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水的疑问自然是没人回答,因为宅子里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树倒猢狲散,古人诚不我欺。
尽管如此,赵金水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看中的只有自己的子嗣,其他人不过利益关系。
那些伺候的人走了也好,省的他付遣散费用。
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想得开,赵金水收拾了一下要紧的东西,直接找了个旅馆住下了。
他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两相城卖出去,然后把重孙重羡找到。
等钱到手后,退居港市。
早晚有一天,他要卷土重来。
如今已经穷途末路,他必须破釜沉舟再搏一把。
赵金水定好了目标,就找到了当初杨晓燕给安鑫写的纸条上的那个人。
京都一霸——虎哥。
这个虎哥个头不大,却阴险狡诈,警惕性比较强。
这么多年坏事做尽,却一直没有让人抓住把柄。
手底下的人更是心狠手辣。
就是要价太高。
如果当初赵显不图便宜,随便找了俩傻憨憨跟着,这会哪会是这样的境地。
不对,赵显就不应该跟着去。
要不是安鑫对赵显逼得太紧,他怎么也不能二进宫。
想着乖孙子在牢里受得磋磨,赵老爷子脑子嗡嗡响个不停。
这个仇势必要报的。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安鑫要是死了呢?
赵金云是不是跟他一样失魂落魄。
到时候,针对他的步步紧逼势必会松懈。
他的那些产业也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赵老爷子头脑风暴了一会,将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发泄了一会,直接打了电话。
虎哥来的很快。
看到以前不可一世的赵老爷子这会如丧家之犬,不由得生出了轻视的心理。
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
“老爷子,喊我来有什么指示啊?”
赵金水眼中精光大闪,又恢复了那派自信的模样,“指使不敢当,我拿出手里一半的家产跟你做个交易。”
虎哥本来以为炸点骨头油就够了,谁承想这老货东西还有不少好东西。
瞬间就来了兴趣。
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两个人密谋了一下午,直到黑夜笼罩。
虎哥出门后就打了一个电话,跟朱伟约好在茶社的包厢碰头。
半个小时后,茶社包厢。
虎哥看着眼前的两人,脸色阴了一下,转而不轻不重的扔了个软钉子,“朱总,两人约个茶,你怎么还带人呢?”
“不是外人。”朱伟将烟点燃,幽幽的吸了一口,“这是赵老的孙女婿,你大可放心。”
“自己人就行。”虎哥脸色稍霁,将赵金水的诉求递了过去,“赵金水要安鑫的命,您自己估个价。”
朱伟没有动,倒是郑长平起身接了过来。
虎哥看到郑长平虎口处的薄茧,眼皮快速的闪了几下。
这人不简单,是个拿枪的。
掩饰性的喝了杯茶,心里终究是突突了起来。
郑长平一目三行的看完。
上边的是赵金水给的好处和诉求,下边是针对目标设计的行动。
有意外、有巧合。
薄薄的一张纸,安鑫的命就被明码标价了。
凭什么。
郑长平黑着脸问最后一条,“这个着重标出来的是什么意思。”
“赵金水说要是今晚动手,让安鑫在睡梦中死去,更能震慑赵老,他名下的所有铺子给我。”
说到这,虎哥深吸了一口气。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对面的男人一瞪眼,他就和盘托出。
刚才还斜着坐的凳子,这会也慢慢的坐正了。
这男人那一身的正气快闪瞎他了。
难道是缺什么就向往什么?
“你开个价,我不让你吃亏。”朱伟将手中的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虎哥思忖了片刻,亲自给朱伟倒了一杯茶,“您朱总的家人,我哪敢做买卖。
咱们就做个假象,等我把铺子拿过来,您让铺子正常做买卖就行。”
这人倒是聪明。
朱伟将茶喝完,将脚边的编织袋踢了过去。
“一码归一码,赵金水的那些铺子他说的不算了。”
说完也不顾及虎哥的表情,带着郑长平走了。
这会华灯初上,一片繁华祥和。
郑长平手里那张纸都快被他捏穿了。
朱伟看他一脸戒备,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不要让赵老知道,以后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平常心对待。”
说到这朱伟愁的揉了揉眉骨。
赵老这会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
孩子们这次野外训练出意外,除了赵显买通了一个工作人员潜了进去。
剩下最大原因就是郑新月有点托大了。
他们走的线路都被人探过不下十遍。
沿线特定的地点都留了人,只要这孩子吆喝一声,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把她带走。
可偏偏如此周密的布置,这孩子把自己放到了最危险的境地。
由此看来,什么样的保护都白搭。
最主要的还是脑子得绷紧那根警戒的弦。
回了老宅。
郑长平就跟那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了安鑫身边。
不说走一步跟一步,只要安鑫一动,郑长平那眼珠子就跟定位雷达似的是四处逡巡。
这就给安鑫整郁闷了。
像她们这种留守军嫂,跟老公说实话不是很熟。
每次见面都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被他这么盯着,安鑫觉得呼吸都被监控了。
这屋里待不下去了。
“你要去哪?”
“我去看看孩子们,你先睡。”安鑫穿上棉袄就往外跑。
“没事,我也一起。”郑长平一步不离的跟在后边。
安鑫一头黑线。
这人就算是创伤后遗症。
那应该寸步不离跟着他小闺女吧。
盯着她算怎么回事。
安鑫抓紧头脑风暴,等快把自己脑子耗干了得出了一个结论。
郑长平现在是角色扮演“霸道保镖爱上我”。
唉呀妈呀,玩的还挺花花。
既然如此,那她就配合一下。
把棉袄扎进棉裤,皮草板正的裹好,安鑫踮着脚就当自己穿着高跟鞋。
风情万种的走在前面。
郑长平看她扭得乱七八糟一头黑线。
画风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郑新月有时候抽风不靠谱,绝对是遗传了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