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外边的冷冷清清,别墅内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甚至,容平笙和周爱娣还请了舞狮队,在偌大的客厅里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沐清辞被惊呆了。
“是,我听小幺的话了,做事要低调,可我这……实在太高兴了嘛!”
周爱娣搓着手说道:“不干点什么,我实在是憋得慌,这可是大喜事呐,若是搁在别人家,早就大摆宴席普天同庆了。”
又要低调,又想庆祝,于是周爱娣选择了这么一条折中的路子。
嗯,我确实请了舞狮队和锣鼓队,但我不在外面显摆啊,我在家里庆祝,外人总听不到吧?
看到沐清辞不说话,周爱娣有点紧张。
“心肝宝贝儿,是不是奶奶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她忙说道:“你要是不开心,咱们就不庆祝了,让他们走就是……”
“奶奶,我很开心!我长这么大,还没在现场看过舞狮呢!”
沐清辞给了周爱娣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好喜欢这样的庆祝方式,很热闹,很接地气。”
听到宝贝孙女说喜欢,周爱娣当时就乐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没听我孙女说喜欢热闹吗?快,给师傅们封大红包,让他们好好表演!”
管家早已准备好厚厚的红包。
收到红包的舞狮队员们也很是高兴,很快便敲锣打鼓,憨态可掬的狮子随着锣鼓的节奏跳上桩。
足足热闹了半个多小时,大家终于尽兴。
送走了舞狮队,已经是华灯初上,佣人们鱼贯而出,将一道道山珍海味端上了桌。
不光屋内摆了宴席,院子里也摆了五六桌。
“小幺回家是大喜事,上到家中主人,下到园丁与门卫,今晚都大鱼大肉好好吃一顿!”
容平笙一脸掩不住的喜色。
自打小幺走丢,他们容家像是一潭死水,死气沉沉到让人窒息。
而且这些年来不光容枭南夫妇与儿子们四处寻找沐清辞,家中的佣人也是尽心尽力,不放过任何线索。
容平笙心情好得很,他当众宣布给家中所有佣人涨工资发红包,到年底时还有双倍奖金。
这样的大惊喜让佣人们高兴不已,还没等落座呢,只见顾玄琛已经起身。
他说道:“作为容家的女婿,我也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往后少不了频繁往来,也少不了麻烦诸位照应。”
看了沐清辞一眼,他笑着说道:“我也给大家准备了薄礼,每人一根100克的金条!”
100克的金条?而且还人手一根?
沐清辞不觉多看了顾玄琛两眼。
嚯,这还没怎么样呢,他就开始收买人心了?还收买她娘家佣人的人心?
似乎察觉到沐清辞的心思,顾玄琛弯腰伏在她耳边。
“这一招也是跟你学的,你忘记自己如何收买顾家大宅的佣人?”
沐清辞清了清嗓子,明显有点心虚。
“你少胡说,那顾家大宅是杜若溪做女主人,我哪里有那本事?”
顾玄琛失笑,说道:“不提别人,就说门卫岳伯,你知道他喜欢吃桃酥,但又有高血糖,于是每次从学校回家时,都特意绕路买木糖醇的桃酥送给他。”
礼轻情意重呐!
老岳对沐清辞的忠心,他可是都看在眼中!
“虽说杜若溪当家做主,但你却依然在大宅里安然无恙生活这几个月,不都是靠智慧的?”
说到这事儿,沐清辞忍不住笑骂。
“你还有脸说?作为我丈夫,你比谁都不靠谱,我又不想死,只能收买人心了。”
撇了撇嘴,沐清辞啐了口。
“呸,渣男!”
二人交头接耳笑笑闹闹,周爱娣看在眼中喜上心头。
照这小夫妻二人甜蜜的劲儿发展下去,很快,她就可以抱重外孙子了!
“心肝宝贝,快坐下吃饭!”
周爱娣一想到可能抱重外孙子,她哪里还舍得让沐清辞累着。
这顿饭,是二十多年来,容家最为热闹、最为轻松的一场家宴。
没有伤感,没有思念,没有自责,没有抱怨,大家推杯换盏言笑晏晏,连一向不喝酒的周爱娣都忍不住喝了两杯。
“你别喝!”
看到沐清辞准备端起酒杯时,周爱娣忙抢了过去。
“喝酒对身体不好!”
听到这话,沐清辞哭笑不得说道:“奶奶,您太双标了,全家都喝酒,怎么就我不行?”
“你这万一怀……哎呀,总之你听话就是,来,喝果汁!”
一旁,顾玄琛听到周爱娣的话,他先是一愣,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身躯猛然一颤,视线下意识落在沐清辞小腹,但很快又挪开。
除了值夜的保镖等,其他佣人都多少喝了些。
尤其是老管家,他大约是喝多了,摇摇晃晃走过来,看着沐清辞竟低低呜咽出声。
“小姐,你可算是回家了!”
老管家姓王,大家都管他叫王伯。
王伯止不住地落泪,说道:“当年小姐被人偷走,咱们容家的天都塌了,老夫人和夫人日日夜夜以泪洗面,甚至有几年,夫人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有一次她在下雨天跑出去找你,差点掉进海里淹死!”
即使谢淮安说自己是不小心落入海中,但容枭南一直都怀疑,她是想要自杀。
是以后来他早早将集团事务交给刚成年的容朗与容承,自己寸步不离陪在妻子身边。
沐清辞眼眶有点泛红。
“王伯,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谢淮安轻声说道:“那些难过的日子都结束了,我女儿回来了,我要好好活着,活到一百岁!”
一旁,顾玄琛终于抛出了个始终存在心中的问题。
“虽说港城与湛城一海之隔,但容家的地位摆在这里,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容家丢失女儿的事?”
甚至大家只知道容家有五个儿子,丝毫没有人提及容家女儿丢失的事。
“起初我们是掘地三尺找孩子的,甚至还重金悬赏,结果有心怀不轨之人以提供线索为借口,混进家中行刺,他身上带着炸药,差点就酿成大祸。”
容枭南神色阴鸷,他说道:“不得已,我对外宣布已经找到小幺,且她已经死亡,这场风波才算是过去。”
顿了顿,他又忙对沐清辞解释。
“但我们只是换了个方式寻找你,我们从来没想过放弃你!”
顾玄琛懂了。
二十多年前,容家宣布幺女死亡,再加上容家的权势,没人敢在容家人的心口上撒盐,自此无人再提起丢孩子的事。
时代更迭许多年,这桩豪门秘闻也被彻底尘封起来。
“可你们……又是从哪里得到我在湛城大学读书的线索呢?”
沐清辞随口问道。
容让心直口快,他嚷嚷道:“是傲霜无意间提及湛城大学有个女博士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
听到“傲霜”这个名字,沐清辞眼皮一跳。
她轻声问道:“傲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