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村子里陪着何姥姥住了几天,老太太像是重新支棱了起来,安鑫和郑长平这才带着向余去了京都。
她们到的时候,郑明月因为航班要停的原因,提前转机走了。
安鑫那点惆怅还没发出来,就被赵汝南的叫嚷声堵了回去。
“妈,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安鑫抬头,她家傻大儿搬着个箱子冲了进来。
就跟丛林里的野人似的,人还没到,那几根不屈的胡子先伸出去了二离地,真的很埋汰。
“你发现了什么?”安鑫赶紧转了转头不看他,眼不见心不烦。
“情书。”汝南一脸兴奋的展示,“一箱子的情书,我帮大姐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的,正好你来了,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看新月和明秀瞬间紧张了,安鑫皱了皱眉头。
孩子是真的大了,估计这俩人也有不少。
这就涉及到隐私和信任的事了,必须的好好的引导一下。
“你这样是不礼貌的,赶紧给你大姐送回去,尊重个人隐私。”
“啊,你不好奇嘛?”汝南不可置信。
他平常上学,除了学习就是帮着姐姐、妹妹处理那些吵人的苍蝇。
可他严防死守,还是有这么多的“暗通款曲”,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人家的父母不都是暴跳如雷啊,他妈怎么还无动于衷呢?
转而,汝南把目光看向了郑长平,他爸作为男性,这事应该跟他是一个阵营吧。
郑长平这会还震惊于“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惆怅中,心里有点坐不住了,可面上还得端着。
旁边还有俩小的盯着,他不自觉的清了清嗓子,“你大姐品学兼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一定是她与同学的学习交流心得,快拿回去吧。”
新月看着如临大敌的几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那是大姐姐少年班的同学,也是个书呆子,俩人只是沟通交流学业,没有别的。”
三人却很是不信。
那满满一箱子的书信往来,说是简单的沟通学业谁信啊。
择日不如撞日,安鑫赶紧阐明了自己对子女感情的要求,“你们也大了,感情这个事堵是堵不住的。
可我希望你们把那份美好的懵懂当成激励自己的动力,把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武装自己。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知道了。”
汝南和新月对视一眼,齐齐的答应着。
他们自小接受的教育,感情从来不是必选项。
每天要学习那么多的东西,还真没空去想这个。
看俩孩子都很认真的答应,安鑫强忍着好奇让汝南把箱子抱走,再次叮嘱,“切记,尊重个人隐私。”
纠结忐忑了一天,一到九点,孩子们都睡了。
安鑫和郑长平打着手电筒去了郑明月的屋子。
屋里收拾的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就跟她的性子一样,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汝南有没有说从哪找的来?”安鑫怕被抓包,声音压得很低。
郑长平看着她一副做贼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的紧,直接上前亲了一口。
安鑫捂着脸很是惊恐。
这人是疯了吗?
“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得做好几宿,你疯了?”
“别提这个,你不老,跟二十岁的小姑娘似的。”郑长平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她的头。
“起开,去年还说我十八,今年都二十了,还小姑娘,男人啊,就没一句实话。”
安鑫白了他一眼,“赶紧找东西,被发现了我看你怎么办。”
俩人淅淅索索的分头行动,终于在被子底下发现了那个箱子。
安鑫心跳的不行,可头脑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找最近时间的那封信,我们只确定孩子跟那个朋友关系正常就行,可不能窥探隐私。”
说到正常关系,安鑫解释了一下,“正常的感情交往也是正常关系。”
郑长平有点理解不了,“明月今年也二十二岁了,感情交往也是正常,咱俩大晚上来这干嘛?”
“我得知道孩子对面的人是谁啊,为人父母不得做到心中有数,汝南这个傻大个防了些什么呀,一定用没有。”
俩人也没费多大力气,从最上边找了四五封就确定了最近的书信。
这封应该是明月从青市回来收到的。
打开后,除了名字和那句你好的问候语,其它的文字就跟说明书似的。
字母数字文字混杂在一起,上边的字她们都认不全。
还真是对不起,打扰了。
落款是一个叫韩起航的名字,一看就像要把人闺女拐跑。
安鑫摸了摸下巴 ,“这韩起航将来要是来商量婚事,让他们入赘到我们家怎么样。”
郑长平一脸黑线。
他刚从自己是“文盲”的设定中抽离出来,这怎么忽然又转到婚事上了!
“入赘也不行,让他死了这条心吧,明月致力于医学研究,不会被这个困住的。”
“你这还嘴硬,过两年你就惆怅了。”
说到这,安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这会都快四十了,总觉得自己还像是二十来岁,看到人家那四五十岁的人,竟然还想跟着喊叔叔阿姨。
实在是匪夷所思。
将书信折好,重新放回原处,俩人对视一眼,又把目光放到了隔壁的房间。
这边是解决了,隔壁屋还有俩小的呢。
从那俩孩子一闪而过的心虚样来看,手里指定也有不少小纸条。
这事还得徐徐图之。
看着俩人踮着脚走了,隔壁屋的新月和明秀缓缓地站了起来。
“姐姐,咱们为什么不出去抓住揭穿她们啊,这是侵犯隐私的事。”明秀一脸的失望,她觉得自己不安全了。
“那是姐姐故意漏出来的,就是让爸妈放心,你还小不懂。”新月一脸的神秘莫测。
她爸妈还算是开明。
从进去的时间来看,俩人估计也就是看了最后一封信,知道了基本信息就走了。
姐姐说,这是父母的“责任”。
她虽然不理解,还是尊重吧。
看明秀长得越来越娇媚,新月眯起了眼。
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大伯娘那得长成啥样啊,怪不得大伯宁愿入赘也跟着走了。
爱情这个事不可控因素太多了,她的目标是商业版图,没空去研究这个,洗洗睡吧。
半个小时后,新月还是忍不住开口,“明秀,你这个年纪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将来考上个理想的大学,做好你的服装设计。
可不能因为有得天独厚的平台就松懈了自己,没有真本事,在哪都立不住脚的。”
“姐姐,你放心,我知道了。”
明秀在黑夜中顿了一下,那刚刚萌动的小种子还没破土就在黑暗中枯萎了。
姐姐的话她可是要听的。
第二天,明秀找到管家,让他约理发师上门,直接把一头长发剪短了,帽子戴上雌雄莫辨。
新月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估计下一步送纸条的都是女孩子了。
安鑫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陈静天天担心她家闺女被抢走了,这会估计能放心了。
在京都住了三天,安鑫接到了何开军的电话,何姥姥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