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安定下来之后,李世民却点手将乔道清唤到自己的房中。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
李世民目光如炬,直面李世民的乔道清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半真半假。”
“那安定州呼风唤雨的事是真的,是假的?”
乔道清说了那么多,李世民最关注的其实还是这呼风唤雨的事情。
这真能改变天象,那可真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无论是军事中对各种天象地形的利用,还是治理一方,改变天象,处理天灾,都有巨大的作用。
像什么人有没有贵气,这些事情在史书里记载有很多,自己当年也听袁天罡那群人讨论过。
自己看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民间流传的诸葛亮能呼风唤雨借东风,自己也知道,那只是对天象的利用,而不是改变天象。
自己执政一生,征战南北,也见了不少次的天灾,也接触过求雨,自己心里明白,无论天上下不下雨,其实和自己求雨没什么关系。
做出来那些像神灵祈祷的仪式只不过是为了安定人心罢了。
李世民两眼仿佛射出了光柱,目光如炬,紧紧地将乔道清定在原地。
天可汗的威严让乔道清的额头不住的沁汗。
“那个是假的……”
“假的?”
“假的。”
“我只是会夜观天象,那安定州大旱数年,阴阳平衡之下,我估摸着也该下雨了。我又观察了那里的天象和山川走势,发现了天空中已经藏匿了一些水汽。”
“于是便命人摆起来祭台,在上面装神弄鬼。命人人砍伐了大量的木材,堆在一起,燃起了熊熊大火。”
“烟雾冲天而起,升至半空,阴阳相激,水汽化作雨水便落了下来,这求雨便是成了。”
听闻乔道清如此解释一遍,李世民点了点头。
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失落是难免的,但不知怎地,多少还有一些松了口气。
“那你究竟会什么本事?”
“小道虽然不能呼风唤雨,但识的天文地利,懂阴阳风水,若在地形和天时都合适的地方,也能稍稍的做出一些改变,略微影响一点点的天象。”
“嗯,不错,倒也是一份本事。”
李世民抬起眼皮,“那什么道术,贵气煞气又是真是假?”
“不过是一些微末小道,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搭配一下,可以使用一些幻术。这也是小道幻魔君诨号的由来。”
“贵气、煞气,信者则为真,不信则为假。小道自然是信的,我能望气,能看相。”
乔道清说着又扑通跪在地上,向李世民深深稽首。
“我望见主公之气,主公之面相,贵不可言,绝非凡人。甘愿跟随在主公身边,鞍前马后,牵马坠蹬。”
“这些东西全是真的,绝无半句虚言。”
“只是不知主公志向如何,如今潜龙在渊,这些事也不好大肆宣扬,小道这才斗胆在外人面前与主公兄弟相称,还请主公恕罪。”
看着乔道清跪伏于自己脚下,李世民非常的满意。
这个人有能力,有眼光,知进退。
“道清,快快请起,哪里就要你行如此大礼?我如今还未起势力,莫要谈什么主公不主公的了?还是兄弟相称的好。”
李世民将乔道清扶起,拉着他的手臂。
“我非无情无义之人,必然干不出飞鸟尽,良弓藏的事。”
这话说的颇为隐晦,又显得十分的自满,仿佛这样的人已经认定了自己将来一定能成大事。
只不过在乔道清和李世民两人之间,都觉得这话说的合情合理。
乔道清听着李世民这样的保证,已经感动的感激涕零了。
“你会看相又会望气,可能看出我随行几位兄弟们的面相如何?”
乔道清略思索了一下。
“王进的面相倒是寻常,其余几人却暗合星象,我观其气,有星光隐隐。那史进暗合天罡,其余几人似乎归属地煞……”
“另外那位鲁提辖气数与史进相差不大。”
“主公……”
“唉……?”
“兄长!”
“兄长居于其中,正好比众星捧月,群臣朝拜一般,我又见兄长似乎爱提辖之才,这才斗胆在那饭桌上以言语相激,动其心志。”
对于乔道清做的这件事,李世民还是满意的。
“那赵佺命相如何?”
“似乎平平无奇……”
李世民略摇了摇头。
“以赵佺的能力,我看他足以在朝中做个高官,我手下这群兄弟,却没有哪个人能比得上他的。”
“若是论拳脚上的功夫,陈达、杨春加起来也不是王进的对手,也就是孙安估计武艺上可以与王进一比。”
“怎么会是他的面相平常?杨春陈达却暗合星象?”
乔道清低头,无言以对。
“只说朱武精通兵法,能排兵布阵,虽未曾见识过真正的沙场,但他的本事按我看来,也该比大郎高不少,这倒是奇了怪了?”
对此乔道清却有话说了。
“古往今来,也不是有本事的就一定地位高……”
李世民闻言哑然失笑,是了,确实也有这个道理。
乔道清又补充了一句。
“毕竟只是凡人,焉能真正的窥破天机,我的道行还差的远呢。”
李世民笑着拍了拍乔道清的肩膀。
“能窥破这点天机,已经了不得了。再说,要事事都听老天的,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奋发上进做什么?”
“什么望气,什么天象,听听也就是了,顶多有个参考意义,关键还是要看自己,事在人为呀。”
乔道清狠狠的点了一个头,并没有因为李世民的质疑和不重视而感到不开心,就是得有这种人定胜天的气魄,才能是自己认定的主公啊。
……
鲁达的酒量不小,虽然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不过略晃荡着回了经略府,基本上也已经酒醒了。
只是黑脸还带着些微红,身上的酒气还是很浓厚。
走到了门前,略有些犹豫。
那匹马的事,自己到底还是应该和相公禀告一番。
只是自己如今喝了酒,一身的酒气,又怕见到相公被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