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推演楚郦婉的八字刚到一半,就被顾行俨强行打断。
此时她胸口十分难受,好似被人狠攥着心,伴随无法喘息的痛。
“你为什么不拒绝?”
顾行俨走到她面前,“你告诉本王,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拒绝,母后就不为您选新人了吗?这是不可能的啊。”云裳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顾行俨双手攥得紧紧,“觉得不可能,于是你就答应下来,还帮本王选人?本王在你眼里,就像随意摆弄的猫猫狗狗般随意吗?”
“我已经告诉母后不参与,让她选过之后由殿下您定夺。”
云裳叹气,难道选秀另娶的人是她?他到底讲不讲道理。
“不参与?呵,你到底懂不懂怎样做王妃?居然理都不理,你到底是什么态度!”顾行俨是真窝火。
云裳被突如其来的争吵搅得心情很糟糕。
“殿下希望我能有什么态度?向母后要那些秀女的生辰八字,看看哪一位与您是六合姻缘吗?”
顾行俨脸色一沉,顿时想到他带楚郦婉回府。
没想到,云裳会用这件事来反驳他?!
“本王问你,你是不是真心希望本王选秀娶侧妃?”
只要她说个“不”字,他会立即请旨,退出选秀的皇子名单。
“殿下娶谁不娶谁,我根本做不得主,为何把这件事归吝到我身上?”
她一直想把这件事忘掉,却力不从心。
她更怕说了一个“不”字,他却乐滋滋的娶了其他女人进门。
只因为她不能为他生下孩子。
何必自取其辱?
顾行俨见云裳一言不发,气得头发晕。
他忙着在外抓人,日夜不休,哪怕身上的伤还没换药,也要立即回府,只希望能早一秒能见到她。
可她却干了什么?
和皇后一起帮他选秀女,而且还拿过去的事来刺激他?
“本王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好的王妃,还知道为本王往家中选女人。”他阴阳怪气,任谁都听出他话不对心。
云裳有些糊涂,怎么成了她要选人了?明明是皇后。
楚郦婉匆匆跑进来,“殿下……”
顾行俨不耐烦地看她,“你跑来捣什么乱?”
“婢妾担心您……也担心王妃,所以赶来劝一劝。”楚郦婉娇娇滴滴,故作小心翼翼。
云裳被打算推演本就窝心,此时再看他和楚郦婉,只差一瞬就走火入魔。
“殿下回府还是早些去歇息,此事我不想再纠缠争论,因为根本与我无关。”
“你!!!”
顾行俨气得说不出话,“你是王妃,怎么能与你无关!”
“殿下?殿下您别生气,王妃也是情非得已。”楚郦婉立即溜缝儿,她已经看到云裳脸上的不悦了。
“有什么情非得已?说一句不行就那么难吗?就算母后强行要塞人,本王回来自然会处理。”
“可连说个‘不’字都没有,就是根本没把本王当夫君,只当一个随意的摆设物件,根本不把本王当成人!”
顾行俨忿忿地看着云裳。
云裳却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疼痛不已。
她没听玄知的话,动用道法推演八字;
她被中断情绪起伏不定,他偏偏又来吵架,而且还有楚郦婉。
云裳疼痛不已,她头疼的几近撕裂,随时随地都能倒地不起。
她想到了玄知给的药丸,便四处去翻找。
否则她真的坚持不了太久,视线都已经模糊了。
顾行俨见她根本不回答,火气更大,“一句话都不说,本王就被你无视了?”
云裳颤抖着,终于拿到了药。
她塞入口中一粒,不想让顾行俨看到她挖心刺骨的痛。
“出去。”她轻飘飘地道。
顾行俨愣住,“你、你说什么?”她居然赶他走?
“出去。”云裳又说了一遍。
顾行俨咬牙,“你知不知道在与谁说话?!”
“我说你,还有你们,出去!都出去!”云裳的语气极重,她已经用尽了力气。
顾行俨彻底地怒了,“好,你不想见本王,那本王就走,本王也不知你为何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你……莫名其妙!”
顾行俨怒气冲天,一拳轰上云裳身后的墙。
墙面开裂,裂缝上还沾了红,是顾行俨的血。
云裳早已被疼痛占据理智,却仍想抓住他的手去看伤口。
楚郦婉直接拦在二人面前,“殿下,你的手出血了?这需要马上包扎,不然血会越流越多的!”
顾行俨越过楚郦婉看向云裳,云裳却把举起的手放了下去。
顾行俨气得头也不回,立即离去。
楚郦婉立即追着道:“殿下,您等等我。”
云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爬到床上,被子一蒙,“把门锁上,谁都不要来喊我。”
空青傻了,彻底地傻了。
她搞不清楚,怎么殿下和王妃突然吵起来,而且闹得这么僵?
可王妃蒙上被子谁都不理,她也只能悄悄地退出去。
***
顾行俨是真的生气了。
他脑中徘徊着那晚在街市上开心灿笑的云裳;
在老妈妈钗花摊儿前,不停要他送礼物的的云裳。
还有她主动亲吻了他,还有她嘴唇娇嫩的湿润……
可谁知回到王府,她不但没有前来迎接,居然还帮皇后为他选亲!
他就不值得她挽留和争取?
就不值得她说一句“只许亲近我一个人”吗?
顾行俨气势汹汹,缓过神来,才发现他居然到了楚郦婉的小院中。
他实在被气疯了。
疯得已经失了魂,不知不觉被她带到这里。
楚郦婉甚是殷勤,亲自端了水帮顾行俨洗净伤口,又用帕子沾了药粉,一点一点地涂上。
“殿下不要和王妃生气,王妃也是为了您着想,其他皇子府邸都有三妻四妾,殿下却只有王妃和我……”
“而且殿下英俊又多才,文武双全,如天神降,期望给您做侧妃的姑娘一定有很多。”
“只要殿下开心,婢妾再多委屈都能忍着的。”
楚郦婉嘴皮子不停,可顾行俨却好似没听见,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楚郦婉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伤药涂好。
楚郦婉小心翼翼地缠上绷带。
顾行俨嫌弃碍事,“不必缠了,实在碍事。”
“那可不行,殿下的手是握刀杀敌的手,可不能留下疤痕。”楚郦婉强行帮他包扎,而且特意的多缠了两圈。
顾行俨蹙眉不耐烦,只觉得行动不方便。
可他看到绷带突然一怔。
楚郦婉盯着他,“殿下,不舒服吗?”
顾行俨的目光充满疑惑:因为她包扎的伤口,并没有系上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