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就在眼前了,宫田努力的向前爬着,他甚至可以透过野草的缝隙看见湖面反射的阳光,虽然刺眼眼,但在他看来那确实无比美妙的希望之光,没多远,了马上就到了,只要下水,这条命就能保住了,终于可以拜托这该死追杀者了,他有些兴奋,可这兴奋却难以遮蔽那已经扩散到他全身的恐惧。
经过几番努力宫田终于拨开了草丛到了水边,可就在他准备跳进水里的一瞬间看到了水面上的倒影中有一个古怪的影子,他看到的除了自己的脸之外,还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浑身长满了树枝的人,在那树枝后面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看着,那双眼睛格外的引人注目,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他真的以为身后站的是一棵树,宫田愣了也就两秒钟猛地转回身想看看究竟,可是令他恐惧的是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浓密的野草正随风而动,刚才那一瞬间看到的仿佛是错觉,可那感觉实在是太真实……
不对……宫田猛地端起枪从草地里坐起,看着附近,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不对劲儿,附近肯定有人,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飘散的那股异样,一种只有人经过事才能留下的异样。
他已经在湖边了,身后就是那绿色的湖水,但是他不敢转身跳下,生怕一转身就有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那种极度令他不安的恐惧感让他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嗜好,他端着枪开始往后退,然后猛的一个后倒直接跌进水里,但除了期待的落水的同时后脑一阵剧痛,好像是撞不了什么非常坚硬的东西,可在剧痛之下他居然没有昏过去,只是痛得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跟着一下扎进了冰凉的水里,那种彻骨寒意让他瞬间恢复了清醒,正是因为这个意外,让他多喝了几口水,但它还是忍着潜到了水下,可是奇怪的是刚才掉下来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那刚才后脑撞倒的有是个什么呢?清澈的湖水中一丝血线飘过,他知道刚才撞的很重,后脑流血了,可现在他已经管不了这些,先到那片芦苇丛再说。
不管怎么说已经下水了,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此时他心里多少安稳了一些,下一个目标就是那片芦苇丛,其实距离并不远潜行过去倒不难,很快就弄清了方向,这水非常的清澈,通透性非常的好,在阳光的照耀下他能很清楚地看到湖底的水草和游动的大鱼,似乎还不只是有鱼,有一个很大的东西在水草中时隐时现,那样子似乎是在慢慢的向这边靠过来,这让他不由得一个激灵,那东西浑身长满了树枝西,简直就和刚才他通过水面的倒影看到的那个东西一模一样,奶奶的,这家伙怎么在这儿?难道他不是人吗?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时间去细想什么,端起枪对着那个东西就扣动了扳机,万幸的是在水下射击他的枪没炸膛,子弹清晰的在水下划出了一道道的痕迹钻进了水草下的淤泥和那形同树庄的怪物身体,一瞬间淤泥被搅了起来,水下一片浑浊,但是他期待的血水横流倒是没有出现,那东西只是继续自顾自的向前,仿佛对打在身上的子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一样,这太不正常了,宫田心里又有些发慌了,或许到了这之后遇到的一切就没有正常过,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宫田心里七上八下,见射击无效他也不敢多做停留,马上往那片芦苇荡的方向潜行过去。
共同的脑袋涨乎乎的,后脑疼得厉害,如同裂开了一样,可此时他却顾不上这些,浑水已经吞没了那奇怪的身影,他现在只能远离那玩意儿,不管那是个什么东西他都不想与之接近,对他去到底有多大的威胁,他只是想远离那东西,快点儿到那片芦苇荡,所以他玩儿命地向前游泳,万幸的是,一路顺利的,很快就到了那边,当他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这大片芦苇的掩护自己脱身的可能性无限增加,此时他身上已经没什么东西了,除了一把百式冲锋枪不到十发子弹之外就剩下了一枚手雷,其他的所有东西都在这一路逃亡中全都丢了,包括自己的佩刀、手枪,这把枪还是在湖边的时候从另一个伤兵的手里拿来的,当时过于仓促也没要备用弹药,弹夹里的那点子弹几番折腾下来也已经快告罄了,剩下这几颗子弹还真没什么大用,甚至突然冒出一头业主都有可能让他弹药耗尽,这枪就也很快就会变成一块废铁。
喘了半天的粗气之后他才算是反应了过来,转头像刚才下水的方向望去,湖边的草地上一片寂静,丝毫看不出刚才那边发生了什么,自己的手下一个不剩的都倒在了那片草丛里,这一切仿佛像做梦一样,太快了,快的让他根本就无法相信,可事实就在眼前,到了现在他只剩下孤身一人,十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是指挥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和专业人员挖掘古迹的二把手,可现在他却孤身一人独自面对的苍茫的大山,进来的时候因为对山区的情况估计不足他损失了大批的人手,那时候他根本就没当回事,不久损失点人手吗?实在算不得什么,可现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发毛,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自己该怎么出去?该怎么面对着吃人的大山和山里的野兽?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猛然间他看到湖面上浮起了几个东西,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就是他在水下开枪射击的那块“木头”,这下看清了,那真是一块木头,一块枝叶齐备的木头,仿佛是刚从树干上硬生生的砍下了一截,这可就怪了事儿了,刚才下水之前自己明明看得清清楚楚那上面有一双眼睛,难道刚才在水面的倒影中看到的真是错觉?正琢磨着那木头又沉沦下去,这可怪了,难不成那东西能自由沉浮?