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王虎禁不住对肖空挑起大指。“你没看最后陆锦云的样子，听到庞磊说，她的方案就是个样子的时候，脸都绿了。哈哈，太好玩了！”
“谁让她不早和你沟通的！她要是早在私下和你沟通过，知道咱们的意见，也不至于在会场上当着这么多高管的面吃瘪。”肖空一边熟练地在车流中间穿行，一边回想着会场上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真抓实干，方天地产新年战略确定。”
“市场下沉，方天地产今年将主打三四线城市”
“卯足干劲，方天地产力拼碧恒地产”
“曲总，这是我们的海量数据分析系统抓取到方天地产的一些动态。”碧恒地产的办公室里，冯彬和马翔正在向曲老板汇报工作。
曲老板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嘴里照旧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烟。
“下沉市场，三四线城市……”曲老板一边看着冯彬递上来的剪报一边沉思。“方天这么干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嘛。”
“论规模、论资金、论员工数量，方天都跟碧恒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方天拿什么和碧恒拼？”
“要不说我们酷意集才是碧恒的正确选择呢。”冯彬谄媚地笑道。“天纵所谓的海量数据分析，都只是噱头而已。我们酷意集的系统才是真正的企业营销、管理、决策辅助系统。”
“曲总，我们的系统已经在全世界不同的地方测试过，那营销效果真是杠杠的。”马翔紧跟着附和道。
冯彬和马翔还要顺着溜须拍马的路子往下走，曲总抬手制止了他们。
“你们先不要急于歌功颂德。先考虑考虑如果在三四线城市碰上方天地产要怎么办。
既然方天要和碧恒死磕，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在现有的基础上，今年的营销费用增加一倍！看看到底谁才是地产行业的王者！
今年凡是有方天地产的城市，必须在竞拍里拿下地块，不惜代价，不准怂！营销上，所有的项目都要加大广告力度，所有项目在当地最畅销媒体上的广告都要加倍。总之一句话，要形成对方天地产的全面碾压态势，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这个市场上的老大！”
听着曲老板发出的一条条加大资金投入的指令，冯彬和马翔心里一阵阵狂喜——最爱的就是这种人傻钱多的老板。有什么事儿不讲策略，直接拿钱砸。砸的钱越多，酷意集从中赚得越多。
冯彬仿佛已经看到一辆高端豪华越野车正在轰鸣着向自己开来。
一个月后。
“肖总，明天有一个房地产行业的峰会。”电话那头的庞磊声音沉稳，不急不徐。“届时各位大佬都会去。你可否抽空和我一起去参加？你们也可以深入了解一下房地产行业。”
“好的。我会准时参加。”肖空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肖空就赶到了cbd核心地带的帝都大厦。这里一度是外国使馆聚集的地方，也是帝都最早繁华起来的地段。
刚一走进宴会厅的走廊，肖空就感觉到一股完全不一样的氛围。
以肖空的经验，这种行业性的盛会上，各家大佬们都不想谈论自家的业绩如何，反而更多地聊一些与正经业务无关的话题，比如说高尔夫，再比如说潜水等活动。
整体气氛轻松活泼。没人想在这样的场合讨论业务。
但今天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肖空发现空气中隐隐地透露出不安的情绪。似乎大家都正在讨论着什么重要话题。
肖空好不容易才在一群人中间找到正在和人激烈讨论的庞磊。
“庞总。”肖空和庞磊打招呼。
“你来得正好，”庞磊顾不上和其他人再讨论，拉着肖空走到僻静的地方。
“现在行业内部都风传这两天会有房地产的新政策下来。所以大家都比较紧张。”
“哦？哪方面的新政策？”肖空好奇地问。
“大家都在猜，”庞磊没有看肖空的眼睛，而是盯着一块地毯上的污迹。“有人认为会进一步松绑房地产企业的融资规定，是房地产行业的大利好。”
“会是这样么？”肖空不大相信。“我们的系统最近一直在全力开动，即时分析各方面最新的信息和动态。并没有看到这方面的消息。”
“市场营销搜集到的那些媒体的报道，毕竟还是会滞后一些，”庞磊道，“都是市场对政策做出的反应，并不能影响到已经出台的政策。”
“但新政策出台之前必定会参考到现行政策出台后消费者的反应。”肖空应对道，“先不讨论这个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问题了，您的意思是？”
“我在想，方天近期的营销方向是不是搞错了，激烈的资金回笼政策是不是导致错失了很多新的商机……”
庞磊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高门大嗓的声音从肖空背后响起。
“庞总！您也来参加今天的论坛啦。”
接着，一股浓浓的雪茄烟味喷了过来。
肖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碧恒地产的曲老板。
肖空侧身，让庞磊和曲老板面对面，自己则站在庞磊旁边。
见是行业规模最大的地产公司老板——曲老板，不少中小地产开发商的老板们也自动解散了小圈子，围拢过来听他发表自己的意见。
“庞总，最近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啊？”曲老板主动问起庞磊。
“托曲老板的福，还过得去吧。”庞磊本不想多说。
“过得去？哈哈哈哈！庞总要不要这么过度自信啊？”曲老板傲视周围的一圈人。“谁不知道今年开年以来，方天被碧恒追着打？无论是拿地开发，还是项目销售，哪一样是方天能和碧恒对抗的？”
“是啊，曲总，你们碧恒也太猛了吧？拿地的时候简直是和方天对着干。只要是方天参加的竞标项目，碧恒不惜成本，无论加多少钱都要拿下。这段时间以来，我就没见到方天在哪个城市的哪个地块上拿下过。太狠了，碧恒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