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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互助者协会。

苏格坐在桌前,焦急地问道:

“昂都先生,东三区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昂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毕竟是一个教堂的主教,对付一只小小的恶魔,不是随手而为的事情吗?”

“只不过,事发的那个路口,被破坏得非常彻底,还有周围的几个房屋,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后续的修复和重建,恐怕需要耽误不少时间。”

“那苏拉哈若主教呢?”苏格问道。

“他啊,‘血红’的务奇,如果不是你刚刚提到这个名字,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这位时钟教堂的主教,竟然是当时那个威名远播的雇佣兵,嗯,还是切茜娅的哥哥,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关系。”

“我是说,他人怎么样了?”

“一点问题都没有,在事情发生后没过多久,秩序教会的人就赶过去了,之后就封锁了东三区和东二区的部分场所,以便后续的调查。”

“后续的调查?”

“是啊,”昂都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光天化日,在费伦的街道上出现了恶魔,多亏命运教会的主教出手,这才将损失降到了最低,不然的话,单凭那一只恶魔,恐怕就会对东三区造成不小的伤害。”

“后续的调查,也就是调查那只恶魔的来源和身份,经过初步的推定,那是一个人类的超凡者,并不是纯粹恶魔,而且从现场留下的灵性痕迹来看,与之前的连环杀人事件,有着高度的重合。”

“重合?”苏格不解道,“这个重合的意思是,灵性的痕迹相近吗?”

“就是这样,恶魔的火焰,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很多普通人都看到了,现在秩序教会那边已经展开后续的处理,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发生,应该就会结案了。”

昂都看向苏格,“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吧?”

“嗯,既然这样的话,就说明之前我们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苏格没有灰心丧气,而是习惯性摸着下巴,认真思考,道:

“我们之前猜测的是,连环杀人事件与葛比翁有关,虽然现场的恶魔痕迹残留与葛比翁的能力没有交集,但却可以通过超凡武器制造出同样的效果。”

“这样看来,白天苏拉哈若主教解决的那个恶魔,恰好就是之前制造连环杀人事件的凶手。”

“只是有点……”

“过分的巧合,”昂都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对,我们之前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但是为什么那个恶魔,今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变身,露出恶魔的样子来,如果他继续隐藏的话,我们根本毫无办法。”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他感应到了什么,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虽然我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但是,人已经死了,我们想要调查,只能去问秩序教会。”

感应到什么……苏格心中想着昂都的话,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在那个恶魔变身之前,他确实感应到了心脏中出现了一阵特殊的躁动,那是感受到恶魔气息后,一种本能的独有反应。

难道说,在我感应到他的时候,他也感应到我?所以打算变身,以这种方式相认?没有理由啊……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他之前确实也对恶魔领域的东西有过反应,但那只是恶魔之语,就像当初的医学院女生宿舍,还有列伊努教堂地底下的卡尔莫斯门后面。

对于恶魔产生的反应,他还从来没有过类似的体验。

难不成是我身上的自充羊皮本,也不对啊,我都没有使用,连我自己都感应不到里面的灵性,更不用说别人了……

苏格想了想,摇摇头,否定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昂都道:“最近这几天,东三区的附近都会出于严控的状态,如果没有事,还是不要往那边跑了,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是有委托吗?”

“哦,不是,”苏格挠挠头,将米歇尔律师的困惑说给昂都,“因为正好在时钟教堂附近,所以我本想去问问苏拉哈若主教,有关梦境的事情,可是谁知道呢,竟然遇到了那样的事情。”

“所以,昂都先生,米歇尔律师的那个噩梦,您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解决,还是说,让他去一次教堂,接受一次净化仪式?”

“梦境啊,这个领域,不是天空教会擅长的领域啊,之前我跟你说过吧,人类的思维,是神灵都很难掌控的东西,而这个梦境,其实就是人类思维的另一种模式。”

“不说我了,就是奥格海马大主教,或者是无垠总教堂的大主教毕鲁娜,都没什么办法。”

“这样啊……”苏格有一点点失望,虽说他跟米歇尔只见过几次,可是意外合得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很想帮助米歇尔,从噩梦的困扰中摆脱出来。

“是的,不过如果借助超凡武器或者灵质,就有可能稍微了解一点那位米歇尔律师的梦境,但也只是一点。”

“超凡武器,或者灵质?”苏格惊讶道,“灵质还能这么用啊?”

“那当然了,灵质本身,就是蕴含着超凡力量的物体,不过也不是每一个领域的灵质都能做到这一点,涉及到梦境的力量,只有黑夜领域,才能发挥出作用。”

“黑夜领域?”

