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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邓千梨离开,纪云倩站起身跑向了厕所吐了起来。
“擦擦。”
李言序跟着跑了进去,见着呕吐的人眼中划过心疼,伸手一下一下的给她顺着背,又拿过一边的毛巾打湿了水递给她。
“谢谢。”吐完,纪云倩伸手接过了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冰凉的毛巾覆在脸上,她觉得好受不少。
邓千梨离开,包厢内一时只有他们两人。
去厕所吐了一通,纪云倩觉得胃好多了,也清醒不少,重新坐回座位上。
“你吃点在喝,不然对胃不好。”
李言序让人重新上了份牛排,切好,递了过去,温声劝着,眸中还覆着担忧。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纪云倩看着被递到眼前的牛排,叉了块放进口中,慢慢抬眸看着对面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清冷俊美的人,那双清冷的眼眸染着担忧,她微微低垂下了眼睫,嗓音淡漠。
“五年十二个月十八天,翻了年就六年了。”
李言序不知道她问这个为何,还是如实说着。
“你大学毕业就来公司了吧?如今你都二十六了吧,还不准备找女朋友或者结婚吗?”
听到那么清晰的数字,纪云倩转着空酒杯,抬眸看着他。
“我还年轻呢,不着急,而且,你都没有,我着什么急。”李言序身子僵了一瞬,随即嘴角轻勾,故作轻松的说着。
“你跟我不一样,你知道的,我不准备结婚的。”纪云倩声音飘远。
他们不一样的。
他还有大好的未来,前途光明,他该去追寻他自己的生活。
“我也没准备结婚。”听出她话中的意有所指,李言序心中划过一丝刺痛,很快又认真的看着她。
“李言序,你知道我当年为何会救你吗?”
纪云倩转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扯了扯嘴角,抬手给自己又倒了杯酒。
“为什么?”李言序也很疑惑这个问题。
他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他知道她绝不会是滥发善心的人。
可当年,她却在那个小巷救了那时候浑身沾染着麻烦的他。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了他很多年了。
他这些年也朝她打听过,可她总是糊弄他。
知道她不想提,他也就没在打听了,没想到她今日会提及。
“当年,你母亲出车祸,在手术室外,你给我递了张纸。”
纪云倩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确实如他所说,她不会是会滥发善心的人。
当年父亲病重在手术室抢救,她无措崩溃的在手术室外等着,那时候他母亲也经历了车祸过来抢救,他们在同一家医院,不知怎的注意到了她,给她递了一张卫生纸,后来在小巷,她认出他了。
“李言序,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身边,只有你和她了。”
纪云倩单手撑着下颚,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眼中有着叹息,还有些她自己都未发觉的悲伤情绪。
她,指的是邓千梨。
“我不是当年那个卑鄙小人,如果你是因为担心这个,我可以退出公司,我只当我的导演,我不会参与公司任何事。”
这么多年的疑惑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答案,李言序确实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见过了,此刻他脑中好像又回忆起当年在手术室外的见到她的画面。
一身黑色运动服,身上散发酒气,浑身绝望的气息浓烈的吓人,凌乱的黑发遮挡住了面容,他那时候并没有看到她的面容,只听到那一句哑到极致的“谢谢。”。
纪云倩那时候是刚经历公司重大打击,爱人背叛,正在家中借酒消愁,可后来,突然就得到父亲来找她结果在路上突发心脏病,吓得匆匆从家中赶往医院的。
想到那时候浑身散发悲伤气息的人,李言序只觉得心痛的不行。
原来,原来那时候他们就见过了,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见过了。
原来他们错过了那么多年。
“阿云,我……”
这么多年的爱意,在所有事情弄清楚后,李言序眼中的爱意在藏不住,他张口。
“李言序,我怕了。”纪云倩嘴角勾了个极淡的弧度,截住了他的话。
只短短几个字,让人心如刀绞。
没等他说什么。
纪云倩继续开口,“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的。”
喝了酒,在酒精的刺激下,纪云倩以往内敛的情绪在这一刻没在隐瞒。
她如何没看出他的情意,只是,她注定得辜负了。
她也不值得。
“纪云倩,你对我不公平,我不是他,你不能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未宣之于口的爱意再次被她毫不留情的打散,这一刻,他恨极了当年那个混蛋,触及对面人那双淡漠的眼睛,李言序只觉得心被撕裂般。
猛的从桌上站了起来,站起身走到了她身边,抬手勾着她脖子迫使她仰起头,狠狠的低下了头。
“唔——”纪云倩睁大了眼,很快挣扎起来,可是男人箍得很久,她又喝了酒乏力,一时半会根本挣脱不了他。
“嘶——”
纪云倩盯着男人那双清冷的眸子覆上欲色以及压抑的痛苦,她使了点力。
唇上传来刺痛,李言序有点愣住了,就这一秒的间隙,他被纪云倩推开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你现在喝醉了。”纪云倩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我很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你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我愿意等你,不管一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愿意,只要你给我个机会,你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巴掌印顿时浮现在脸上,他没有生气,缓缓说着,里面藏着数不清的卑微哀求,他抬手有些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她的手,覆在了自己被打的脸上,“纪姐姐,我疼。”
嗓音又哑又夹杂着卑微。
“你何必呢!你明知道我没有爱人的能力了。”
对上那双卑微祈求的眼睛,刚刚胡闹一通,她也彻底酒醒了,纪云倩闭了闭眼压下眼中的痛苦,使劲挣脱了他的手,抬手端起红酒泼在了他脸上。
当年的伤害,太深太深了。
她承受不起在一次了。
“我有!”李言序抬手摸了把脸上的红酒,低吼着,眼睛猩红的盯着她,眼中是深深的执着。
从她当年把他从那个无尽黑暗的小巷拉出来,她就注定不可能甩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