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送亲的队伍被安排在了第一桌。
安鑫和郑长平加上被嫌弃的丁家二舅丁俊山,被安排去了最后一桌。
别的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喜气洋洋,他们桌菜都上不齐。
三人尴尬的笑笑,早知道不来了!
新月和汝南吃着鸡蛋糕坐在小推车里看热闹,对于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很是新奇。
安鑫给两个孩子喂了些水,偷偷的拉了郑长平一下,学着电视里地下工作者接头的样子传递消息。
“东南角那张桌子,胖胖的中年妇女一直在看孩子。”那人的目光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你放心,我会盯着她的。”郑长平安抚的拍了一下安鑫。
自从他们进了饭店,那个女人就一直偷看他们。
而被发现的中年妇女,正是郑长兰棉袜厂的同事刘姐。
她这会急得抓耳挠腮。
不久前郑长兰突然给她打电话,说弟弟家有对龙凤胎,弟妹快不行了,想让人收养孩子。
可把她高兴坏了。
谁知道下午郑长兰又让她不用惦记了,虽然白高兴一场却也歇了心思。
可自从这对龙凤胎进了饭店,她就移不开眼了。
两个孩子长得玉雪可爱,养的也是白白胖胖,就跟从年画上抱下来似的。
大表叔一准能相中。
她那颗心又躁动了。
仿佛那2万块钱的介绍费在招手,她待会指定得再去找找郑长兰。
音乐声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到了新人的身上。
郑长兰真情示爱,感动了在场的所有的中老年少女,除了安鑫。
这会她咧着嘴回忆着两人在调解室的撕逼。
笑着笑着就emo了,作为两人撕逼的炮灰,真没脸笑别人啊。
朱家的这场婚礼办的低调又有格调,郑长兰出尽了风头。
来参加婚礼的棉袜厂同事羡慕的不得了。
“长兰,恭喜你啊,真有福气,有合适的也给我们介绍一下。”
“就是,我还没见过有人比长兰嫁的好的。”
“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有好事肯定会想着你们的。”郑长兰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一个个长得跟小土豆似的,还想嫁的跟她一样好。
长的丑还玩的花花,真是不自量力。
“行了大家快吃饭去吧,长兰这个长相谁能比得了。”刘姐将围着的小姑娘打发走。
压着声音跟郑长兰说孩子的事。
“你疯了?”郑长兰不自觉的往安鑫那看了一眼,“孩子他妈活的好好的,他爸也在家,你还想抱孩子,你怎么想的。”
刘姐面露窘迫,却也没有放弃,“两万块钱啊,那俩孩子大表叔一眼就能相中。”
“他相中的多了去了,你最好歇了那个心思。”郑长兰感觉自己惹上了麻烦。
伟胜再三叮嘱不要惹安鑫,生下儿子之前,她绝对不能再犯错了。
“那之前不是说好的嘛,你这一变卦我也很难办啊。”刘姐心里生了不满。
郑长兰嫁的好不在乎介绍费。
她不能不在乎啊。
一家七口住在三十平的房子里,什么时候是个头。
看刘姐还是不死心,郑长兰脸上露了狠色。
“安鑫要是死了,抱养我不说什么,这会用不着你们惦记,偷孩子犯法,你不要把我连累了。”
自从安鑫在卫生室里醒来,她就没占过一点便宜,如今安鑫比恶鬼还凶,她可不敢惹。
“不行就不行呗,你快忙去吧。”刘姐看有人来找郑长兰,讪讪的离开,心里却不以为然。
反正孩子还小,以后她自己想办法。
大表叔家泼天的富贵,这俩孩子以后能继承家产,说不定还会感谢自己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郑长兰的异常,自然没逃过郑长平的眼睛。
他从嘴型依稀能看出“父母,抱,孩子,安鑫,连累”这些词。
两人指定在算计什么。
郑长兰越来越不是个人了。
之前的教训根本没有伤筋动骨,她没试着疼。
安鑫搂了一圈席,抬头看见郑长平眼神锐利的盯着碗里的肉丸子。
“这肉有猫腻?”安鑫眼睛一眯,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得亏她不爱吃千刀肉。
“郑长兰和那个胖女人在算计什么。”郑长平一囧,低声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安鑫拍桌而起,筷子直接摔在了桌子上。
郑长兰是真不打算当人了吧。
“外甥媳妇,你这是怎么了?”二舅丁俊山局促的问。
自从他来了,大妹妹一直在骂丁家人白眼狼,他吓得都没敢动筷子。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夹着块红烧肉,这都到嘴边了愣是没敢往里放。
“二舅,这肉丸子好吃的让人上头。”安鑫赶紧给丁俊山盛了一碗肉丸子,“您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好好。”丁俊山看着安鑫的脸色,小心的把肉放进嘴里,看她没有阻拦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外甥媳妇不是针对他。
安鑫看丁俊山局促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人家盯着菜一上午了,都没敢动筷子。
丁春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电线,没让丁家这个亲娘舅跟她一起坐主桌。
看来丁春花对娘家人好也是挑人的。
安鑫看了一眼在推车里玩的两个孩子,忍着气,把偷听来话一字不落的学了一遍。
“我在卫生室快病死的时候,她们娘俩商量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怕孩子碍事抱养出去,人家还给钱,她俩都商量好钱怎么花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事。”郑长平声音颤抖,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果然不受待见的子女,连他的孩子都不受人重视。
“跟你说回来娶新媳妇?”安鑫没好气的怼了郑长平一句。
她觉得自己没死,郑长兰应该不敢再动歪主意。
可她胆子大的很。
“待会过来敬酒,把郑长兰留下,我跟她谈谈。”安鑫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
她倒要看看郑长兰长了几个胆。
郑长兰和朱伟胜敬酒的时候,腿都不敢往前挪了。
这是哪个天杀的安排的,让这两个煞星坐最后一桌。
脸黑的太吓人了。
朱伟胜硬着头皮,端着酒怯生生的上前,“弟,弟妹,感,感谢你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跟着敬酒的朱正南看儿子这个样子,唰的拉下了脸,就是这么个丫头片子讹了自己五千块钱。
他可得记住长什么样。
郑长平冷着脸举杯,“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附议。”安鑫慢悠悠的拿起了杯子。
不经意的撇了朱正南一眼,这人怕不是那个朱主任吧。
好大的怨气啊。
“谢谢,谢谢。”朱伟胜感激的跟两人碰杯,“你们吃着我们先去招待客人了。”
“先别急着走啊。”
郑长平将小推车拉进了怀里,拉了个椅子放在自己和安鑫中间。
“两年多没回家,跟大姐好久没亲近了,在这坐一会没毛病吧,姐夫。”
“没毛病。”朱伟胜一把将郑长兰按在了凳子上。
不让他坐这就行。
他现在看到安鑫两口子就转腿肚子,赶紧招呼朱家人走了。
安鑫盛了一碗肉丸子,哐的甩到了郑长兰面前,“你把孩子卖了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