“对,黑夜领域的力量,其中包含着部分有关梦境的权柄,只不过,你也知道,黑夜教会一直不喜欢参与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环境的治理上面。”

“恐怕我们现在过去虚无教堂借东西,对方都会直接把我们赶出来,不,说不定都没有人给我们开门。”

“好吧,虽然是一个好消息,但是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用。”

“嗯,说的是呢。”

两个人说完,面对面坐着,互相大眼瞪小眼,同时叹了口气。

“那,就这样,有事再叫我,既然之前我们一直调查的连环杀人案不是葛比翁所做的,那么他现在一定还在费伦的某个地方,当然,也有可能已经离开费伦。”

“我知道你一定会调查下去的,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你也要注意安全,听明白了吗?”

“明白。”

“很好。”

昂都走后,苏格依然坐在座位上,摸着下巴,边看天花板边思考。

今天的事情给他的冲击不小,不单是那个恶魔,苏拉哈若的大地领域能力,还有昂都最后所说的,黑夜领域的有关梦境掌握的力量。

之前与蒂娅在一起行动的时候,苏格就隐隐有了一种感觉,知道自己现在所欠缺的,不光是领域位阶的力量,还有关于超凡领域的基础知识。

原本在约克的时候,还有切茜娅给他上课,弥补了这一方面的缺失,可是过来费伦之后,他直接将那本《苍穹圣典》遗忘在了医学院的钟楼里,甚至连翻都没翻过一次。

“希望别长蘑菇吧,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理解昂都先生当时的处境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是怎么回事……”

苏格嘟囔了一句,在心中想了几个方案。

除了东三区的时钟教堂,其实他还有另外几个地方可以去,简单地比较了其中的利弊,苏格站起身,打算去解决一下自己的知识贫乏问题。

“你要出门吗?”希娜说道。

“对,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希娜一如既往地整理这材料,“不过,今天在你出去的时候,维拉蒂来过。”

“这样啊,她说什么了?是感谢我们在宴会上的帮助吗?”

“不是,她来邀请我们去参加斯齐亚家族的舞会,听说就在最近一段时间,等确定好之后,她还会再来一次,顺便带来正式的邀请帖。”

“额,狂热的宴会爱好者啊,是因为什么,后续的调查吗?她也邀请了那位劳拉总长?”

“这倒不知道,但是她说,一定要叫上米斯顿葛。”

“米斯?为什么?”

“不知道。”

“好吧,”苏格挠挠头,感觉手头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我会告诉米斯的,至于阿金斯那边……”

“就拜托你了。”

说完,没等希娜回话,苏格就脚底抹油,嗖的一声跑掉了。

??????

费伦,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五号。

现在还不是深夜,街上的煤气灯依然明亮,不过尤格拉姆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毕竟自己来到离家这么远的东二区,还是第一次。

他按照记忆中的线索,走过名为费伦皇家医学院的地方,再往前走过两个路口,来到一栋朴实无华的独栋别墅前。

西二区虽然比不过遍地贵族的西一区,但是相比于人口密度极大的东三区,要好上许多,几乎每家都是独栋的别墅,带着一股平和与安宁。

尤格拉姆鼓起勇气,上去敲敲门,很快,脚步声就从门后传来。

大门打开,房主是个男人,有着红褐色的胡须和同色的微卷的头发,两撇八字胡贴在嘴唇上,与格里芬人的审美相差甚远。

男人看到尤格拉姆,轻声问道:

“嗯?请问找哪位?”

“您是霍格先生吗?”

“是我,不过,我们好像并不认识。”霍格有些畏缩,面对尤格拉姆一个大孩子,竟然一直扶着门,半个身子都藏在门后面。

“是这样的,白天的时候,有位先生托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说是非常重要。”

说着,尤格拉姆将记事本从怀里拿出来,递给霍格,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可是霍格看着记事本,并没有接过去,反而露出一副相当惊讶的表情,看看记事本,又看看尤格拉姆。

“那个人呢?”

“那位先生被爆炸波及到,已经去世了,他的遗愿,就是让我把这个东西送过来,现在我送到了,相信那位先生,也可以得到安息。”

尤格拉姆说完,转身要走,却被霍格一把抓住。

“那个,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让我表达自己的感谢。”

“尤格拉姆。”尤格拉姆想想,按照父亲的嘱咐,没有把自己的姓氏说出来。

“是这样啊,尤格拉姆,感谢你的帮助,”霍格道谢,“然后,我想问一下……”

“你是超凡者吗?你将这个东西拿在手里,有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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