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璃这话一落,如平地一声雷似的,震得屋内众人脸『色』大变。
尹素婉不敢置信,亓灏眉头紧蹙,双儿张大了嘴巴,王太医怒视着顾瑾璃。
压抑着内心的怒气,王太医沉着脸道:“顾侧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下官在这『药』材里做了手脚?”
顾瑾璃起身,连忙道:“不,王太医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那你是什么意思?”无论在哪个领域里,一般来说技艺高超、本事过硬的人都会多少有些自命清高,更容不得别人一丝半点的质疑,而且对医者来说,这又是关乎着人命,因此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疏漏。
王太医的医术仅次于魏廖,算是太医院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排名第二的太医,所以对顾瑾璃说话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王太医先不要动怒,请允许我先问王妃几个问题。”顾瑾璃如那日面对桂嬷嬷的咄咄『逼』人一样,面『色』从容,神态淡定,转身问尹素婉,“王妃自从染了风寒之后,除了发热头痛,鼻塞痰多之外,可还有其他不适的症状?”
尹素婉也不知顾瑾璃到底是真懂,还是随意问问,便道:“最近特别容易犯困,好像总是睡不够。”
顾瑾璃点头,又问道:“是否还四肢乏力,心烦意『乱』,食欲减少,不喜欢油腻?”
尹素婉一怔,看着顾瑾璃的眼神多了一抹探究,“确实如此。”
王太医瞪着顾瑾璃,语气急迫道:“这些症状跟下官开的『药』又有什么关系?顾侧妃,麻烦你说清楚!”
他坚信自己开的『药』方没有问题,也深信顾瑾璃一个女子哪能懂得什么医术,绝对是在故意找茬,故而在气势上显得颇有几分不依不饶。
“王太医稍安勿躁,且听我解释。”顾瑾璃指着『药』方,对王太医道:“王妃染了风寒毋庸置疑,但是她的肝脏和脾胃不好,党参虽滋补养血,可服用过多易引起体内燥热,而败酱草有清热解毒之效,用于热毒内盛之症也没错,可这二者一起服用『药』『性』相冲,会增加了肝脏的负担,也会伤了脾胃。”
“脾胃不好,便会面白少华,倦怠乏力。”
“最重要的一点是,是『药』三分毒,半夏、佩兰都有一定的麻『药』作用,服用过量,时间久了会麻痹人的神经,这也是为何王妃会嗜睡的原因。”
王太医听着顾瑾璃头头是道,便接过了那『药』方,将上面的那一味味『药』材仔细的看了好几遍,喃喃道:“可是……可是这『药』方我都是按着魏太医的『药』方开的啊!”
由于魏廖是太医院的院首,一直以来王太医差不多以魏廖的标准为标准,极少有自己的思考和见解,不过好在未出现过大错,而今日还是头一次被人质疑,所以他不得不重新确认每一味的『药』效和禁忌。
顾瑾璃并未再多言,而是重新坐下等着王太医自己慢慢接受。
亓灏见顾瑾璃神『色』认真,眸光微动,问道:“既然这几味『药』都有问题,那你说,改成什么才妥当?”
顾瑾璃抬眸,斟酌片刻,沉声道:“熟地黄,味甘、『性』微温,功能滋阴补血,可代替党参。半夏、佩兰可改为连翘、穿心莲,而败酱草和其他『药』材则无需改动。”
“妙,实在是妙啊!”顾瑾璃的话一落,只见王太医两眼放光的看着她,激动的抓着手里的『药』方,声音颤抖道:“这几味『药』材不仅可以清热解毒,还能补气补血,果真是要比下官刚才的方子要好太多!”
亓灏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太医,幽幽道:“王太医,你确定顾侧妃改的方子能用?若是出了问题,这责任谁担?”
王太医一听这话,那老脸的激动神『色』立马褪去,赶紧不安的又将『药』方来回瞅了个五六遍后,才道:“王爷,顾侧妃的『药』方确实没问题。”
顿了顿,他又犹豫道:“不过,『药』效的话,下官不敢保证是否能『药』到病除。毕竟……这『药』方还未实验过。”
亓灏的意思,分明就是让他确认一下这改后的『药』材是否会再出现『药』『性』相冲的问题,亦或者会不会对尹素婉的身体有害,如果自己一口保证没问题,那么以后出了事情就会赖在他头上了。
他又不傻,怎敢打包票呢?
所以,便给了这样一个含糊的答案。
虽然,他内心里是极为认同顾瑾璃改后的『药』方,可真没那个胆子承认啊!
