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循规蹈矩,他喜欢剑走偏锋,任何事都喜欢大胆尝试,特喜欢挑战各种疑难杂症,越困难的,他越愿意挑战。
他有个邮箱,里面收集着世界各地投入的疑难杂症病例,他每三个月会找一个时间整理出来,然后选最困难的帮忙治,贫穷人家,他免费治,甚至贴钱治,有钱人家,只要敲不死,他会往死里敲,敲来的钱,全捐赠孤儿院或者投入实验室用来研究。
也正因为他喜欢剑走偏锋,才能在短短时间内,让这么多年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甚至被判死刑的腿这么快有了成效。
当然,其中宴奚臣强大的心性也少不了,就连慕厌离也不得不感慨这男人的能忍程度,若一般人,大概会受不了他的治疗方案,甚至不会接受他的治疗方案,可宴奚臣听完之后,只是沉思了几秒,说出了让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无论用何种办法都要治好他的决心的话。
“你才是医生。”
这对他唯一的肯定。
宴奚臣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但他知道他是医生,是唯一一个给他一半成算的人。
若他不信他,他连一半成算都没有。
慕厌离这些年不少因为诡异的行事作风,年轻的年纪,受到过很多质疑,也被不少业界人说简直是胡闹儿戏。
而被救治的人,他们想活命,但又不肯相信他,甚至面上做得一副感激样,但实际,私底下不知道跟多少人在诋毁他,简直是可笑到了极点,他们也不想想,能找到他身上的人,基本都是被判了死刑的病。
他们总是一味的在思考自己占的利益,能占的便宜,他们忘了,他给他们诊治,他也是担风险的。
他剑走偏锋,不按寻常路走可能能有一丝希望,可最后失败了,他将会得到他们无尽的指责诋毁,很少有感激他的。
而宴奚臣是他这些年来唯一没有过多思考就一口答应他方案的人。
“真的?!”邓千梨鲤鱼打挺跃了起来,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对面的人。
这才多久点时间就有一点知觉!
“梨梨还不相信哥哥的医术吗?”突然,一个脑袋冒了出来,慕厌离挑挑眉看着对面惊讶的人,眼中还有着故作的伤心。
“厌离哥,相信,当然相信厌离哥医术了,厌离哥最厉害了。 ”邓千梨赶紧狗腿子的找补着。
“嗯哼,这还差不多,在国内还好吗?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慕厌离嘴角漾了抹笑。
“好。”
“你自己注意时间,要开始今天的针灸了。”慕厌离也没准备多打扰两人,简单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嗯。”宴奚臣对人点点头。
“你先忙吧,我们明天在打电话,你把你的计划表发给我,我看看时间免得打扰到你。”
一听宴奚臣要忙了,哪怕心中激动的有很多很多想说的,在此刻怕打扰他的情绪下,也是强压下来了。
“我还有点时间,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宴奚臣声调温柔,在安静的黑夜,静谧的空间格外的醉人。
他怕今天不解了她的惑,她今晚兴奋的睡不着。
“你疼不疼啊?”
邓千梨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眼睫颤了颤,声音很轻。
能在短短时间内见到成效,她不敢想他经历了何等痛苦。
说得轻松只是用了特效药,药浴,和针灸,若真的这么轻松的话,怎么可能五年都没有办法。
“这点疼,比不上见不到你的心疼。”
触及着那双蕴着心疼的眸子,宴奚臣眉眼压低了些许,遮住部分情绪,笑着说着,甜言蜜语,配上那勾起的唇角,在安静的空间,拖长的尾调,要把邓千梨魂都勾走。
疼吗?
肯定是疼的。
被根根银针刺入身体,自然是疼的,用特效药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神经系统,自然是疼的,每晚泡药浴那灼烫的温度,自然是疼的,但是,他五年没有知觉的腿,如今能感受到痛了,那痛只会令他兴奋,令他感到刺激。
慕厌离本是想到一样一样慢慢来的,但是,这人想快点回国见她,选择了三样一起进行,一倍的痛,翻成了三倍,这能忍程度,慕厌离也不得不佩服。
他都不知道这人是靠什么样的毅力做出这个决断,下定这个决心的。
“讨厌。”邓千梨嗔了对面人一眼,她说正事呢,这人插科打诨着,但嘴角却是非常实诚的出卖了她喜悦的情绪高高扬起。
邓千梨其实对这些甜言蜜语并不怎么感冒,这个世界的她,对她的称赞,在她前十几年的生活中从小到大听了数不胜数,可也不知道为何,从宴奚臣口中说出来,就是会觉得心尖泛着蜜。
宴奚臣的话就有一种魔力,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会觉得他在敷衍,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信服他。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宴奚臣浅浅笑着,眼眸弯着好看的弧度。
他不想她过多忧虑他的事。
而且,那点痛,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了。
相比于当年醒来,匆匆回国打听她的消息,却得知她已为人妻的痛,根本没有丝毫可比性。
“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
被插科打诨一通,邓千梨情绪也好了。
“好,晚安。”
察觉到对面人愉悦的嘴角,宴奚臣轻轻点头,嗓音缱绻缠绵。
跟宴奚臣打完电话,邓千梨拿出手机追了会剧,这段时间她基本天天往剧组跑,剧累积了挺多没追的,今天三个孩子放假了,她也准备休息两天再去,在家陪他们玩两天,所以今天熬熬夜也没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一集结束后,邓千梨觉得口渴,下楼准备倒杯热牛奶去,刚到二楼就注意到了书房泄露的微弱灯光。
脚步顿了顿,没有停留走了下去,再上来,手中端了两杯温牛奶。
走到书房,敲了敲。
“进。”里面宋朝词正在熬夜处理公务,嗓音低哑。
“还没休息吗?”
邓千梨推开门,里面男人穿着灰色家居服,鼻梁上架着眼镜,正目光专注的盯着电脑,眉眼是藏不住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