他不想回答,感觉自己没有力气,四周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他看你自己好累,好想睡觉,又过了一阵那声音又再次传来,好像很远,又像是在耳边,他无法判断的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有些听不清,你好像是在问他什么,过了很久他才弄明白那声音原来是在问他为什么会被从鬼子的军营里换出去。
司轩逸沉默了半天才恍惚地回答说是游击队有人想把他弄出,游击队利用了鬼子不知道他身份这一点制定了交换计划。……
韩宝华在一边听着:“他要说到重点了,这才是问题的所在,继续,把该问的都问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