就在他发愣的时候,突然听见芦苇丛里似乎是有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拨开芦苇丛,而且离他非常的近,他赶紧调转方向对准那边同时端起抢,虽然妹几颗子弹了,可这毕竟是他手里唯一的武器,就在他紧张的看着那边的时候就发现一只水鸭子摇摇晃晃的从芦苇丛里游了出来此时正晃着小脑袋盯着他,袁来是虚惊一场,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过度紧张了,可就在这时突然他感觉到身下的水流涌动,就在他觉得不妙的时候猛的有什么撞在了他的身上,他立即后退,同时看见一个东西猛地从水里翻了上来,在那一刹那,他差点儿就扣动了扳机,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因为他清晰地看到那是一个脸色惨白的自己的一个手下大野三郎,这家伙从水里钻出来就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该死的,闭嘴。”宫田低声大骂,这么大动静,肯定会引起那个一直追踪他们的敌人的注意,不过他的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总算还是有个伴儿,不至于孤身上路。
那个家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边咳嗽一边指着刚才下水的地方比划了半天,还是什么说不出来,宫田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因为水性不好,或者是在水一下因为某种原因受到惊吓而呛了大量的水才导致有水进入了他的肺,身体急于把这些水排出来,所以他才会不停的咳嗽,真不知道他怎么在水里忍过来的,这家伙虽然看起来非常的痛苦,但其实咳嗽完了也就好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宫田可不管那么多,他拖着这家伙的后衣领就往芦苇丛的深处游去,这里还是太靠外,很容易被发现的,为了保险还是深入芦苇丛比较好。
茂密的芦苇丛里的水鸟野鸭被惊得乱飞,宫田往里游了一段之后地势开始升高,很快就回到了地面上,他蹲在芦苇丛里喘了半天的气才算是缓过来,那个被水呛到的是冰也算是慢慢的缓了过来:“刚才下水那个地方有……”
“嘘……”宫田捂住他的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让他认真去听,他这个动作把三郎吓得不轻,立即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寂静的芦苇荡里偶尔会有一些声音,能辨别出其中有一些是小动物在芦苇中里穿梭时发出来的,宫田很担心这里会有其他东西,听了好久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确实没什么危险,至少在这里他能找到一丝的安全感,比那一览无余的湖岸上好多了。
见他表情松动,三郎也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盯着宫田,似乎是希望他说点什么,宫田没理他,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旁边的草窝里摸出两枚鸭蛋直接打碎喝了下去,这可是好东西,有营养还顶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早已饥肠辘辘了,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能如此轻易的找到吃的。
“少佐……是不是……是不是就是我两个了?”三郎还是忍不住终于开口了。
“三郎,你怕死吗?”宫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是,而是反问,他抬头看着芦苇缝隙里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郎被他问愣住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你身上还有什么?”宫田问,他在考虑后面的路该怎么走,虽然有了伴,但这不代表他们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方向正确他们也要走几天才能离开这片大山,出去之后还要很久才能回到又驻军的地方,不管是在山里还是在回到驻军所在地的路上都充满了危险,在这里他们要面临各种野兽和未知的威胁,出去之后他们还要面对武装纯敏、游击队、土匪……总之要杀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三郎在身上翻了翻,十几发三八大盖儿的子弹,一枚手雷,一把刺刀,武器装备和所携带的物资全部丢光了,现在这些可以说是他的全部家当,靠这些他们可没法离开这片林子。
“嗯……”宫田很恼火,恼火这小子把东西都丢了,可又一想其实自己也不比人家强,在山里没枪是非常危险的,可现在他们却是枪弹不配套,完全用不上,可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困难他都非常清楚,现在也只有三郎和他做伴儿了,“我们没得选,虽然摆脱了敌人的纠缠,但是想活着出去,却也没那么容易,我们必须同心协力,你懂吗?”
“哈依……全凭少佐吩咐,三郎定当赴汤蹈火。”三郎很聪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表表决心了。
“想活着出去,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宫田叹了口气,又摸出一枚野鸭蛋丢给三郎,“虽然我们现在暂时脱离了的人,但是并不安全,那家伙可能就在附近。”
“我知道。”三郎狼吞虎咽的把野鸭蛋喝干,“刚才我下水的时候,他就在我后面,装成一个树桩子,好吓人。”
“树桩?”宫田听他这么一说,马上皱起了眉,难道说下水之前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
“那绝对不是个人,是树妖,”三郎脸上满是恐惧。
“胡说!你见过妖怪用冲锋枪吗?”宫田觉得三郎的话太荒谬了。
“如果他不是树妖,怎么可能一路跟着我们,而我们却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三郎说的非常的肯定,“没准儿袭击我们的根本就是树妖和一个敌人,他们在合作。”
“胡说八道!我看你这白痴是被吓破胆了。”宫田骂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我们马上走,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三郎不敢再说话了,他只是点了点头,起身去前面探查情况,在这种处境之下他必须显现出自己的作用。
这片芦苇荡其实并不算太大,只是沿着湖边一路向前,顺着往前走能走出相当远一点儿距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