顾瑾璃也明白,即便是王太医确认了这『药』方没问题,可亓灏还是会怀疑自己,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扬唇一笑,她转眸看向尹素婉,“王妃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不妨一试。”
医术,远比那些琴棋书画要让她感兴趣的多,因为医术可以治病救人,在生活中更加实用。
当然,她的理论极少有机会能运用到实际中。
如果尹素婉敢放心大胆的试一下她的新『药』方,兴许能看到效果。
尹素婉不曾想顾瑾璃会突然这般说,眸光一闪,对双儿道:“去按着顾侧妃的方子抓『药』。”
“王妃……”双儿一怔,迟疑的伸出手,很是戒备。
见尹素婉点点头,她便往『药』房去了。
王太医偷偷打量了一眼亓灏,见他也没了吩咐,于是行礼道:“宁王爷,宁王妃,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下官就先回宫了。”
亓灏“嗯”了声,算做回应。
王太医走过顾瑾璃身边的时候,停顿一下,还是忍不住道:“今日听顾侧妃一席话,下官受益匪浅。倘若日后有机会的话,还希望能和顾侧妃一起探讨。”
顾瑾璃不晓得王太医是真对医术痴『迷』,还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轻笑着点点头,“王太医言重了,我对医术只是一知半解罢了,哪里敢在王太医面前班门弄斧?”
王太医听罢,本还算平和的老脸顿时僵住,皮笑肉不笑的拱手离开。
顾瑾璃不解王太医为何忽然变了脸,盯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原因。
王太医是前辈,他被一个小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出了『药』方的错误,难免会有些难为情。
说对医术一知半解,不敢班门弄斧,其实她是想表示得自己谦虚一些,可听在敏感的王太医耳中未免会有嘲讽的意味在里面,他不生气才怪……
王太医走了,顾瑾璃想着自己再继续待下去多少也会尴尬,便站起身道:“王妃还需多休息,妾身就先回去了。”
见亓灏摆摆手,顾瑾璃便带着荷香离开了怡心院。
顾瑾璃离开后,尹素婉柔柔一笑:“灏哥哥,连『药』方里的『药』材相冲顾侧妃都能知道,看来她医术确实很厉害呢!”
亓灏将她的头发理了理,语气淡淡道:“兴许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尹素婉依偎在亓灏的怀里,不解道:“灏哥哥,瞧着今日顾侧妃这模样,好像懂得确实不少。不过,极少有大家闺秀会对医术感兴趣,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亓灏拍了拍尹素婉的后背,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她又不是本王的谁,好奇她做什么?”
“灏哥哥。”尹素婉听罢,不满的拽了拽亓灏的胳膊,扬起比巴掌还小的脸,直直的看着他,“她是你的侧妃,真跟你没有关系吗?”
她的眼睛很美,像一弯流动的清泉,也正因为如此,幼时的他第一次在太后宫里遇见她时,便被这双眼睛所吸引。
只是,不知是否人经历得多了眼睛会随之发生变化,总之现在尹素婉的眼睛不如小时候那般清澈了。
亓灏压下心头的些许波动,缓缓道:“侧妃,只是一个空名,她的好坏与本王无关。”
从太后寿宴顾瑾璃与亓灏坠入悬崖开始,再到顾瑾璃伤了尹鹏林,亓灏无作为,再到玉夫人说的亓灏在自己回太傅府后去了顾瑾璃的院子,有时候人的信任就是这么的脆弱,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中,会渐渐变得不堪一击。
哪怕是真话,可能听着也会是谎言。
这个答案,于她而言,像是在刻意的撇清关系,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亓灏,他给出这话,一方面是告诉尹素婉,他的心里不会有别人,眼睛看到的也只会是她,所以顾瑾璃如何,与他不相干。
另一方面,也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顾瑾璃的身份,不要忘记让她进府的最初目的。
人,都是感情动物,偶尔也会感『性』起来。
随着一次次与顾瑾璃相处,他见识到了她不同的样子。
不同的样子,不同的她。
他怕顾瑾璃在自己心里的形象渐渐不再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怕时间久了『迷』失了自己的心。
故而,每次面对顾瑾璃的时候,他的内心其实都是抗拒的,因此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冷漠别扭的……
抓着亓灏胳膊的手一紧,尹素婉不甘心道:“二哥受伤已经多日,父亲伤心欲绝,二姨娘更是整日的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灏哥哥究竟何时才能给父亲和二哥一个交代?”
大概是她的语气太生硬,让亓灏一怔。
抿了抿唇,他半晌才道:“婉婉,本王已让杜江去寻逍遥子了,不日便会有消息。寻到了他,你和你二哥……”
“灏哥哥。”尹素婉打断了亓灏的话,咬唇道:“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爱上她了?”
