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习夏声音哽咽,带着哭腔响起。
习母反应有几分迟钝,像是沉浸在什么里面舍不得出来一般,“啊?怎么了…?”
习夏手里抓着筷子,背靠上椅子,头低下来,整个人都在抖,没有再忍着,哭出了声。
“习夏怎么了这是?”习母以为习夏是学习压力的的事,放下筷子道,“习夏你只要尽力了就好,妈妈……都不会责怪你的。”
习夏抬起手背盖住脸,抽泣道:“妈…我们已经…多久…多久…没这样吃过饭了……?”
习母猛地一愣,多久没这样了?四年还是五年?还是更久?
想起来了,是习夏爸爸离开之后。
习母的脸刷的一下变白,眼里的微弱的光亮如同快燃尽的残烛一点点的熄灭下来。
习夏当初因为那件事,初三休学了一年,那一年习夏的爸爸为她四处奔走,后来就出事了。
那之后,习夏妈妈把习夏重新送回了学校,习夏考上了比帝都中学稍差的朝阳一中。
习夏妈妈辞掉工作,整日待在家里不出门,身体日渐虚弱,靠着习夏买速冻食品度日。
习夏妈妈不知道习夏已经背着她偷偷休了学。
习夏放下了手,缓缓抬起了头,满脸泪痕,眼泪好蓄着眼泪,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妈,我们以后好好过吧……爸爸…看到,也会高兴的……”
“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吗?”习母眼睛没有焦点,呆愣无神,自言自语般的道,“你读书成绩那么好,家里有钱给你上学,我现在已经开始养老了,怎么不好呢?”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习夏突然坐正身体,大声道。
说完,习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椅子上,声音无力又缓慢的说道:“妈…我…们不要像这样好不好?”
她差点没控制住就要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休学的事。
习母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悲痛像是海水将她整个淹没,窒息感向她不断袭来。
她以为自己不去想就没事,时间久了也就不在意了。
可是时间只是让那道‘伤疤’藏的更深了而已,只要被提起,‘伤疤’就会再次露出来。
“妈…”习夏带着哭腔的声音有几分哀求。
习母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重新端起碗,拿起筷子,语气平淡:“吃饭吧。”
“妈——”习夏的声音有些尖锐,这声喊她咬得极重。
“吃了饭我去休息了,你想休息就好好休息,不想就去学习。”习母夹起一筷子的菜,自顾自的道。
习夏看着母亲这副模样,抬手胡乱在脸上抹了抹,“妈,快五年了,我们都释怀一下吧,好不好?”
释怀?
习母夹菜的手一顿。
“那是你父亲的命,怎么释怀?你告诉我啊?释怀能换回你的父亲吗?”习母正视着习夏,一字一句的道。
这番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伸进了习夏的伤口不断搅动着,痛的她无法呼吸。
习夏垂下眸子,余光瞥到自己旁边空掉的位置,好不容易收了一些的情绪再度崩溃,“妈,对不起……”