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县。
老圆看着手机上面的那串数字，几番犹豫，最后还是点了一下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手机里传来彩铃声，一阵接一阵。
好一会儿，就在老圆准备挂掉再打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老圆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嘴边。
过了一小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很干净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有什么事吗？”
老圆的眼睛里涌上泪意，苍老的脸上因为嘴角的笑又多了几道皱纹。
他才刚开口一个字，确切来说只是发出了一个音节。
电话那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是月娘。”
老圆连忙道：“瞧我这记性，人老了，真的不是很中用了。”
说着，老圆故作轻松的笑了几声。
“你还有什么事吗？”月娘干净疲惫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耐烦。
老圆将泪意忍下去，说道：“你这是准备回去了？”
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但是月娘听得懂。
“没，打扮有点费时间。”月娘说。
老圆脸上的笑更加深了，带着几分欣慰。
这才是她应该要走的路。
如果可以回到从前，老圆宁愿自己当初被抓或是就此死去。
也不愿意月娘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月娘，你好好保重。”老圆说。
月娘的声音有些淡然：“嗯，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老圆说。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老圆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出了神。
他早就接到了男人的电话，知道了月娘最近做的一切。
他打电话给月娘，本来是想要和月娘说说。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算是月娘什么人？
月娘虽然叫自己圆爷爷，可是自己却什么也无法改变。
知道她要去以身试险，自己除了让一些人偷偷留在帝都，其余的无能为力。
老圆探了口气。
……
……
帝都。
某小区内。
整个房间有些昏暗，微弱的光亮透过窗帘漏进房间里。
月娘坐在地板上。
面前的矮桌上放着几张纸，一个信封和一支笔。
那几张都已经被写满。
笔盖落在一侧，笔则压在那几张纸上。
她的脚边放着几个空酒瓶，有两个还倒在了地上。
月娘一头黑色长发变得毛糙不堪，好看的丹凤眼低垂着，不见一丝神采。
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就像一个被人随手扔到角落的布偶一样。
半晌。
月娘终于动了动。
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的谋划就这样无疾而终。
月娘抬手拿起那几张纸折叠好，然后又拿起信封，将折叠好的纸装进信封。
紧接着，她用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了起来。
因为在地上坐了太久，她身体有些不稳的晃了晃。
月娘手里拿着那封信，步伐很小的走向窗户边。
她抬起空着的手，猛地将窗帘拉开。
一瞬间，房间外的光亮全都洒了进来。
月娘没有抬手去遮眼睛，只是眯了一下。
透过窗户，月娘看见稀稀拉拉来往的人，四周很安静。
阳光不骄不躁，一切都很美好。
月娘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