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Y国回来之后的日子倒过得平常,邓千梨每天都会给宴奚臣打电话,宴奚臣现在开始进入复健阶段了,他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在越来越接近年关的尽头,邓千梨和宋朝词定的时间也到了……
“咳咳。”
因为心中记挂着事,邓千梨第二天天还没亮就醒了,觉得口渴准备下楼倒杯水。
哪知她下楼时,就见到了坐在客厅的男人。
坐在客厅的男人一身黑色毛衣,客厅没有开灯,男人与黑暗融为了一体,显得有几分孤寂,若不是窗外泄露的几分月色,她还没发觉客厅坐了个人,空气中还隐隐漂浮着烟雾,浓烈的味烟,让人觉得有点难受。
闻着空气中浓郁的烟味,她皱了皱眉,被呛的没忍住轻咳了声。
轻咳声传入耳中,一直神游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他恍若被拉回了神,他下意识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有些慌张的转头看向楼梯口。
……
“这些年,你恨我吗?”
宋朝词坐在地上,背倚靠着沙发,手中拿了杯红酒,目光落在身边人身上。
“说实话,恨过,但现在不恨。”
邓千梨也是同样的姿势,只不过她手上拿着的是温牛奶,听见这个问题还有点讶异,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坦然的说着。
曾经那糟糕的五年,怎么可能没有恨呢?
谁想自己一辈子被迫栓在一个男人身上,为了一个男人推开了家人朋友。
但那点恨,又在知道所有事情真相后谈不上了。
他们都不是自由人,他们都是书中人,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不受自己控制。
更别提他还救了自己所有就功过相抵了吧。
执着于以前也没用了。
“对不起。”
能听出她话中那几分感慨,他自然知道是恨过自己的,毕竟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混蛋,他现在想着曾经自己干的那些事,都恨不得打死曾经的自己。
“宋朝词,我们都不要执着于过去了,都过去了。”
对上那双眼尾泛红的眼眸,邓千梨别过了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都过去了。
……
“证件都带齐了吗?”
邓千梨点点头。
“带齐了……,那我们走吧。”
因为抽了一夜的烟,宋朝词嗓音还有些哑。
车上,两人一路相安无事,两人坐于后座,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车流。
“宋朝词,当初我们结婚,你给我的百分之十股份和你答应给我的百分之二股份我都不要,都给三个孩子吧,其余东西房产店铺什么的我也不要。”
邓千梨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她侧头看着宋朝词。
这也算对三个孩子的一些弥补,股份她不要,都给三个孩子。
别的房产什么的就算还了他救命之恩,这样他们也算两清了。
他们两个既然分开了,她不想在与宋氏牵扯不清,该断就断清楚。
而且她也不缺什么,这些她都有。
三个孩子总共有百分之15,宋朝词本来有百分之三十五,但是他当初他们结婚,他给了她10%,跟他谈离婚,他又说分她2%,那股份他第二天就兑现了,所以她手上总共有12%的股份,是宋氏集团,股东中持有股份第二多的。
“好。”
宋朝词对上她那双透露着界限分明的眼眸,明白她不想在与自己有任何牵扯,心头刺痛蔓延,终是顺了她意。
“爽快。”
没有推推嚷嚷,就是干脆利落的应答,让邓千梨表示很满意,她就不喜欢磨磨唧唧的。
宋朝词余光注视着那高兴的眼眸,嘴角无奈的扯了扯,这丫头,感觉有点太单纯了。
她不要他作为离婚财产的东西,想与他划分明白,他答应她,但她忘了,他还有个前不久新鲜出炉的身份,哥哥给妹妹东西,理所应当……
该给她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只是换个方式而已。
今天的路,格外的顺畅,他们没有遇到一个红灯,全是绿灯。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民政局,到了民政局,离婚证也领得很顺利。
有句话说得好,真正的放下是平静的。
没有大吵大闹,没声嘶力竭 ,没有死皮赖脸。
他们之间谈好了所有,他们分开的很平静。
曾经发生过得那些波澜壮阔,那些荒唐的曾经,在各手持一本离婚证后,都烟消云散了,他们都要往前走了。
“下雪了。”
出了民政局,邓千梨看着空中飘落的雪花有些惊讶的说着。
“是啊,下雪了。”
宋朝词有些怔愣的看了看空中飘落的雪,又看了看身边人那染上些许雪白的头发,嘴角扯了笑,有些苦中作乐的想,他们此生,也算共过白头了吧。
“祝你往后顺遂平安。”
没有祝你幸福。
宋朝词看着站在身侧的人,温声说着,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谢谢你的祝福,再见。”
邓千梨身上所有的枷锁褪去,这一刻也是衷心释然的笑了,眉眼弯弯。
她的身边,摆放着一个行李箱,她要去找宴奚臣了。
“再见。”宋朝词注视着那双漂亮含笑的眼眸,受感染似的也弯了弯眼眸,心中翻涌的苦涩被他压于心头不泄露丝毫。
宋朝词目送着远去的人,嘴角扯了抹笑这段束缚她许久,差点逼疯她,导致她受了那么多伤害的婚姻结束了,此后在无论如何情意翻涌,那也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了。
注视着远去的人。
她的背影窈窕高挑发着光,在下雪的同时,太阳也不知何时挂上了枝头,不是很大,只是在证明它出来了,阳光并不是很亮,可她的身上偏偏被渡上了光,就好像太阳也在为她脱离荒唐的曾经庆幸,为她洗去曾经污秽荒唐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