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还是进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知道进山是个苦差,但大家也已经都习惯,不过针对进山大家也有了各自相应的准备。
第二天上午,向导到位,是一个皮肤黝黑精干的汉子,了解之后他们才发现他就是当地的村民,不过是在当地长大,之后外出闯荡,后来因为战争频发,回乡避难的,名字叫马奎,大家都叫他大奎。
一行人立即出发,其实他们离山区并不远,步行大概个天黑之前就能到第一个村子,大奎说这一路上都有村子,两天后才会真正的进入大山深处。
“人家在正面战场上和日军作战我们只能在山沟里和日本人打游击,都是打仗,人家是立功受奖,我们却没人知道。”赵成功又开始了他的赵是抱怨,作为正规军出身的他习惯了正面战场的大场面,对于这种钻山沟的小打小闹有些不屑一顾,偏偏他就这么阴错阳差地进入了这这支队伍,只能种小规模的战斗,虽然不至于不适应,但是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牢骚。
“那你可以申请调回,我批准。”司轩逸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算了吧!我还舍不得这点儿大洋,在这儿一个月赚的比在军队多多了。”赵成功倒也干脆,这年头儿不能光靠热血和激情活着,守土抗战是每个中华儿女的责任,但绝大多数人还是需要养家糊口的。
“在这儿一个月够你在军队赚半年的。”李思明看着远处的群山说,“这年头儿有钱都花不踏实,如果不打仗该有多好。”
“不打仗了……我们还能干嘛?这战争就是我们的饭碗,要是没仗打,那我还真不知道能有什么可干的。”赵成功有些迷茫,“多年来我练了一身杀人技,除了这些之外我连地怎么种都忘了。”
“如果不打仗,我宁愿去种地。”樵夫一脸憧憬的说,“种地、打柴、吃饭、放羊,与世无争,那该有多好!”
“你为啥叫樵夫?”赵成功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就是个打柴的。”很显然乔夫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大奎家里还有什么人?”司轩逸岔开话题,因为他担心再聊下去可能会影响士气。
“还有一个姐姐,姐夫被抓壮丁了,只有老姐在家,原本父母都在,可是鬼子来了之后……”大奎表情黯然没再说下去,很显然是因为提到了伤心事。
“国之不幸,民之不幸啊……”司轩逸感叹道。
“你呢?”大奎问。
“我家还好,都在……”司轩逸简单的回答道,他也不想说太多,以免刺激到大奎。
“队长,你家东北的吧?”突然有人在后面问,是新入队的方远山,大学考古系的学生,刚接受完训练就被拉了出来。
“嗯。”司轩逸点了点头。
“我家锦州的。”方远山紧走几步跟上来。
“我知道,看过你的档案。”司轩逸看了他一眼,“这群大老粗里属你文化高,说说你对这次任务的看法。”
“没有具体资料,无法进行分析。”方远山摊开手,“这事儿不好办,我们再找一个似乎不存在的地方,所以很难。”
“我们找的是日本人不是一个地方。”李思明更正道,“要摆正我们的目的,记住,我们不是去考古,是去阻止日本人的。”
“是,副队长。”方远山立即承认错误,李思明是副科长级别待遇,这支小队的副队长,顶头上司之一,必须搞好关系。
“你没说完吧?继续。”司轩逸拍了拍方远山的肩膀,“另外,我要提醒你,你是学考古的,专业知识自然没有人比你更强,但你最缺的就是经验,跟着我们几个估计你学不到什么,樵夫才是我们的老前辈,他在这方面的经验相当的丰富,你要好好跟他学;老爷子我给你找个徒弟行不行?”
“徒弟?能当我徒弟的还没生出来。”樵夫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话说的方远山有点儿尴尬,只能在一边儿讪笑。
“远山不错一孩子,考虑一下?”司轩逸又问道。
“这小子太嫩,毛还没长齐呢。”樵夫摇了摇头好像不愿意给他这个科长面子。
“老爷子,不是说学徒,学徒从小开始学,反正我这毛还没长齐呢,也算小,现在学也不晚。”方远山很是时候的插话道。
樵夫没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去吧。”司轩逸拍了拍方远山的肩膀是一套去找樵夫。
方远山赶紧跟上去,樵夫看了他一眼:“别想了,我不会同意的。”这一句话就等于把门封死了,搞得方远山尴尬不已。
“不过我缺个跟班儿的,帮我端水点烟,洗衣脚打饭,你愿不愿意?”谁也没想到乔夫又跟着了这么一句。
方远山愣住了,这不就一打杂的吗?自己一堂堂大学生给人打杂?
见没动静了樵夫就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委屈你这识文断字的大秀才了?”
“笨蛋。”司轩逸在后面抽了他一巴掌,“有多少人想干老爷子还不要呢?”
放远山还是愣在哪儿反应不过来,樵夫摇了摇头,没在说话,走了。
“愣着干嘛?”赵成功跟着抽了他一巴掌,“委屈你了?还是亏着你了?”
“不懂事。”李思明也摇了摇头从他身边而过去了。
方元山一把抓住也从身边儿准备经过的林峰:“我要是现在说同意,是不是来不及了?”