亓灏面『色』一僵,目『色』深深的凝视着尹素婉不说话。
直到她眼里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却听他道:“婉婉,本王不是没有心的人。”
若是他真的如其他男人一样没心没肺,估计早就拜倒在顾瑾璃的石榴裙下了吧?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时刻都记得婉婉的腿是被谁所害,也深知谁都可以爱上那个女人,唯有自己不可以……
尹素婉看不透亓灏眼底的深意,红着眼眶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暗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还是在默认,心不由己,他对顾瑾璃动了心?
亓灏动了动唇,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解释给咽了回去。
“婉婉,不要胡思『乱』想。”深吸一口气,他『摸』了『摸』尹素婉的头,然后站起身道:“本王还有事,等下午过来陪你。”
说罢,他破例没有等尹素婉的反应,抬脚走出了房间。
尹素婉用力的攥拳,死死望着亓灏背影的双眸除了染上猩红之外,还有毫不掩饰的恨意。
亓灏走后没多久,双儿便端着『药』进来了,“王妃,『药』熬好了,奴婢服侍您喝『药』吧?”
尹素婉别过脸,看都没看那黑黢黢的『药』,冷声道:“倒了。”
“呃……”双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声问道:“倒了?”
尹素婉将脸上的泪抹掉,猛然转头,厉『色』道:“不倒了你难道还真要我喝了?顾瑾琇她懂医术,谁知道她会不会借机害我!”
“是是,奴婢这就倒了。”双儿立即明白了,原来一开始尹素婉就没相信过顾瑾璃,刚才也不过是在亓灏和顾瑾璃面前装样子而已。
双儿端着『药』刚要出去,尹素婉又道:“记住别让人看见,以后的『药』还是按着之前魏廖开的方子熬。”
应了声,双儿退了下去。
将心里的郁气发泄出来后,尹素婉才舒服了些,只是她并未看到双儿唇角那窃喜的笑意。
亓灏回到书房后,脑海中时而浮现出尹素婉质问的眼神,时而又变成了顾瑾璃云淡风轻的那张脸,他的心里有些不平静。
两个人之间,除了爱,信任也是同等重要,而他不喜欢被怀疑的这种感觉。
可是,要他解释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他也会累,会乏。
可能,是婉婉因为身子不舒服,所以才这般敏感……
这样安慰着自己,他又想到自己临走时尹素婉快要哭了的样子,略微自责起来。
既然知道婉婉容易胡思『乱』想,为什么他刚才没有多解释几句呢?
有什么误会,把话说开了不就好了嘛……
摇了摇头,他抬手将面前的折子展开,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王爷,怡心院有动静了。”在亓灏看了七个奏折之后,杜江进来了,拱手道:“刚才双儿过来说,您之前送给王妃的镶宝点翠簪被偷了。”
“镶宝点翠簪?翠屏眼力不错!传本王的话,将各个院子的夫人都请到怡心院大厅里去。”因为昨晚已经知晓了翠屏和金梅陷害桂嬷嬷的计划,所以亓灏便与杜江将计就计。
说罢,他与杜江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书房。
秋菊院里,玉夫人又在跟柳夫人八卦,“姐姐,听说刚才芙蕖院的那贱人去怡心院了,竟还给开了『药』方!”
将瓜子皮随意往地上一吐,挑着眉梢冷笑道:“人家都生怕被人逮着机会揪小辫,她倒是好,主动往上贴,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柳夫人最是爱干净,瞥了玉夫人脚下那一片瓜子皮,淡淡道:“咱们昨日去看望了王妃,顾侧妃今日去也没什么不对。再说了,王爷那般宝贝王妃,又怎可能让顾侧妃做了手脚?”
“是啊,她是王爷的宝贝,是王爷的眼珠子和心窝子,咱们这些人都是没人要的杂草!”玉夫人听罢,心里又泛起了酸水。
柳夫人抿了一口茶,轻叹道:“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瞧着王爷对王妃……唉,让人不得不打心眼里羡慕啊!”
玉夫人“嘎嘣”一声,手里的瓜子这次连剥都没剥,直接塞进了嘴里,狠狠一咬,酸不拉唧道:“花无百日红,男人都没一个定『性』,等王爷对她腻了,有她哭的那天!”
“哼,王爷跑了,她的腿也没法下地,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去追!”
瞧着玉夫人这般咬牙切齿,柳夫人无奈道:“你这张嘴啊,真是比刀子还厉害!”
玉夫人听罢,抬了抬下巴,厚颜无耻道:“厉害又怎样,王爷喜欢就好!”
注意到柳夫人发间那朴素的竹簪子,她大惊小怪道:“哎,姐姐,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难看又寒酸的簪子了?”
