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善良,在进手术室之前还在替你求情,而你却污蔑她,往她身上泼脏水,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姐姐。”
头皮受到拉扯,薄烟疼得险些吐了出来,眼里晃啊晃的全是泪,“宋芊芊善良?”
“陆北宸,你什么时候才能睁大眼睛看清楚?宋芊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柔弱单纯需要你保护,她诡计多端着呢。”
“住口!”陆北宸的眼睛一瞬间暴戾血红起来,“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敢狡辩?”
“薄烟,我劝你最好赶紧祈祷芊芊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否则你和薄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看到没有,这就是她的丈夫,不管是身还是心,永远都向着别的女人,留给她的,只剩冷漠和残忍。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将薄烟层层叠叠的包裹,“相信我一次,就这么难吗?”
医院昏昏暗暗,薄烟的眼睛盈盈发着光,那是充满绝望而凄凉的泪水,陆北宸陡然间愣住。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手术室的门骤然推开。
护士急冲冲而来,“陆先生,宋小姐大出血,她血型特殊,血库里没有她能用的血浆。”
“请您立刻联系和她血型相同的直系亲属过来,否则宋小姐性命不保。”
薄烟心里一紧,本能的想逃离,手腕却被率先抓住。
回过头,陆北宸的脸上透着深深的阴鸷,狠得令人害怕,“薄烟,你竟然敢跑?”
“陆北宸,你放开我。”薄烟挣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都别想,我不会给宋芊芊输血的,她凭什么?”
“凭她现在大出血,生死未卜都是你害的,你该还。”陆北宸把她推进了手术室,冰冷无情道,“抽她的,她血型和芊芊一样。”
“要多少抽多少,我只要芊芊活,听懂了吗?”
薄烟不可置信,杏眸瞪得溜尖,“陆北宸,你怕宋芊芊死,难道我的命就不值钱吗?”
“薄烟,你没资格跟芊芊相提并论,死都是便宜你的。”话音落,陆北宸残忍拉上了手术室的门,将薄烟隔绝在视线中。
门合上的那瞬,薄烟特别想笑,眼泪却不争取的流了下来。
这些年来,她对陆北宸毫无保留的付出,结果对方却恨不得要她的命,太讽刺了。
薄烟被强行抽了四百毫升的血,鲜红的血顺着管道不断流出,她从起初的反抗挣扎,到渐渐失了力气,最后不能动弹。
“张医生,还抽吗?她快昏过去了,再抽说不定得死。”
“怕什么?这医院都是陆先生的,死了有他兜着轮不上我们操心,倒是宋小姐出个三长两短,我们怕得跟着赔命,孰重孰轻你还不明白?”
原来连医生都知道,宋芊芊是陆北宸的心头宝,至于她薄烟,什么都不算。
薄烟在苦笑中闭上眼,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来的之时整个呼吸系统都是消毒水的气味。
这种味道薄烟太熟悉,薄年小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住院,薄烟在医院里待惯了。
她还没死。
有护士在旁边更换输液瓶,薄烟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虚弱,“我,我昏迷多久了?”
护士看了她一眼,冷哼道,“命真硬,害陆先生大发雷霆,我们都跟着遭了殃。”
猛然头疼欲裂,恶心感争先涌上来,薄烟顾不上对方满怀恶意的声音,拔掉针头跌跌撞撞扑向洗手间,抱着马桶哇的就吐了。
这一吐,昏天暗地,搜肠刮肚,连同胃液都吐了出来,简直比让她去死还难受。
原来这就是脑癌晚期吗,所以病情才会恶化得这样快?她是不是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半年,三个月或者更短?
薄烟瘫在地上,目光悲怆,到时候薄年怎么办?爸爸不要他,又失去了妈妈,他该怎么活?
不行,薄烟,你得打起精神来,一定要在死之前,把年年托付出去。
薄烟扶着墙走出洗手间,护士已经离开了,病房静悄悄,薄烟找出大衣套在病号服外,拖着病躯离开。
经过一间病房,哭声吸引了薄烟的注意力,“我的孩子,北宸哥哥,我不相信,我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吗?”
“北宸哥哥,你告诉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薄烟脚步一滞,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将别的女人温柔拥入怀中,万般怜惜,“芊芊,对不起,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保证。”
心痛如死的滋味,不过如此。
薄烟恶毒的想,最好输血的时候,把自己的癌细胞也过渡给了宋芊芊,让她一起死算了。
“姐姐?”耳膜里响起宋芊芊娇弱的声调。
这一喊,陆北宸也发现了她,“薄烟,给我滚进来!”
薄烟不肯,结果被保镖强行架到了他们跟前,“陆北宸,我已经给宋芊芊输血了,她也活得好好的,你还想要怎么样?”
楚楚可怜的声音率先响起,“姐姐,你别怪北宸哥哥。”
宋芊芊靠在陆北宸怀里,柔弱不堪,哭到嗓子沙哑,“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是我流产失血过多,才害你给我输血的。”
“北宸哥哥,你也别怪姐姐,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来到世上,你和姐姐才是夫妻,姐姐恨他,讨厌他,想要他消失的心情我能理解。”
“别演戏了!”薄烟忍无可忍,“宋芊芊,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你心里清楚!!”
“你不必在我面前装无辜的小白兔,陆北宸吃你这套我不吃!!”
宋芊芊仿佛被伤害到了,眼里泪光盈盈,声音哽咽,委屈到了极点,“我好难受,原来姐姐就是这样看我的?”
薄烟恶心得想吐,“有完没完?”
“跪下!”
阴测至骨的两个字,让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