林峰看了他一眼:“那你去问老爷子,我又不是他。”
方远山后悔的抽了自己一嘴巴,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这不单单是放弃了一次机会,还卷了乔夫的面子,浪费了司轩逸的苦心,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像个木头,换个角度想,司轩逸如此尊敬这个老头子说明他绝对有过人之处,再加上人家本身就是长辈,多照顾着老人家的生活也无可厚非,所以自己这事儿办的确实不地道,想到这些他紧走几步追上樵夫:“老……老师……我。”
樵夫拦住他的话:“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愿意,没关系,这点儿事儿我老家伙还看得开。”
“不……不是……”方远山赶紧解释。
“好啦,你是大学生,我只上过私塾,你看上我那才怪了。”樵夫似乎是在自我解嘲,又似乎是在挤兑方远山。
“我是说,刚才这个惊喜太大,我没反应过来。”方圆山赶紧解释,其实没反应过来是真的,至于是不是惊喜,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这个借口也算勉强过得去关。
樵夫站住,转头看着他:“意思是说你愿意给我当跟班儿?”
“对,对,我愿意。”方远山赶紧点头其实他只是心里考虑的是在想先应承下来再说,看看这老爷子到底有多大本事。如果他真有本事的话,那就顺水推舟地跟着干下去,如果不行再说,反正尊敬一位老人是没有错误。
可是没想到的是,樵夫认真的端详了他半天,最终摇了摇头:“你看你这孩子就是没吃过苦见世面少的那种,还是算了吧,要是带着你我老头子就累个半死。”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又走了。
这下搞得方元山更尴尬了,不过他也清楚,这是樵夫在找回刚才被自己卷的面子,目的就是让大家知道他这老爷子不是随随便便会收谁当跟班儿的,也让自己领教一下吃点苦头。
方远山还算聪明,他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去干一个跟班儿该干的事情,开始围着樵夫转,听吩咐有眼力,手脚麻利,嘴甜多问。
“你看这小子还算不错。”司轩逸看着方远山对李思明说。
“就是不知道在生死关头会干出什么事儿,希望他不是软骨头。”李思明还是比较沉稳的。
“你们几个别离我们太远,我们又不吃人。”司轩逸对其他几个新加入队伍的人说,这些人在他们面前都比较拘谨,一个是他是领导,另一个是那些都是老队员,也算是前辈了,所以他们插不上话,不像方远山那样会找机会,再加上李思明比较沉稳,不苟言笑,赵成功的家伙本来就不好说话,樵夫德高望重自带威严,而林峰一天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照成功一分钟说的多,所以和这些人交流起来还是相对比较困难的,也就形成了老人一堆新人一堆的局面,司轩逸很清楚这样下去不好,这是作战队伍搞出两极分化来是很影响战斗力的,特别是他们这支小队人数有限,如果不能发挥每一个人的作用,那他们又怎么有实力去跟日本人拼呢?
几个新人只是讪笑没过来也没说话,不过气氛似乎是有了一些缓和,司轩逸叫了两个过来陪他聊天儿,又把剩下的人安排在其他几个老队员身边儿,让他们交流一下就算是不能长经验,学东西也能拉近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这对新人尽快融入这支队伍是很有帮助的。
现在他们还处在比较安全的地方,所以大家还算比较放松,毕竟在这种十里不见人,大奎对这地方也是相当的熟悉,这里除了野鸡兔子和刺猬之外没有大型猛兽出没,多少还能看到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只是在这里的小路早已经被野草覆盖,好像有段时间没人来了,大奎说鬼子来了之后很多人都躲到了山里,但后来鬼子也向山里扫荡,人就往更深的山里跑,鬼子嫌费劲也就作罢了,原本这里是抓野鸡套兔子的地方,现在基本上没人来了,这两年这里的野味儿倒是多了不少,兔子野鸡黄鼠狼满地都是,现在绝大多数是不愿意到这个地方来的,一个是太荒凉,另一就是黄鼠狼多,怕被黄大仙“迷”了,传说黄鼠狼会迷人,前两年就在大奎他们村子就出了这枚一档子事。
事情发生在大奎的远房亲戚身上,其实在一个村子住久了几代下来家闺女娶媳妇都是以本村为主,所以基本上一个村都能车商点关系,沾亲带故也实属正常,大奎这远房亲戚他应该叫六婶,其实年纪也比他大不了多少,三是四五岁的年纪,六婶本分厚道,属于那种恪守本分的妇道人家,一家都的地道的庄稼人,依靠那几十亩地也能过的衣食无忧,只是这两年鬼子来了日子难过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奎的六婶撞邪了,隔三差五的经常把自己衣服脱光乱蹦乱跳,过一阵自己又会恢复正常,自此六婶羞愧的不敢见人,开始刘叔以为媳妇得了什么病,但这个年月交通闭塞也没钱出去治,只能找个土大夫开了点药,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刘叔也只好把六婶关在家里,可是有一天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刘叔下地干活,六婶又犯病了,脱了衣服在院子里发疯,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鬼子来了,鬼子施暴的时候被六婶抓破了脸,鬼子大怒一刺刀下去将六婶扎了个对穿,并且抢走了家里能抢的所有东西,然后放火烧房子,在这个过程中小鬼子发现在了一只白毛而且直立行走的黄鼠狼在六婶家的后院像人一样两腿着地的乱蹦乱跳,小鬼子见黄鼠狼毛色不错就一枪打死剥了皮打算回去做帽子……
刘叔回来的时候家里的火都快灭了,见到这惨状一口气没上来也就随着六婶去了,这样的惨剧在这个年月似乎司空见惯,村民的恐惧反倒多余悲伤和同情,日寇当道也没地方说理诉冤,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几天后传来消息,那支鬼子队驻扎炮楼就在六婶被害的当晚出事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鬼子突然集体发疯,自相残杀,一夜之间一个不剩,炮楼里满是黄鼠狼的骚气,那张被抢回去的黄鼠狼皮也不知去向……
有人说是六婶冤魂索命,但更多的人却相信是鬼子得罪了黄鼠狼,被黄鼠狼迷的发了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