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拳落下,那白色光罩瞬间以拳为中心,溅起一圈圈涟漪。
余光里,瞥见其他几人不知用什么方法一个个挣脱水绳,也迅速冲她奔来。
阿丽眉头微蹙,脚刚要收回,便是想往一旁退开躲避。
却不料,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脚。
阿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尤其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往她身上扫过,还冲她挑衅地吹了个口哨。
阿丽整个人瞬间气炸。
去他妹的顾忌,她要弄死这群小兔崽子。
“苍青”
见阿丽就要发飙,其他几人顿时急呼道。
同时他们出手,也更加狠辣了起来。
苍青故意惹怒阿丽,自然也不会蠢到这个时候坐以待毙。
抓着阿丽的脚的手突然一疼,他便赶紧顺势放开,然后见对方却反而发了狠地往他头踩来。
苍青心头一紧,头一偏,那脚没踩中,然而距离他鼻尖不远,一个深坑猛地出现。
还没来得庆幸脑子没被踩成烂泥,苍青下一刻浑身汗毛又是瞬间竖起。
身体快过脑子一步,他一掌拍地,借助地面传来的反推力,整个人就地翻身而起,逼得那雌性不得不往后一退。
见他就要脱身,其他人更加努力地配合着他,对光罩的攻势愈发猛烈。
于是不出两个呼吸之间,光罩破裂。
阿丽不得已,按下要马上锤死苍青的冲动,转身先应付已经冲到她身前的这几人来。
嘭!嘭!嘭!
空地上,伴随着拳拳入肉的牙疼声,只见几道身影不断交错。
转眼间,他们便与阿丽已交手数多回。
“走!”
苍青一声令下,同时他身影猛冲了过来,帮助同伴脱身。
而阿丽交手的几人在他的帮助下一旦脱身了去,就是毫不犹豫地化为兽身,冲丛林跃了进去。
直到最后一个同伴顺利脱身,苍青想也没想,动用了自己的血脉天赋。
一道深幽的黑洞缓缓旋转,出现在在阿丽的背后。
阿丽似有所感,一股难言的心悸涌上心头,下意识地便想离开原地。
只是,这个想法才刚出来,就见苍青竟然已经开始有退走的意思。
她眸光一冷,心底那股戾气倏地又上来了。
他越想走,她就越想不让他走。
这个危险又刺激的念头冒了出来,阿丽抬头就是冲苍青扬起了一抹笑,同样也动用了自己的血脉天赋。
苍青眼神刹那间变得呆滞起来,但很快,阿丽一掌狠狠地打在他胸膛上,疼痛令得他意识清醒。
紧接着,看阿丽不管不顾背后的危险,依旧纠缠过来,他心里再次骂娘了两句。
“你疯了是吗?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拉上我!”
苍青真的是要气疯了。
他的血脉天赋是一种黑暗属性的吞噬能力,就像眼前这样能制造出一个黑洞来,吞噬掉附近所有存在的活物。
可这个能力强大归强大,苍青却根本还没有习会完全掌控它,能控制它的大小,以及它在哪里出来已经是他最大能力范围能做到的了。
至于让它消失,苍青要是能做到的话,他早就第一时间在发现阿丽很难对付后就拿它来杀了她了。
嘭!
一个分神,苍青被阿丽绊倒,压在了下面。
“玛德,你个疯子!”
“是啊,我的确是个疯子。”
听到他的话,阿丽突然笑了,然而眼角的红色却更深了些。
背后的危险靠得越来越近了,阿丽感觉他的挣扎愈发激烈,于是她手上力度再加重,硬是压住了他不能动。
不是说她是疯子吗?那她就疯给他看。
阿丽眼底的猩红映入苍青眼里,这会他要是还没察觉到他的话几刺激到了阿丽,那简直就是他眼瞎。
不过他说的话也没错啊,这个雌性就是个疯子,自己想死也想拉着别人下水。
浅浅的,清冷的雪香在鼻尖萦绕,要是往常的时候,苍青绝对会有心思来感受一下身上的软香怀玉。
但偏偏是现在,生死关头,他哪有这个心思。
他急得只想一脚将身上的雌性给踹出去,但才踹了两次,这雌性也不知怎么做的,他下半身竟是完全动不了。
这下子,苍青也有种被逼疯了的感觉,在努力动用血脉力量去掌控那个黑洞,却反而遭到了反噬。
他下一刻就恶狠狠地想去咬阿丽的耳朵,最好是死之前能把这个雌性给他咬死。
然而,他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阿丽似乎就从他放弃挣扎的动作察觉了出来。
刹那间,苍青只觉得两人身体一个倒转,然后,下一刻,他就感觉腹部一个被顶,那雌性的拳头狠狠捶了上来。
苍青痛得只恨不得要弯起腰来,同时有了一种哗了狗的心情。
他苍青,何时沦落过这种受人欺凌却没有多少还手能力的境地。
“唳”
一头巨大的白雕从半空掠过,将苍青抓住,盘旋着迅速飞离这片地方。
临走前,那一人一雕,都似乎看到了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反抗意思的少女任躺在地上,一副就那样就等待死亡的模样。
不知为何,巨雕,还有哪怕是见过她发疯的苍青,竟一时间,对其隐隐生出了一种怜悯之心。
可谁都没有想去救她。
黑洞扩大了,其中的吸力也突然增大了不止数倍。
阿丽的身体猛地被吸到了半空,就在她看着自己要没入那恐怖的黑洞里去时。
一条粗壮的藤条簌簌地从丛林中钻了出来,它猛地卷住少女的腰,就是往黑洞的反方向一扯。
一条藤条的力量不够,然后两条、三条,很多条。
到得最后,其实阿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黑洞的,就在小腿传来剧痛,她以为,她那一次真的会死在那里。
有不甘吗?
没有!
她那一刻什么也没想,只是想着,如果这样解脱了就好了,她什么都不用管。
什么神女,什么使命,通通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甚至想不到她阿婆,想不到阿茉,想不到她最恨的幽叔。
她只是在意识最后消失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一张脸,像是让人很安心的脸。
“神女大人,疼是要说出来的,你不说出来,谁知道你疼?”
他说这话时,语气总是透着些许轻嘲,但给她上药,却又从来很细心。
阿沙达。
她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带着一丝丝眷恋。
可是如果,有一天,她甚至连自己疼不疼都不知道了。
阿沙达,那时我又该怎么办?
似是一滴清泪从她眼角划过,最终落入淤泥之中。
等到风绛找到那片瀑布时,就见瀑布周围十里之内,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