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你是咒巫?”
见她将两枚骨牌收好,师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扫了眼幽兰,突然皱眉道。
“啊?是啊。”
阿丽愣了一下,旋即轻点了点头道。
“一家子出了两个咒巫?”
师律看了她和幽兰一眼,脸上露出些许异色。
“以后别在部落里轻易使出你那咒巫的本事,银狼部落有你阿婆一个咒巫就够了。”
“我知道。”
阿丽点点头道,“等这次回部落后,老师应该也不会让我随便离开部落了。”
“嗯,这样再好不过。”
说完,师律又看向幽兰,“你回部落后,勇他们要是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当是看在祭司大人的面子上,你……”
“行了,我要怎么做还用得着你来交代?”
幽兰淡淡打断他道,“他们要真不识趣地要凑上来,那谁来了也都没用。”
就他们家死了人心里有怨气是吧?
他们以为她就没有了吗?
幽兰年轻时当蓝姑是好友,但她蓝姑却是在做什么呢?
一边暗地里惦记她的伴侣,一边只要一有机会就在她伴侣面前抹黑自己。
最后被她发现了,更是借着争夺祭司位置的机会时想尽办法要弄死她。
要不是她运气差了点,自己死在自己的咒术反噬上。
幽兰那时即使不死也得废。
对于幽兰这么骄傲的性子,废了跟死了又有区别。
而更可恨的是,那蓝姑临死前还在算计,以至于让勇他们一家对她怨恨无比,让她被困在铃兰谷这么多年。
息事宁人!
她一回来,银阑就让她息事宁人,凭什么?
就凭他们脸大吗?
幽兰心下冷笑不已。
看她一提到勇他们就脸色迅速冷了下来,师律有心想为勇他们说句情。
却被幽浔几句话拦住,“劝你别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咒巫折腾人的本事,我想你不会想亲身受一遭的。”
而且阿丽也是咒巫,师律要是皮痒了,正好能把他丢给她练手。
幽浔眼神里的意思太明显,再看阿丽和越都是一脸虎视眈眈地看着。
师律嘴角微抽了下。
得,一个个都护崽子呢,那他就不说了。
反正他是管不了这事了,等回去了,就让族长他去头疼这事去吧。
幽兰回来了!
阿丽他们回来一经过部落广场,这个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部落。
在家正在铸器的勇听着自家雌性的抱怨,手上力道猛地一重,才看得出形状的弓,就这么断了。
见状,蓝娘吓了一跳,眼神略带惊惧地看着勇。
明明与她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却表现出这副怯懦的模样。
勇心底不喜更重,脸色愈发难看,目光冷冷扫过她那张脸。
他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脸上闪过些许思念与疯癫。
见他这样,蓝娘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就听那人声音阴冷道:
“滚!别让我看到你这张脸。”
蓝娘身子猛地一抖,然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家门。
勇的儿子这时正好回来,在门口差点与蓝娘撞上。
见阿姆一脸惊慌地跑了出去,卯兔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走到勇身边,问:
“你都知道了?”
勇冷哼一声,没理他,径自就是往外走。
“祭司大人身体不行了,现在部落只有幽兰和阿丽两个巫祭。阿父你去找族长,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卯兔的话成功让勇在门口停了下来。
不过他没回头。
等了好一会,卯兔一直看着他。
才听到他似乎是笑了一声,语带嘲讽道,“你说部落只有他们两个巫祭?”
“那你呢?”勇回过身来反问。
他看他的眼神满是厌恶,“你不是咒巫吗,不也是一个巫祭吗?”
卯兔眸光闪了闪,随即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看看你这样子,还真是和你那阿姆一样,怯懦无能。”
看不见的地方,卯兔手掌倏地紧握。
“就这副样子。”
勇冷嗤了一声道,“还想让老子帮你,卯兔,你以为你在老子这你算个老几。”
说罢,他人便走出去了。
徒留卯兔低下头,捏紧拳头,一脸得不甘。
……
回到家,趁幽浔和越去处理他们带回来的食物。
阿丽则是领幽兰在家里到处转了转,熟悉环境。
“阿婆,你看,这是我和越给你收拾出来的房间。怎么样?还可以吗?
窗边我本来还想给你挂一些兽牙链的,但今年在祈愿节我没买到什么好看的兽牙。而家里兽牙数量也不多,所以我就没弄起来!”
其实家里也不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兽牙,但那些都是阿父和幽叔为阿姆雕的。
阿丽总不能拿他给阿姆们雕的兽牙串起来放在阿婆房间里,幽兰知道后恐怕也会不高兴。
“可以了。”
幽兰打量着房间,点头。
床上铺的鳄鱼龟兽皮,石桌子还有一些基本的陈具,一看就都新的。
再看看窗边,确实是单调了点。
幽兰道,“兽牙链我自己这里倒是有几挂,等晚点你再让越上来给我挂上。”
不找幽浔,是因为他已经与朵黛结了侣。
雌性对自己的伴侣一向都有很强的占有欲。
因此,哪怕幽兰是幽浔的亲阿姆,在这种事情上,也是需要避嫌的。
“好!”
阿丽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一点也不觉得这点小事要奴隶自家弟弟是个不好的习惯。
毕竟,这里就是这么个风俗。
大家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都习惯了。
而越后面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只听阿姐说一声,就给阿婆挂窗边去了。
等到家里上下全都一通全忙活完了,阿丽四人这才坐在院子里,说起家里这些年发生的大小事。
当然,说话的两人主要是幽兰与幽浔。
至于阿丽和越则是在一边听,偶尔插一两句嘴。
听两人前前后后聊了很长时间,却还没说她想听的地方。
天渐渐黑了下来,阿丽看着越趴在桌上打起瞌睡来的样子。
她也有些犯困了。
无声地打了个哈欠,阿丽无奈地也趴了下来,耷拉着眼皮盯着他们说话。
可惜就这么盯了没多久,阿丽的意识就渐渐模糊了下去。
幽兰扫了身边睡着的两人一眼,随手一挥,一个无形的结界在四人周边设了下来。
“行了,他们两个总算睡过去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陪他说了这么久的废话,幽兰心里也不有些耐烦了。
幽浔轻叹了一声,伸手揉了揉阿丽的头。
然后低声将那天自己看到的事跟幽兰说了一遍,最后道:
“我不放心阿丽,阿姆,等我走了之后,你帮我多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