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权?怎么会是他?!”
顾行俨没想到老八得了消息,“看来是沐南迁早已做了准备,把消息告诉了老八。”
原本还想等云裳醒来商议个主意。
但眼下的情况来看,他们只有一个字:逃。
是玄知带着云裳逃,还是顾行俨带她走?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收拾东西一起走,躲了此地再说。”
顾行俨做了决定,立即吩咐空青把云裳日常用的东西收拾好。
他则喊了六福,把家中的银票全拿走。
“书楼的地库中,还有一些银两,你给府内的人分一分。”
“殿下,您这是……”六福没想到突然闹到这个地步?
“只是以防万一,没准哪天就回来了,但眼下不能把你们也都连累了,谁知道顾行澜能不能扛得住压力。”
顾行俨无法推断,只能实话实说。
“奴婢们也要跟着您和王妃走。”
空青和夏翠也在收拾着东西。
王妃都走了,她们还留下有何意义?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八殿下都把七王府给围了,显然事情很不妙。
“你们几个稍后去空青家中等消息,不要留在七王府。”
顾行俨想到苍帝的嗜血,很可能会把七王府都给灭口。
丫鬟们连连点头,把行囊收拾好。
玄知为云裳施针,“一刻钟的功夫,你喊太子来,把事情交待一下。”
顾行俨不能就这样不辞而别。
玄知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告诉给他。
顾行俨点了头,吩咐空青去传话。
顾行澜吩咐侍卫严守,“刚硬闯,杀无赦。”
太子下令,侍卫自当领命。
顾行权没想到他会如此护着七王府?
“你怕不是疯了,顾行俨已经勾结妫族之女,你居然还要护着?莫非你与他们同流合污,要害父皇吗?!”
顾行权把罪名加高,因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只要顾行澜为那二人说上哪怕一句话,都可证明他与妫族有关。
如此一来,太子之位到底是谁的,可就不一定了!
“孤想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插嘴,而且你身无军职,又只是个郡王而已,根本没有资格带私兵,到底是谁有谋逆之心?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
顾行澜一直看不起顾行权。
之所以忌惮几分,也是因为颂远伯而已。
“我一心忠于父皇,从无藏私之事,如何定罪,也要父皇说的算。”顾行权十分硬气。
顾行澜慢条斯理地坐在七王府的正门口,“孤也可以告诉你,父皇来之前,谁都甭想进入七王府,格杀勿论,哪怕是你。”
“你敢!”顾行权高声呼喝。
顾行澜轻声地道:“你可以试试,看孤到底敢不敢。”
顾行权提了一口气,又连忙地落了下去。
他知道顾行澜说到做到。
“我就等着父皇来,看你到时怎么和父皇解释!”
顾行澜不愿理睬。
余光睹见一旁的空青,他点了下头,便起身过去,跟她一同去了卜仙居。
云裳倒在床上,玄知正在为她施针。
顾行俨在张罗着收拾东西,也不停地去看计时的时间。
顾行澜进来,“云裳怎么样了?”
“现在没时间说云裳的事,我说你听着,至于想怎么做,都等我说完之后,殿下再发表意见。”玄知一边忙碌一边道。
“好,你说。”
“云裳是妫族之女,沐南迁是她的师父,如今改头换面。”
“毒咒是假,是妫族多年来用过迷惑皇室的手段。”
“云裳已经暴露身份,必须离开。”
“你还想知道什么,可以说了。”
玄知话语简短,只说了几个关键。
顾行澜不是蠢人,不需要他详细地讲。
顾行澜沉了沉,“你要带云裳走?”
“不是他,是我。”
顾行俨从一旁走过来,“这里的一些交给你了,不要连累到我母后。”
顾行俨最担心的就是皇后。
毕竟他无法现在进宫,把皇后带走。
顾行澜蹙眉,“你真的把一些都放弃,和云裳远走高飞?你想清楚了?”
他的确被顾行俨的决定惊到了。
他是苍国赫赫战功的亲王;
他被苍国上上下下寄予厚望。
“她是我的女人,我必须兑现承诺,护她一生。”
顾行俨看着他,“她才是十年前与我共生死的那个女人,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顾行澜眼神一瞠。
他语气轻柔,“难怪她当初拒绝了孤。”
“时间不多,我们这就要走了。”顾行俨把收拾好的包袱交给玄知。
玄知此时已经拔了针,顾行俨则把云裳背在身后,又用布条紧紧地缠在身上。
“你们似乎都没问过孤的意见,若孤不允许你们离开呢?”
顾行澜心潮澎湃,翻江倒海。
他刚才并不知道顾行权为何一口咬定云裳是妫族,更不知这其中有多少故事。
可眼下这一刻,沉稳如他,也惊慌失措了。
“如若你阻拦我们便更好,拿你做威胁,父皇应该会允许我骑马,我就不用带着云裳跑了。”
顾行俨这话貌似玩笑,却又不是玩笑。
玄知看着顾行澜,“你想好再说,你跑不出卜仙居。”
这也是他为何让顾行澜到卜仙居叙话。
也是做了最后的准备而已。
顾行澜彻底无语。
合着他们二人已经把他当成了砝码,准备与父皇交易?
“孤还能说什么?注意安全。”
“就没有别的话了吗?”顾行俨已经朝卜仙居的西墙走去。
顾行澜看着他,“孤会等你们回来。”
顾行俨的脚步顿了下,“可能要等你顺利登基之后。”
“时间也不一定很晚。”顾行澜给出承诺。
顾行俨没再废话,听了玄知的指示,翻墙而去。
顾行澜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沉默许久。
眼见空青等人也被接连带走。
卜仙居内鸦雀无声,空无一人。
顾行澜慢悠悠地转身,回到王府的正门处。
“若孤也能如此洒脱的浪迹天涯,该有多好?”
“选他是正确的,孤……的确没有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