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凌天保持着本能的警惕,始终对墨九的话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他同样清楚,墨九的话绝对有很大程度上的真实。
再加上在父亲当年的遭遇这一点上,跟爷爷凌无极的说法精准对应,瞬间让凌天心中猛然下沉,宛如堕入冰窟。
看来父亲陷身长生殿一事,已经没有什么疑点,可父亲当年为什么会遭遇那种事情,就很难说了。
当年父亲失踪的时候,凌天虽然还十分年幼,但是他从小到大成长的环境,让他无比确定一点,那就是当年父亲鼎盛的时候,绝对是非常强大的。
作为凌无极那种柱国之人的后代,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都不可能维持上一代的威望,然而父亲凌战似乎是一个例外。
父亲凌战是罕见的作为后代,在立国之后同样建立了不逊于爷爷军功的存在。
在立国之后,北寒之地跟南越之地,两场几乎影响了后来几十年华夏和平安定的立国之战,他凌家的神机营是由父亲凌战指挥的,并且战斗力丝毫不减,称得上一代传奇。
哪怕是后来凌战失踪,凌天宛如孤儿般长大的那些年,他化名为一个普通人,在普通的学校上学,都能听到不少同学口中父亲是一个超级战斗英雄!更是当年神机营取消建制之后,重新组建的大内御卫第一高手。
这样的高手,失落在长生殿,若是跟墨九说的内容结合起来。
血祭……
凌天的心脏忍不住剧烈颤动。
这件事情,爷爷凌无极一个字都没有提过,可此刻凌天却没办法全盘否定墨九。因为即便那是真的,爷爷恐怕也会因为各种因素,不能直说!
对于爷爷凌无极来说,他最大的夙愿,无非是能够进入长生殿,替最看重的儿子收殓尸骸啊!至于别的,他又怎么能轻易泄露呢?
当然越是念及于此,凌天的表情越是冰冷,看不出丝毫的动作变化。
他沉声看向墨九:“行了,刚才那些话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跟你来,只是想要看看你能从长生台里面挖出什么东西,现在我们的位置差不多该到了吧?”
凌天扫视四周,从这个位置,已经可以看到距离他们出发的那道断崖,起码好几十公里了。而周围草木开始变得异常低矮稀疏,很显然就是从断崖上能够看到的那处长生台的所在。
只不过正如墨九所说,长生台当年的规模的确大得惊人,此刻他们只能算是到达了那片山谷的边缘地带。
距离正中心哪怕是目力粗略估算也不会低于十几公里!
“到了!”
墨九点点头:“你看那里!”
说着墨九指向边缘伸出的一个缺口,凌天定睛看去,那里也是一小片断崖。
断崖边上的草木明显茂盛很多,大树林里,显然已经突破了当年毁坏长生台的边缘。
“若是信得过我,便跟我来!那里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处,没有被毁掉的出口。”
墨九说着解释道:“当年我便是从那个出口死里逃生,并且临走的时候用秘术封印了。这些年我时不时会过来检查,确定那里并没有被人发现。”
“这一方面说明这道入口还是安全存在的,另一方面也说明长生台地下的地宫发掘,始终没有触及到核心,否则一定会有人从里面挖出来的。”
听到这话,凌天点点头。
其实话说到这里,无论墨九的话是真是假,他也一定会过去看看了。
他现在对父亲当年的遭遇持有极为怀疑的态度,自然有不得不去弄清楚的理由。至于这个墨九是不是欺骗自己,那也不是十分重要。只要进去了,他凌天自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随即两人兔起鹘落,顺着那个密林后面的断崖下去。
墨九果然是精通奇门,凌空歃血,点在了一处布满青苔的崖壁之上,那青苔居然极速退散。
看到这一幕,凌天才看清楚了,那青苔根本就是种障眼法。应该是某种幻术,不过借助了长生台的地灵之气,所以能够长期维持。
此刻被墨九打破之后,就露出了一个黢黑的洞穴。洞穴大致能容纳一个人勉强通过。
而墨九掌力催动,切在土封上宛如刀削,瞬间将洞穴内部扩大了几分,钻了进去。
这一次凌天没有等墨九招呼,直接跟了进去。
与此同时,两束亮光默契地打开,正是两个人手机的手电筒。
这个年代,比当年探洞方便多了,起码光源有手机手电筒不成问题。至于内部空气的问题,以两人神级的功力,稍稍催动类似于龟息功一样的内功的话,哪怕隔绝了空气都可以轻松维持个把小时。
更何况,当凌天踏入洞穴之后,能够明显感觉到里面有流动的气流,送来氧气。虽然那气息带着泥腥味,但是此刻讲究不了那么多。
只要这气息没有毒性就问题不大。
而以凌天今时今日的医道早已,这点儿同样不成问题,哪怕是墨九真的在这里设置了机关,暗藏了毒气想要毒倒他凌天,那么到时候墨九就会明白他凌天一身医道造诣的厉害。
别说是毒气,便是直接毒液的注射,到了她凌天体内也会产生常人想象不到的反向效果。
非但毒不倒他凌天,反而会相当提神呢!
当然随着两人一步步往里面走了一段,这一点也不成问题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看得出来里面的确尘封多年,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至于空气也只是封闭了一些,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随着步伐的深入,凌天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此刻手机灯光过处,可以看到干燥的洞穴深处,匍匐着很多尸骸。
“这就是你说的当年从血祭中逃出来的人吧?”
“不错!”
墨九看着那些尸骸,一脸的悲痛之色:“只可惜,他们没有我幸运。我当年作为建设指挥官,最后关头被派去为摧毁长生台地表建筑做准备,侥幸没有被那血力吞噬。其实当年从这里逃出的时候,这些人就都已经死了。”
“你看……”
说着墨九掌力轻轻一挥,地上几个白骨堆积之下,露出一块漆黑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墨”字!
“这几个便是我墨家之人,当年从这里逃出的时候,为首的这个还一息尚存。我当时身负重伤,神志还有些混乱,到了这里又是漆黑一片找不到出路,便是他给我指的路!”
说着墨九深吸一口气,对着那白骨做了几个奇门手势。
凌天知道那是墨家的收殓仪式。
当年墨家鼎盛时期,乃是战国乱世,本身就是带着战斗基因诞生的组织,对于生死他们并不惧怕,也有着独特的处理方式。这一点凌天就不会干预了。
稍稍等候了片刻,墨九继续收拾心情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