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区确实如叶枫猜测的一样纵向宽度并不大,但这不代表他们通过的有多轻松,三人轮番排雷也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才算是完成了这一艰巨的任务,直到夕阳西下之时他们才算是离开了雷区,前方是一片已经被清空树木只有野草的开阔地,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机场入口下面的断崖,崖壁上能看到人为开凿的洞穴,里面有观察哨、机枪兵和狙击手,数量虽然不多,但基本上能控制这边的广大区域,想要过去还是相当有难度的。
“只能等到晚上再说了,”叶枫对这片开阔地也是毫无办法,他们不隐形人,不可能在鬼子的监视下通过。
“反正天快黑了,等一等也无妨,但你想过没有,晚上我们怎么爬上去?虽然不容易被鬼子发现,但更容易被摔死。”司轩逸看着那虽然不高,但掉下去绝对会要命的悬崖问。
“总会有办法的。”叶枫说,“能靠近崖壁才能想办法。”这话说的确实在理,如果连安全到达崖下都不可能还谈什么爬上去?
“有枪声。”赵成功侧耳听了一阵说,“还挺远。”
“可能是另一组,但愿他们一切顺利。”司轩逸很清楚不到万不得已林峰他们是不会开枪的,如果这枪声是他们那边的话估计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得往好处想,万一是找到了樵夫他们之后遇到了野兽呢?这枪声并不密集,而且也不是交火的声音,似乎是单方面的射击,所以应该不是和小鬼子交火,驱离野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赵成功倒是显得比较乐观。
其实这些司轩逸和叶枫也不是没想到,只是他们更清楚就算是遇到了野兽也可能是非常凶险的,否则林峰他们是不会开火的,除非到了不开枪就有可能没命的地步,也就是说不管他们遇到的是什么都可能是很大的麻烦。
“要我说还是先管我们自己吧,这开阔地肯定也有鬼子巡逻,想过去可没那么容易,就算过去了也得想办法爬上那悬崖,否则别想进去?”叶枫向司轩逸要了望远镜仔细观察悬崖的外壁,崖壁倒是还算粗糙,但要徒手爬上去恐怕不太容易,更何况是在晚上,崖壁上没有明显的通道或者修整过的痕迹,所以他们判断那些狙击手和观察哨所在的洞穴肯定在里面有通道,如果是人工修凿的那得多大的工程量?不提小鬼子是否有这个实力,光开凿所耗费的时间就有可能以年来计算,难不成小鬼子在这里已经折腾了好几年了?
“不知道这机场的车辆人员入口在哪,如果找到那边我们也就省得爬悬崖了。”说到这赵成功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傻,如果真有其他入口也肯定防卫森严,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于是他立即改口说,“不过走入口也不一定比这容易多少,那边鬼子应该比这多才对。”
“要我看还是爬悬崖容易成功。”司轩逸说,“等吧,反正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不管小鬼子耍什么花样,这地方绝对藏着个让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秘密,否则小鬼子也不至于这么折腾。”
赵成功点了点头:“这话在理,如果没什么‘惊喜’小鬼子也未免太对不起我们了。”
“你们睡会,我盯着,过雷区累得够呛,晚上还要折腾,今天晚上是没的睡了,趁着有时间抓紧休息。”司轩逸说。
“都睡吧,这地方没危险,鬼子不来,野兽没有的,没必要留人看着。”叶枫说他可以说是艺高人胆大了,在这地方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不合规矩。”司轩逸摇了摇头,“我看着,你们踏实睡就行了,昨晚上我睡的还不错,没必要为问担心。”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成功靠在树上裹了裹衣服闭起眼睛就开始酝酿。
“还有大约一个小时。”叶枫看了看表,“我不睡了,看看能不能趁着亮堂在上面找一条路出来,省得晚上到崖下抓瞎。”
“你能记得住?”司轩逸问,“黑灯瞎火的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按照你预先选择的路线往上爬的,毕竟我们不能开灯。”
叶枫点了点头:“当然,要不我就不费这力气了,你去睡一会儿吧,没必要两个都醒着,我还可以,比你能熬。”
这理由确实让司轩逸再不好推辞,毕竟在这方面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最后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靠在一边睡觉去了,叶枫继续研究着那崖壁上的凸凹和缝隙,希望能对晚上攀爬有一定的帮助,对于晚上行动的危险性他是有心理准备的,那绝对不是玩儿命那么简单的,可以说玩儿命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也不是所敢玩命的人都能做到在危险真正降临的情况下不退缩的。
在夜间爬悬崖不能只考虑运气,还需要一定的攀爬技术和力量,至于运气如何倒不是说是否会被敌人发现,而是会不会掉下来的问题,黑灯瞎火的在几十米高的悬崖上折腾和不要命没什么区别,可是他们却没有其他的办法,在这种鸟地方想要避开鬼子的视线只有这一个办法,他们并不是愿意这么干,而是逼不得已,如果有其他。
在这国破家亡的年月里,多少有点儿血性的中国人差不多都走上了抗日救亡的道路,面对巨大的国力差距和军事差距中国人正用血肉之躯去抗衡日寇的战争铁蹄,虽然几次大的战役节节败退,几十万军队被日军击溃,死伤惨重不说失地千里,可英勇不屈的中国人从来就没有退缩过,一场惨烈的战斗下来敌我之间的伤亡差距过大,很多时候要两到三个中国士兵付出生命代价才能干掉一个鬼子,不管是军事素质还是格斗能力中国士兵得远远不及日军,一场仗下来,可能要付出比敌人多两到三倍的代价,司轩逸他们这批人已经算是军中强者了,可是每次出任务,他们必须出奇招,利用地形和自身优势去跟小鬼子拼,他们也很清楚,正面交战胜算太低,这也是无奈之举,这种从从国力到两国士兵之间的差距不是他们能改变,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利用自身的这点儿优势和鬼子拼一拼,尽量多干掉几个鬼子,不让小鬼子的阴谋或者是痴心妄想得逞,因为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是非得失,却还无法从全局考虑整个战争,毕竟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或许这就是那句话说的,不足谋全局而谋一域,其实说的再直白一些,他们真的谋一域都算不上,和正面战场相比,他们这些所作所为几乎可以被忽略,但他们同样应该获得赞誉,因为同为杀的守土,同为抗战流血牺牲,他们同样是合格的军人。