“你……”柳夫人还要再说什么,但视线落在了往院子里进来的杜江身上,便止住了后话。
“柳夫人。”杜江给柳夫人行礼后,见玉夫人也在,便道:“刚好玉夫人也在,属下也就不用再往玉『露』院跑一趟了。”
“王妃的簪子丢了,王爷请几位夫人去怡心院大厅集合。”
玉夫人一听,将手里的一把瓜子往桌上一拍,冷着脸道:“王妃的簪子丢了,关我们什么事情?难不成我们的手长得还能伸到怡心院去?”
杜江沉声道:“两位夫人莫要发怒,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不是咳血就是丢东西,怎么就她事多!”玉夫人因昨日被宝珠用茶泼了而对尹素婉更加不满的厉害,所以也不忌讳杜江在场,便由着『性』子抱怨了起来。
“玉妹妹,休得多言。”柳夫人是懂规矩、知分寸的,她给了玉夫人一个警告的眼神,玉夫人便撇撇嘴冷哼一声,“去就去,反正又不是咱们偷的,谁怕谁!”
眼珠子一转,她一把从座位上拉起柳夫人,一边小声道:“兴许还能看好戏呢,快走!”
杜江跟在后面,望着玉夫人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很是鄙夷。
在亓灏离开后,尹素婉自己静下心来反思了一会,很是后悔。
自己这些年在亓灏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如水,小鸟依人,何时大声与他吵过嘴,红过脸?
亓灏宠她爱她不假,可怎么说他都是一个男人,就算是她真的怀疑他与顾瑾璃,但面上也该给他足够的信任和空间。
今日因为顾瑾璃,她竟沉不住气了,无异于是将亓灏往别的女人怀里推,想来真是不该。
心里进行了一番计较后,她便吩咐宝珠去厨房炖了一盅雪梨银耳汤,又让双儿将自己扶下了床,打算收拾一下妆容后亲自去书房给亓灏送过去,也算是及时弥补刚才那微不足道的小小不愉快。
虽然,亓灏并未表现出什么来,但她却不能不当回事。
首饰盒里那么多首饰,她挑来挑去却找不到亓灏在婚前送的那镶宝点翠簪了。
她分明记得,亓灏将自己从太傅府接回来的那日,这簪子还戴在她头上的,后来这几日她嗜睡的严重,又不需见客,所以也都是素面朝天,不修饰装扮,好端端的簪子怎么会找不到了呢?
宝珠和双儿是她的心腹,她自然是信得过的,可这院子里还有服侍她用膳、沐浴的下人,人多手杂,这就不好说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亓灏为好。
一来,丢簪子看似是一件小事,但她是王府主母,连她的东西都敢偷,那她的威严何在?
二来,那簪子是他送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必须得找回来才行。
其实就算双儿不过来禀告,翠屏或金梅也会想其他法子让亓灏去查,毕竟得搜了房间才能找出桂嬷嬷“毒害”顾瑾璃的证据不是?
顾瑾璃回到芙蕖院后,刚倚在软塌上准备翻几页书看,可杜江却过来传话说尹素婉丢了东西,请她去怡心院。
爱月一听,反应比玉夫人还大,“小姐前脚刚回来,后脚王妃就丢了东西,你们这意思不就是在说是我们偷的!”
“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让我们家小姐去王妃的院子?你们是不是又要跟上次诬陷金梅一样,对我们小姐屈打成招!”
一边说着,爱月一边怒瞪着杜江,拦在顾瑾璃身前。
顾瑾璃知道杜江不会对爱月动粗,所以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捧着书看起来。
杜江虽没跟爱月多接触,但也从秦峰那里了解到爱月喜欢较真的脾气,讪讪一笑:“顾侧妃不要误会,王爷不仅请了您,将玉夫人和柳夫人也请了过去,绝对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更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您。”
爱月不信道:“哼,说的冠冕堂皇,小姐要是跟你走了,是圆是扁,还不是任你们『揉』搓!”
杜江听罢,无语道:“爱月……咱们王爷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谁跟你‘咱们咱们’的,休想带小姐走!”上次金梅挨打的画面历历在目,爱月绷紧神经,一脸的视死如归。
顾瑾璃“噗哧”一笑,将书放下,从软塌上下来,捏了捏爱月的小脸,“好了,不要为难杜江了。你在院子里等着,我跟荷香去怡心院看看。”
“小姐!”爱月没料到顾瑾璃竟要去,嘟着嘴道:“你明知道她们不怀好意的……”
顾瑾璃笑了笑,看着杜江道:“既然你说王爷是个明事理的人,那么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对不对?”
杜江一怔,“呃……对。”
是非曲直,他与王爷都心知肚明。
之所以将这几个女人齐聚在一块,那是因为人多起来,戏才能开场,要不然怎么能让背后之人冒出来呢?
不过,希望这次不要再将顾瑾璃扯进来……
“走吧。”对荷香点点头,顾瑾璃率先往怡心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