夜色降临,大山之中比外面黑的要早,三个人匆匆的吞了几口罐头整理了行装和武器就开始准备行动。
“我需要你们的短刀,我先上,会一放绳子拉着你们走,我只说一句话,抓稳了不要掉下去,就算掉下去,也别出声。”叶枫把绳子里出来,这次进山他们准备的比较充足,各种装备齐全,绳子的长度足够。
“这玩意儿我可控制不了,万一掉下去谁还能想着不出声儿?”还没开始行动赵成功看着那黑洞洞的山崖就已经开始脊背有些发凉了。
“简单。”司轩逸丢给他一根布条,“把嘴勒上,就算出声也会很小。”
“我靠!你这些太狠了吧?”赵成功看着那布条,但最后还是绑在了嘴。
“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司轩逸试了试自己的布条。
“绳子绑在腰间,如果是脚滑或者一般性的坠落我还能拉的住,如果你们能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爬上去的可能性在六成左右,否则可能连一成都没有。”叶枫取出两根绳交给他们,“帮主了,会很危险。”
“拜托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就不爬了。”赵成功把嘴里的布条拉下来,“谁他娘的不知道危险?可他娘的有其他办法吗?老子可不是临阵退缩的人,大不了一死,起码咱是为了杀鬼。”
“废话少说,走。”司轩逸把枪背在背,“现在说啥都没用,干。”
其实前面这片开阔地很好通过,鬼子的巡逻队经过之后三个人一路小跑就过去,到了悬崖下叶枫又摸索了一阵,似乎是在寻找白天选定的路线,司轩逸知道这小子不简单,晚上眼睛可能不比林峰差多少,所以他才敢选择从悬崖爬这条路,虽然冒险,但也绝非全无可能。
在黑暗中呆的时间长了,他们的眼睛也多少适应了一些,虽然看不出远处的情况,但也能看出近处的大概,今晚也并不是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就发现叶枫悄无声息地已经爬到了三五米高的地方,两个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上,多少能看见一些,起码能分辨出眼前的是崖壁上的缝隙还是能搭手的突起,这就已经让他们踏实不少了,加上十二万分的小心双手扒住缝隙踩住凸起慢慢的向上,倒也没有预想的那么困,前面这一段相对比较好爬,没多久他们就上去了十多米,就在他们庆幸的时候,却发现上面这一段就没那么容易了,手抓不到脚蹬不到根本就上不去,无奈之下,叶枫又横向移动了十几米,这么一折腾,下面两个人就累的够呛了,可也没其他办法,只能跟着爬,这边更难,几乎没有着手的地方,体力消耗非常的大,如果不是叶枫拉着司轩逸两次都差点掉下去,赵成功还好点,只遇到一次麻烦,大腿被卡在缝隙里拔不出来,还是叶枫下来帮忙才算是把他弄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是极度消耗体力,这一来回折腾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具体爬了多高,反正上下都是黑的,似乎是小鬼子机场里也没点灯,他们已经看不到那个位置在哪,更听不见声音,所以无从判断自己还有多远才能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之他们感觉好像是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依然没爬到顶,叶枫还在慢慢的向上,搞的好像这一条悬崖永远也爬不到顶一样,这个时候司轩逸这双腿已经开始打颤,胳膊也开始使不上力气,他知道再这样他早晚得抓不住直接掉下去,估计赵成功的状态应该和他差不多,现在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选这条路了,看来这真的没有想起来那么简单,如果真的从这儿掉下去,那肯定会成为一个笑话,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多少人知道他会从这掉下去呢?又有几个人有机会离开这里回到外面?
他不由得开始叹息,可又不甘心,但又没办法,心情却是极其的复杂,就在他晕头转向的时候身上的绳子突然一紧,一股大力开始把他往上拉,还没等他明白过来,身体就已经离开了崖壁以极快的速度向上,很快,他被拖进了一个总算是可以用脚底站着的地方,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来这是什么地方,只剩下闷声的喘粗气,可是还没等他多喘两口,嘴巴就被捂住了,其实不用眼睛看光靠闻他就能闻出那是叶枫身上特有的烟药和汗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马上明白了叶枫是不让他出声,附近可能有什么危险,可是问题在于人在剧烈喘息的时候突然被捂住嘴是很难受,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憋昏过去,司轩逸只能努力地去放轻呼吸和那阵阵涌上来的眩晕硬扛,这感觉确实不怎么样,可是和被敌人发现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很快赵成功也被拉上来了,收起绳索叶枫拉着他们俩就走,这个时候司轩逸已经听出了附近有其他人的呼吸声,他一下明白过来了,可能是在这里放哨的小鬼子睡着了,只是不知道叶枫要把他拉到什么地方去,不过现在可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吧,两个人就这样被叶枫扯着急速地往一个方向摸了过去,至于去哪儿,他们两个都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